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吃黑

劉老二這夥人，是長濟縣最有實力的土匪，是橫著走的角色。他們趕路全無防備，在險要的地段也不說派出偵查人員看一下是否有埋伏，就那麼大大咧咧的走在路上，而且他們的步槍也都背在背上，真是遇到了什麼襲擊，還要把步槍取下來拿到胸前，再做射擊準備，慢點的要老半天才準備好，速度快的也要好幾秒。

好幾秒的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在趙天元看來，這就是非常業餘的行軍隊伍，沒有絲毫的戰鬥素養，對付這樣的隊伍其實很簡單。

趙天元忽然就從沙土溝的坡頂滑了下來，攔住了他們的車隊，直到此時，劉老二依然背著槍，全然沒有當一回事。他非常的迷惑，在這長濟縣竟然有人攔住他的路，他連槍都沒動。「你幹什麼的？」

「打劫。」

哈哈哈……。

這伙土匪笑的是前仰後合，劉老二也是捧腹大笑。

「小子，你是不是瘋了，兄弟們，這傢伙竟然要打劫我們，哈哈哈……。」

趙天元的破左輪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阻止了劉老二繼續大笑，「你他么笑個屁，嚴肅點，老子打劫呢！」

劉老二這才發現，面前的這個蒙面人很認真，不是鬧著玩的，而且被人用槍頂著腦門的感覺十分不好，雖說是破手槍，可也能要了他的命。

「這位兄弟，我可是死人坑的劉老二，你是那個山頭的報個號吧。」

趙天元右手拿著手槍，頂著劉老二的腦門，左手就把剔骨刀掏了出來，刀尖頂在了劉老二的下巴。「再給我廢話，你馬上就變成死人。」

人都不想死，越是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的人，其實越是不想死。劉老二感到了死亡的威脅，剔骨刀已經刺破了他下巴的皮膚，一陣刺痛傳來。

「兄弟你行，有膽色，咱們有話好說，不就是來搶點東西嗎，我搶來的這幾車貨，給你留一車。」

趙天元，「你說什麼？」左手的剔骨刀又多用了一分力。

一道鮮血從劉老二的下巴流了下來，這刀子再往前一點，他的喉嚨就要被劃開了，劉老二冒汗了。

長濟縣什麼時候出來了這樣的人物，真動刀子啊。

「兄弟，一半，這次搶的貨，我留下一半給你。」

看到劉老二還心存幻想，趙天元把手槍放回腰帶，抓住劉老二的頭髮往懷裡一拽，轉身抱住了他的頭，同時左手的剔骨刀還頂在他的下巴上。

這姿勢，把劉老二控制死死的。

在劉老二的耳朵上說道，「老子我全都要，包括你搶的那幾個女人。」

劉老二怎麼也想不到，在長濟縣的地盤上，什麼時候出來了這麼一個狠人，難道是從外地來的過江龍？

「兄弟，你一個人搶這麼多東西，只怕是有命拿沒命花。」

「這就不勞你操心，讓你的人把槍扔地上。」說罷，剔骨刀又多用了一分力。

把劉老二給氣的，貨和女人都留下，連他們的槍也要拿走，可他也看出來了，今天要是不聽話，真就死這兒了。

「弟兄們把槍放下，我劉老二今天認栽了。」

啪嗒，啪嗒……。劉老二的那幫手下，很不甘心的把槍扔在地上，這一趟折了不少兄弟，結果被人劫了胡。

趙天元，「子彈也都扔地上。」有槍沒子彈可不行。

子彈帶也都放在了地上。

「把褲子脫了。」

土匪們，「……？」

這是窮的連褲子都穿不上了，連褲子也搶過分了啊。大冷天的讓人脫掉棉褲……。

其中一名土匪當時就炸了，「尼瑪的，老子不脫褲子。」

他還想彎腰把地上的槍撿起來。

趙天元的左輪開火了，架在劉老二的肩膀上瞄了一下，距離只有十餘米，這麼近的距離，自然不會打空的。

砰！

一槍打在了這名土匪的胸口。

這一槍就在劉老二的耳朵邊上響的，把他嚇得一哆嗦，眼瞅著自己的小弟躺倒在地，努力的呼吸，胸口和嘴裡向外冒著少量的血，應該是打穿了肺葉。

擊穿肺葉並不致命，及時治療，還是有可能不死的。可趙天元知道他死定了，這裡的治療手段等於沒有，身體被穿了一個洞，全靠自己挺，挺過來就是英雄，不過一般很少人挺的過來就是了。

本來要震懾一下，誰撿起槍誰就要死，可不想這下子捅了馬蜂窩，一幫子土匪嗷嗷直叫要和趙天元玩命，趙天元的槍里只有五發子彈了，對面可是有幾十人呢，打完這五發子彈就撒丫子跑路吧。

可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還有三橫子的大喊，「老臭別慌，我們來了。」

回頭一看，只見趙三橫帶著一大幫黑虎山的土匪，揮舞大刀片就沖了過來。

所謂，來的早不如來得巧。

還在坡頂的麻爺，五妞，他們一看大部隊來了，來幫手了，這才敢下來。

這幫人一出現，劉老二的那群手下，也不想著給死去的兄弟報仇了，扭頭就跑，連他們的大當家劉老二也不管了，和土匪打仗就有這好處，只要你人比他多，他跑起來比誰都快，毫無鬥志的烏合之眾。

