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波又起
小李子還沒回過味,就輪到他打了。怎麼說開槍就開槍,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的,他做不到想趙天元那樣的忽然開槍。
也是雙手持槍,身體是斜著的,槍托沒有抵在肩膀上,不過拿槍的雙手很穩。他的持槍瞄準姿勢很不標準,野路子出身,一看就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
可有時這種野路子的槍手,也能打得很准,就像趙天元在特戰隊的兄弟,按正規的打法,槍法就很爛,可一旦歪著打就打的很准了,這事說不清,也要看感覺。
萬一小李子一槍打中呢?
兩人打平,還要把距離拉遠,二十米,五十米,距離遠一點難度就成倍增加。
嗯,不能讓小李子打中目標。
就在小李子全神貫注瞄準的時候。
趙天元冷不丁的問道:「小李子你女兒多大了?」
小李子放下槍,「十七了。」剛說完他就後悔了,他喵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答老臭的問題,這一下就把他的節奏給打亂了,還要從頭穩住了瞄準。
趙天元,「我也是。」
小李子嘴角抽動,你也十七歲和他有個毛的關係,他接著用心去瞄準,全神貫注,把心思都放在銀元上。
靜心,靜心,他的眼裡只有目標,右手的食指放在扳機上,開始逐漸的用力。
「幾月生的?」
小李子額頭青筋暴露,他又把槍放下了,「你……走開!」
這時馮昌說道:「既然是比槍法,老臭你不能干擾我的槍手。」你這不是耍賴皮嗎。
被人點破了用意,趙天元也不在意,不干擾槍手照樣讓你打不準,這不還有活靶子,他看向了那位頭頂銀元,頭髮長得很茂盛的兄弟。
「你知道腦袋中彈有幾種死法嗎?」
「……!」所有人都迷茫了,腦袋中彈還有很多死法?
「第一種是死相最好的死法,子彈完全貫穿你的腦殼就留下倆洞。第二種是最難看的死法,子彈沒有完全貫穿你的腦袋,而是順帶著把你的天靈蓋掀開了。」
「……!」是腦袋開花的說法嗎!
「還有一種是很憋屈的死法,子彈的撞擊帶動你的腦袋向後,因為力量太大,致使你的頸椎斷裂,你的腦袋沒有破洞,不過你脖子以下的部位就沒有知覺了,可以理解為脖子以下截癱,你下半輩子要靠人照顧了,如果……有人照顧你的話。」
趙天元說完還看了頭頂銀幣的兄弟,這位兄弟臉色鐵青。這他么哪一種死法都不好玩,最後一種還生不如死。
憑著一時的莽夫之勇,這兄弟才站出來做槍靶的,這會兒聽趙天元這麼一說,就冷靜了下來。熱乎勁過去了,就要好好想一想後果,後果就是自己有很大可能會生不如死!
越想越難受……。
就在這個當口,小李子的槍響了,不是他選擇在這個時候開槍的,而是,這是最佳的開槍時機。
一名出色的狙擊手,從看到目標,到瞄準,到順利的射齣子彈,需要一定的時間。固定目標和移動目標需要的時間有所不同,移動目標需要判斷目標的走位,相比之下,要擊中固定目標會容易,但最少也要幾秒鐘。
趙天元可以在三秒之內對固定靶射齣子彈,料想小李子也有在五秒內擊發的能力,在他擊發之前讓這位大兄弟的心態崩潰就夠了。
就在小李子開槍的一瞬間,這位大兄弟……蹲了下來!
趙天元,「你沒打中。」
廣義德商號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還不因為你嚇唬人,才沒打中的嗎。
「你們輸了,願賭要服輸。」
馮昌從轎子上下來了,對著趙天元點點頭,吩咐人去拿一千塊大洋,他倒是不心疼錢,自己女兒在人家手上,本來就準備了一千塊大洋。
「想不到長濟縣內還有你這樣以為有勇有謀的英雄人物,小兄弟怎麼稱呼啊。」
趙天元最煩的就是和人說名字。
麻爺和五妞這倆貨,見到沒有危險了,就跑了回來
麻爺,「他叫老臭。」
五妞,「意思是很臭很臭,閻王爺都嫌他臭,就不要他的小命了。」
嗯?
