祭燈花 自消耗

祭燈花 自消耗

()在這山野中的茅草屋子呆了幾日,覓月見三哥這幾日老是在天上轉悠著,難不成是在找自己?自己對應的那顆司命的星辰近來的變動,想來他們應該是發覺了。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現在三哥在這處來回的尋找,或許正是因為天上自己的星辰正落在這個方位。

現在這個時候,正當是夜幕低垂,蒼穹上月朗星稀,覓月不懂星象,她就是抬著頭也不知道那顆星辰是自己的。覓月的回頭看了一眼,見四周並沒有的人,就推門出了去,心中想著給三哥報個平安也行。

覓月推開柴門,並沒有觸碰結界,她又朝著外面大概走了兩三丈遠的地方,心中已是嘖嘖稱奇,華煞結界遠比自己想象的來得厲害和精巧。覓月感官敏銳,感覺到身後有異常就側轉了頭去打量,見一襲黑色風衣的身影正站在柴門的地方,茫然的望著她,它手中仍然是抱著的那兒玄黑色的匣子。覓月回過頭,抬首朝著的夜空的看了一眼,夜涼如水,輕輕的風吹過已經讓自己打了個寒顫,遊戲的冷。覓月心念一動的,指尖已經是出現了的一簇火苗,那火苗又和覓月以前用仙法的變化出來的有些不同的,那簇火苗中似乎有人黑色的小人影子在舞動著四肢,覓月燃著火苗的那隻手曲子舉在自己的面前,唇角的露出苦澀的笑意來。

那詭影竟然是一步一步的循著某種召喚來到了覓月身邊。覓月的側臉看著的她,它也看著覓月。一時間靜默,好像的時光飛逝都在這邊停滯了,覓月收回目光微微低垂著頭看著了自己指尖的那抹光華,她屈指一彈,將那東西的彈了出去。火苗竟然是的圍繞在詭影的身邊,一圈一圈的繞著,只見見到的火苗中的那個的小黑人舞動的越加的歡快,覓月靜靜的凝視著那個人的臉上,眼神中的流露出萬千情愫來,她終於忍不住的,看著那張她並不能看見的臉,輕輕的喃喃自語道:「你究竟是誰呀?」

好像是嘆息一般的,話語中有壓抑不住的情愫,她的眼中的拚命壓抑著期許。覓月伸手輕輕的去觸碰那詭影捧著的那隻匣子,神態凄惻般的喃道:「師叔……」

等那火苗停下來的時候,覓月伸手朝著浮在半空中的火苗一攬,收回了體內,她抬頭看了一眼那詭影,覺得它面容五官似乎比以前生動了些。

風輕輕的劃過,詭影寬大的風衣被吹起,蹭著覓月的手背,她能感受衣服的質感,只是那質感的十分的輕盈,沒有正常衣料的重量感。覓月低著頭,好像還在細細的體會著剛才的那種感覺。

這幾日來,覓月時常會祭出三著燈的燈花來對詭影施術,只盼著詭影殘破的魂魄能儘快修補完成,就可以知道它究竟是誰。明明現有的種種線索都只指向了一個人,覓月卻在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唯一做的時候,就是用三著燈來修復詭影的魂魄,讓詭影自己想起來。她不要模稜兩可的答案,也不想要自我的期待和猜測,她只要詭影能清清楚楚的站在她面前,她能明明白白的知道它究竟是誰!

地上草地柔軟,覓月索性坐了下來,抱著自己膝蓋,想要施展出術法來取暖,捏著手勢的手卻生生的停住了,現在她並沒有這麼多仙法可以耗費了。覓月沒有想到的是,身邊站著的詭影竟然也是緩慢的坐了下來,它低著看著手中的匣子,復又抬起頭來看著覓月,一瞬不瞬的盯著,好像像思量著什麼。

覓月頭一次看見詭影不專註於匣子反而是盯著自己瞧,心中忍不住柔軟了起來,她自然還是有期許,因為知道有極大的可能這詭影就是……她又怎麼可能真的控制得住自己呢?她婉轉的笑了起來,笑聲輕柔,眉眼彎彎,竟是要比天上灑下的月華也要皎潔歡快幾分。

「你怎麼又瞧著我起來了?」

詭影沒有理會覓月,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聽得懂覓月的話,隔了許久,才又下頭來看著的自己懷中捧著的匣子。

覓月也低下頭打量自己的腰間,那地方已經是若隱若現的出現了翡翠綠的腰環來。她細白柔軟的指尖緩緩的去觸碰,感受到綠腰沁涼的觸感。雖然現在顏色尚且淡,但是覓月確實是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綠腰、綠腰,覓月曾經一度以為它已經消失不見了。

綠腰鎖仙為人,自她醒來后,就一直在青丘。覓月曾經想過自己既然能回到仙界了,料想綠腰的禁咒已在天宮的時候被毀掉了。阿爹阿娘也沒有提起過綠腰的事情,她也就只當是消失了,卻沒有想到,原來綠腰一直是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以前在靳家為人的時候,雖是被綠腰鎖著為人,但是這物件卻好像是隱匿的一樣,覓月自己並不能察覺到,為何現在又出現了?

