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莽撞人
周掌柜臉色一變，強裝鎮定道：「二位稍後，在下去去就來！」
酒樓的二層比起一層還要小一些，除了散座外，還有四個雅間。
但二層只有一桌客人用飯，準確的說是一個少年在用飯，另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躬著身小心的侍候。
周掌柜下樓沒多久，碗碟落地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人的驚呼之聲。
「這鳥店的菜里竟然有蟲子，你們還吃什麼吃，都給老子滾……！」
「快滾！劉爺讓你們滾，沒聽到嗎？」
「客官！客官！小店多有得罪之處，請您海涵！千萬別攆小店的客……啊！」
「滾！就你這鳥店還開個屁！識相的立刻把店賣給侯公子，否則爺爺每天來一次！」
……
坐在二層的李凡眉頭皺在了一起，有人在周掌柜的店裡鬧事，他不能不管。
受人點水恩，必將湧泉報！
就憑周掌柜是李凡來到大明遇到的第一個好人！
「蹬蹬！」
「劉爺！劉爺！我求求你了，二樓有貴客，您不能上去啊！」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名膀大腰圓的男人走上了二樓，身後還跟著五六個打手。
男人只穿了一件外衣，衣襟敞開著，露著濃黑的護胸毛。上到二樓撇了一眼少年那桌，直奔李凡他們走來。
「你們兩個！吃飽了快滾，別耽誤劉爺辦事！」
一個打手幾步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拍向桌子。手還沒有落下，半空中就被人抓住。
「哎呀！鬆手……！你特娘的給老子鬆手！」打手疼得齜牙咧嘴，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
「哼！」戚金冷哼一聲，連屁股都沒抬。往懷裡一帶，揮拳頭砸在打手的胸口。
打手飛出的瞬間，劉爺的臉就變了。他沒有想到酒樓中還有如此高手，當即上前抱拳道：「朋友！兄弟在此辦事，多有得罪……」
「掌柜的！好酒好肉儘管上，今日我要與李兄弟不醉不歸！」
戚金都沒看劉爺一眼，大聲沖著樓下吆喝道。
鼻青臉腫的周掌柜小跑上樓，來到桌子旁沮喪的說道：「今日小店有事，對不住了兩位，你們還是到別處用飯吧！」
隨後小聲說道：「劉老大是城西一霸，手上人命都有好幾條，二位貴客還是……」
「周掌柜儘管上菜，一定要最好的酒！」
李凡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還掏出那錠十兩的銀子放在周掌柜手裡。
「這……，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周掌柜連忙推遲。
一旁抱拳躬身的劉爺臉冷了下來，用毒蛇般的眼神盯著李凡和戚金。
「二位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吧！把他們扔下去！」
劉老大一聲令下，身後的幾名打手撲向李凡和戚金。周掌柜一咬牙，伸來雙臂，擋在二人身前，閉上了眼睛。
「啊！」的一聲慘叫傳來，周掌柜身上並沒有感到疼痛，睜開眼睛的瞬間，楞在了當場。
只見戚金宛如下山的猛虎沖在最前方，揮拳、踢腿每下都能放倒對手。李凡則是手拎著板凳，跟在戚金身後補刀。
短短的幾步距離就放倒了所有的打手，只剩下劉老大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你……，你們別過來！我……，我是侯公子的人，你……啊！」
劉老大快要被嚇傻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李凡與戚金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二人就像商量好了一般，戚金一把抓住劉老大的肩頭，李凡狠狠地砸在劉老大腿上。
慘叫過後，劉老大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大聲的咒罵：「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你們死定了……！」。
「李……，李小哥！你們……，你們闖禍了！快走……，快些出城躲避，千萬不要回來了！」
周掌柜急切的說著，還從懷中摸出幾錠銀子，就要往李凡手裡塞。
李凡與戚金就像沒聽到一般，一人拉劉老大一條腿，走到窗邊，像扔垃圾一樣把人丟了下去。
「痛快！真是痛快！掌柜的不要擔心，那廝若是還敢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還不去上菜，今日我要與李兄弟痛飲三百杯！」
雖然挨了幾拳，戚金就像沒事人一般，拍著窗戶大叫道。
李凡也是滿臉笑意，戚金的武力超人，手中又有戚家刀，肯定與大明軍神戚繼光有關係。
區區幾個青皮，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就算對方要報復，有戚金在，來多少都是送菜。
「啪啪啪！！」
鼓掌聲響起，另外一桌的少年鼓掌道：「好一員猛將，就算是張翼德再世，也不過如此！」
聽到誇獎，戚金一張黑臉有些發紫，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在下不過是有些莽撞而已！」
「戚兄不必謙虛，你可知當年張翼德就被後人稱為莽撞人？」李凡拉著戚金坐下說道。
「莽撞人？我怎麼沒聽過？」少年疑惑的問道。
李凡和戚金與青皮動手時少年並未離去，事後還鼓掌喝彩，李凡對他也有幾分好感。
當下清了清嗓子，喝道：「後漢三國，有一莽撞人……」
李凡語速極快、口若懸河，大段貫口莽撞人脫口而出。從桃園結義講到長坂坡趙雲七進七出，再到張飛喝斷橋樑水倒流。
戚金和少年聽得眼中精光直冒，攥緊了拳頭，恨不得重回那個英雄輩出的時代。
最後李凡一拍桌子，喝道：「後人有詩讚曰：長板坡前救趙雲，嚇退曹操百萬兵，姓張名飛字翼德，萬古流芳莽撞人！」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李凡的臉也漲得通紅。聽相聲、聽評書是李凡不多的愛好，久而久之也就記住了一些。
尤其這段莽撞人更是百聽不厭，每次聽起都會讓人熱血沸騰。
只是讓李凡有些尷尬的是，他講完好久，酒樓中仍然十分安靜，難道是自己哪裡講錯了？
「好……！」正當李凡疑惑之際，少年一巴掌將桌子上的碗盤拍的散落一下，但他卻毫不在意，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灌下，大聲說道：「好一個莽撞人，今日聽聞當痛飲一杯！」
「沒錯！小兄弟說的太對了，不過一杯哪夠。掌柜的！換大碗！」戚金也反應過來叫道。
那名中年管家急忙掏出錦帕，擦拭少年身上的酒水，口中小聲的說著：「我的祖宗哦！您可不……」
「行兇之人何在？我侯拱辰的人也敢動，真是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