哈哈哈。
馮昌笑的很舒暢。
咔嚓,子彈上膛,趙天元的老套筒就對準了這倆貨,這倆貨扭頭就跑。
馮靜雲被放下了山,從趙天元身邊走過,帶著仇恨的目光,來到自己人這邊,第一件事就是拿來一把槍,子彈上膛,舉槍就瞄準趙天元。
馮昌攔住了他,「老臭把你從劉老二的手裡救了出來,你怎麼還要殺他。」
「他那不是救我,他是黑吃黑,敲詐咱家的錢,我要打死這個土匪,然後再把黑虎山踏平。」
「就怕你打不死他,我們廣義德就沒有安寧日子了。」
再看趙天元,帶著麻爺他們,抬著裝錢的箱子,跑著弧線往山上跑,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七拐八拐的,總是在馮靜雲要瞄準的時候,他就拐彎了。
馮靜雲怎麼也瞄不準目標,氣的把槍扔在了地上,「算你跑得快。」
跑回虎口,趙天元大喊,「布防,布防,拿槍的全站在外邊,把傢伙都亮出來,讓廣義德看清楚咱們也有很多槍,拿大刀長矛的都滾回裡面。」
土匪們紛紛拎著槍站在顯眼的位置,各種各樣的拿槍方式,還有倒著拿的,還有把槍當棍子使得。反正氣勢是有了,一群人都有槍,站在虎口。
馮昌在山下擺了擺手,「我們走。」
他並不准備攻山,怎麼說馮昌也是個商人,做什麼事都要算計一下,土匪是亡命徒,死了就死了。他的人死了就不一樣,他的手下再加上花錢請來的幫手,死一個都要賠錢的,要是死了幾十個可就賠大了,不值得拚命。
「黑虎山的老臭,我記住你了。」
廣義德的人馬慢慢撤走了,黑虎山的土匪歡呼雀躍,都嚷嚷著要慶祝,喝上三天三夜的。
趙天元沒搭理他們,就知道喝,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拿出紙板和筆,在紙板上畫了一張草圖。一幫土匪蹲在旁邊看。
麻爺觀察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我知道,這是準備蓋豬圈呢,三道橫線這是三堵牆,可以養兩排豬。」
哦!
哦!
哦!
土匪們也都表示自己看懂了。
五妞,「這是豬睡覺的地方,還有豬食槽。還是老臭有想法,咱們自己養豬,以後天天有肉吃。」
趙天元放下筆,恨不得一人給他們一拳,養個鎚子的豬啊!
「這他么是防線分布圖。」
土匪們一臉懵逼,什麼什麼圖?
趙天元,「我們要建立一個防線,就不怕有人真的來攻打我們黑虎山了,三道線不是三堵牆,那是三道戰壕,而且那也不是直線。」
虎口的寬度有差不多四五十米,到山腳的路有五百米,山腳的寬度有兩百多米,就是一個扇面。
以前黑虎山警戒的方式,就是在虎口放仨人,也就能防個賊,可也沒有賊會來土匪窩偷東西。
趙天元的計劃要建一道寨牆,五米高的牆,三米寬的門,必要時可以用石頭把門堵死。在寨牆的外邊挖三道戰壕,曲線戰壕,深一米五,上面在放二十公分厚的石板當沙袋用,黑虎山上別的東西沒有,就石頭多。
五到八米一個射擊位,三道戰壕,加上寨牆上的射擊位,每一支步槍都發揮出作用。戰壕中間高兩邊低,邊上還有排水溝,遇上暴雨天,一會兒就把戰壕給淹了,那就沒法打仗了,此外還有斜線的交通壕。
趙天元甚至想建一座碉堡,用一米厚的石板壘一座小碉堡,裡面放一挺機槍,當做機槍陣地。
雖然現在他還沒機槍。
在戰壕的前面還準備拉一道鐵絲網,這就是一個簡易的防線。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沒有工具,讓土匪們挖個溝壘一堵牆這沒什麼,可總不能用手去挖吧。
「大胖子,你負責幹活的工具。鐵鍬,鐵絲,鋼釘,鎚子,大石板方木,你搞來工具,我們才能開始建立防線。」