覓月想得入神,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那個黑色身影了,覓月朝著四周看了幾眼,目力所及的地方並沒看見,她不禁有些詫異,這幾天詭影一直三步不離不遠不近的跟著自己的,現在居然無聲無息的自己走了?

而令覓月更加詫異的是,自己的身邊竟然多了一個黑色匣子,覓月心中一喜,這……不就是被詭影奪了去、這幾日日夜被其抱著的匣子?覓月幾乎是眼到手到的就將那個匣子抱回了自己的懷中,鼻子一酸,竟然是落下了酸澀的淚來。

她手上越發的用力,恨不得將這件東西塞入到自己的身體中,一直懸著的空蕩蕩心也隨著黑匣子的歸位而落了下來。覓月再沒有打開去見的勇氣,只是手中捏了個訣,朝著黑匣子重新施展了一個術法,她捏著拳頭暗暗發誓,天上人間休想再有人能動師叔了。

到了半夜,覓月愈加是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寒,就回了茅草屋,剛踏入柴門就看見詭影背著身子站在一處角落,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覓月深深的看了它一眼,縱然是有萬千的疑問此刻也問不出口,只是默默的捧著匣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又何必這樣心急。」

一聲惋惜的聲音在覓月的身後響起。

覓月停住了身形,微晃動著,卻沒有說話。

「三著燈在你的身上,你又何必要這麼急切的祭出燈花?只要呆在你身邊,它的魂魄自然就會的完整……」

覓月搖頭,唇角挽起的苦澀的笑容來,「我只是想早點看看它是誰而已。」

華煞看著的覓月清瘦的背影,眼中複雜的搖了搖頭,然而覓月卻並不能看見。白衣的女子薄唇微動,囁囁的說道:「你這樣下去,也許根本就看不見的它魂魄修復完全的一天。」

覓月原本已經抬起腳準備進門的腳生生的頓在了半空,許久才落下,逃似撂下一句話就匆匆的反掩上了門,「我等不及。」她背抵著門,蹲下了聲音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好似決了堤一樣,汪汪的落了下來的,心中一直壓抑的自責一齊爆發了出來。

她怎麼能夠原諒自己?

如若不是自己被劫去了東海龍宮,師叔又怎麼會被蜃怪擄去軒倪帝的地宮,如果那時師叔沒有中天人五衰,沒有替自己的擋下一擊,後來又怎麼會孱弱的被……被活吃掉了?覓月心中宛如被刀割了一樣,在被撕攪著,她臉上血色殆盡,長睫上掛著淚水,要是自己早點離開青丘而是不是等什麼三年之約師叔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景了?為何自己在師叔最虛弱的時候留他一個人在祭雲山禁地水中室中?

她現在的自耗,又何嘗不是在自責般的發泄呢?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的低落在黑匣子中,淚水無聲無息的滲入到匣子的接縫處。

第二日的時候,一個消息幾乎給了覓月沉重的一擊。她開敞著門,猶如前幾日一樣,祭獻出三著燈燈花,燈花在指尖跳動,卻隔了一段時間也沒有見到詭影前來。暖和的火光映襯著覓月消瘦憔悴的臉容,她原本豐瑩紅潤的嘴唇現在也變的乾枯了,好像失去了生命一樣。

覓月奔跑著去找華煞的時候,見她早已經是清閑的坐了椅子上抿著茶,覓月擰著眉急急的開口道:「你見到詭影了嗎?」

華煞抬頭看了一眼覓月,開口聲音清淺的說道:「你不知嗎?」

覓月臉色青白交錯,不明白華煞如何要這麼說,上前了到她身邊問道:「它到底是去哪邊了?你不是說將它拘在身邊了嗎?」她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起來的,蹙著的眉頭。

華煞起身,從容不緩的撫了撫衣服上的褶子,對著覓月搖著頭說道:「你當真想知道它的去處?」

覓月焦急的點頭,急切的盼著華煞能早點說。

華煞點了點頭道,「這世界上確實只有我才能知道它的下落。」

覓月雖然的急切,可是心中一開始就存在的疑惑又冒了起來,她看著華煞謹慎的問道:「你認識它?」

覓月見她點頭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眼中早已是換上了戒備,她捏著拳頭,勉強克制住脾氣,自持著鎮定問道:「你……怎麼會認識它?」

一句單薄如紙片的顫聲。覓月問得毫無底氣,像是說完這句話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華煞在水底的千年……她們根本不可能認識同一人!

難道錯了?根本不是自己認為的那樣?詭影也不是……覓月已經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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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花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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