一溜煙的功夫，人全都沒了，地上還剩下幾雙跑掉的鞋。

馬車上被綁著的馮靜雲被救了下來，看到了摘到面巾的趙天元，救自己的居然是這個人，這個叫老臭的，牛皮吹上天的傢伙，還說自己是什麼狗屁遊俠。

「喂，老臭，想不到你還真是個行俠仗義的人。」

趙天元頓時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被糙老爺們叫老臭，可以忍一下。被一個如此的美女叫老臭，會讓所有的幻想都破滅的。

「我……當然是好人了，我早就看出他們圖謀不軌了。」麻爺在一邊撇嘴，明明是他看出來的。

馮靜雲也不是傻子，可以看出老臭和劉老二屬於一路貨色，都是山裡的土匪，只不過這伙土匪和劉老二那一夥土匪稍有不同罷了。

趙三橫開心的就像個孩子，「兄弟們，把所有槍都帶上，咱黑虎山以後也有槍了。」

「還有子彈，子彈是最重要的。」趙天元連忙囑咐，他們還不能自己造子彈，也沒有子彈的來源，打一發就會少一發。

「對對對，把子彈都撿起來，把槍都背起來。」

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一人摟著一把槍，耀武揚威的，好像有了槍就有了全世界。

趙天元看著他們，「槍口不要對人，不要亂扣扳機，裡面有子彈……。」

砰！

五妞扔掉了槍，麻爺摸著自己少了一道的頭髮的腦袋，「五妞，你想死啊。」

「把槍都放在車上，在學會怎麼開槍之前，誰也不準在動槍了，我們先回山再說，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土匪們也不敢亂動了，把槍彈都放在車上，趕車回山，至於車上的馮靜雲和馮靜雲的跟班，自然也是要帶回山的，沒有把漂亮女人放走的道理，就是在怎麼處理劉老二上面，這群土匪有了分歧，他們的分歧是劉老二的死法。

麻爺，「把劉老二給一刀砍了，放了他就是放虎歸山。」大多數的土匪都同意，已經是生死大仇了，這就是個禍害，早死早省心。

「嗯？」劉老二驚慌不已。

五妞表示了自己的反對，「一刀砍了不好吧。」

劉老二很感激的看著五妞，這兄弟會說話，那就多說兩句。

「一刀砍了，血呼啦的，還是直接挖坑埋了吧。」

「你……。」劉老二臉色發白，活埋啊，這還不如一刀砍了。

「不能殺。」趙三橫否定了所有人的想法。

劉老二的心中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們現在有槍了，就拿他練槍，綁在樹上我們用槍打，看誰打得准，就算打死了，也能一直打。」死了也要用他的屍首練槍，這是準備用子彈把劉老二打碎的節奏。

土匪們紛紛拍馬屁，還是大當家會玩，拿劉老二練槍再好不過了。

趙天元忽然說道：「放了吧，我現在是大當家，要聽我的。」

之前說好的，只要老臭能搶來吃的喝的，就讓他做大當家，現在不但有吃有喝了，還有了槍彈，他理應做大當家。

趙三橫愣了愣，老臭是他兒子，做大當家當然是可以的，他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可問題是為什麼要放了劉老二？這傢伙不死，睡不好覺啊。

把趙天元拉到一邊，一幫人讓他說清楚，你做大當家可以，你和你爹誰做都一樣，為什麼要放虎歸山？

趙天元指了指劉老二，「讓他回去好，這傢伙是不是傻乎乎的？」

眾人點頭，劉老二看上去確實很彪很傻。

「我們把劉老二殺了，死人坑要是換了一個很聰明的傢伙做主，還是要和我們為敵，那才是我們的大麻煩，還是讓這個傻乎乎的傢伙做主，我們才能高枕無憂。」

大傢伙一聽，老臭的話很有道理，對手是個傻子比較好，劉老二不能殺，還要讓他完整的回去。

劉老二不可置信，一會兒說要砍了自己，一會兒說要活埋了自己，還要把他當槍靶，這會兒又放了，這是逗他玩呢？

他先是跑出去一段路，到了一個他認為安全的距離，才隔著老遠喊道：「你們給我等著吧，早晚要你們黑虎山好看。」

趙天元拿起一支看上去還算可以的老套筒，在劉老二看來很安全的距離，其實只有五六十米，在這個距離上，趙天元隨便都能打中，想的是警告劉老二一下，在他的腳上開個花。

可不曾想，手裡這把老套筒在上膛的時候卡殼了，子彈恰住了，咔嚓咔嚓就是無法上膛，想玩個漂亮的一槍長長臉，卻沒玩好！

「老臭，你不是說你跟關老爺學的可好了，到底行不行啊？」

「老臭，不行就算了，別勉強。」

「……你們不懂，這槍太髒了。」

老套筒的製造工藝本就很粗糙，加之平時沒有維護保養，在這沙土地上打個滾，沾上沙土，卡殼在正常不過了。

劉老二跑了，本就沒想打死他。

拉車回山。

馮靜雲不樂意了，「喂，老臭，你不是行俠仗義的嗎，怎麼還不放我走，也把貨物都還給我？」

土匪們哈哈大笑，這丫頭想的太多了，黑虎山好不容易發了一次大財，還回去？

趙三橫面帶笑容，站在馮靜雲的車前，「丫頭，你長得挺俊的，要不就嫁給我家老臭。」

這幫土匪都帶著壞笑。

麻爺，「就是，你和老臭是天生一對，老臭可是我們黑虎山大當家。」

馮靜雲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眼瞎了，從哪裡看出來是天生一對了？

她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土匪，而且這個土匪還叫老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