「後勤還管這個,我以為就管廚房呢。」看倉庫的胖叔,嘟嘟囔囔的滿臉不高興,帶著幾個人下山買工具去了。
接下來,趙天元要做最重要的事了,讓這幫土匪會打槍。
一想到要教這幫人槍法,趙天元就很頭疼,一共五六百發子彈,一支槍還不到二十發呢,這怎麼練槍法?還沒練會子彈就打完了。
趙天元開始挑人發槍,大傢伙一聽都使勁往前擠,好像誰擠到前面誰就能拿到槍一樣,可迎接他們的是一張視力檢查表。
一張很不標準的視力檢查表,趙天元大概畫出來的。
站在最前面的是五妞,五妞身強體壯,呵呵的笑著。
趙天元讓他站到五米以外,拿著小棍指著檢查表,「頭朝哪?」
五妞很費解的撓了撓頭,認真地想了想,「頭……朝天?」
「我他么不是說你的頭,是這個頭朝向哪個方向?」趙天元啪啪的敲著視力檢查表。
五妞,「我說的就是它,它的頭朝天。」
「他么的……,那叫朝上,只准說上下左右。」
經過檢查,五妞的視力過關。一個槍手需要很好的視力,幾米外的人臉都看不清的傢伙,還是搬運彈藥比較合適。
本以為視力好的比較少,可沒想到,這群土匪就沒有一個是視力很差的,全都是優秀。
環境好,沒有污染,吃的都是綠化食品,這只是次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這幫都是不識字的人,沒有埋頭苦讀過,也不會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看……,所以這眼神才一個比一個好。
都是神槍手的苗子啊。可惜只能在他們中間選一半出來。
「一看就知道你們沒有好好學習。」
土匪們都很懵,眼神好還有錯了?誰不想學認字呢,可是上私塾要好多錢的,不是地主誰上得起啊,一般的老百姓還想學認字?
「老臭,下面你要怎麼選?」趙三橫很期待的問。
「那就看誰的身手靈活了。」
身體好,反應靈敏,能在地上爬一天不動彈,一動就比兔子還要快。這個條件也是很苛刻的,可這些土匪別看平時懶得和豬一樣,動起來一個比一個利索,都是上山下山的主,身體的靈活性一個比一個好。
靠身體條件也選不出優秀的苗子。
就在趙天元無比頭疼之時,有人來報告,說是許得旺的人來了。
一說許得旺,所有的土匪包括趙三橫都有些慫了。
「許得旺是什麼鳥人?瞧你們一個個的。」
趙三橫來解釋,「這許得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長濟縣治安團的團長,手底下的人也不多,一百多號人,可人家裝備好,一個個穿的軍服,腳上都是皮靴,每人一桿長槍,他們還有一個那麼大的槍,看著就可厲害了。」
趙三橫的手比劃著,槍管都有碗口那麼粗,開起槍來突突突,一打一大片。
趙天元陷入了迷茫,碗口一樣粗的槍管子?最少一百以上的口徑,那還是槍嗎?那是炮啊,又一想還不對,一百以上口徑的炮,打起來不會突突突啊,那麼高的射速無敵了好嗎。
「那個槍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馬什麼槍,反正老厲害了。」
馬什麼槍?
趙天元想了想,「馬克沁?」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那麼粗的不是槍管子,那他么是水冷箱。」
儘管趙三橫說錯了名字,趙天元也覺得對付起來有點難,一百多人穿著制服,每人都有槍,這不就是一個連的正規軍嗎?還有一挺馬克沁重機槍。
一個小縣城,為什麼會有一個連的正規軍?這個叫許得旺的是他們的頭。關鍵是,許得旺派人來幹什麼?一個是兵,一個是匪,他來下戰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