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還是說點

「這樣吧，朕還是與你說敞亮了。這件事你是要說的，是必須要說的。你呢，算是經歷過好多風雨的人，朕真的很想知道，你口中的大隋是怎樣嗯，未來誰應該繼承這萬里河山。」說到這裡，楊堅停頓了一下。「朕心裡很明白，朕終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這是無法避免的。朕不是秦皇，更不是漢武。在朕這裡，最重要的是江山傳承，是現世的一切。」

說句良心話，楊堅這話說的很真切。

這要是換了別人，可能就……暢所欲言了，但你要知道，在這裡的是魏冉，他可不是普通人。他的話，可沒有這麼容易被感動。

魏冉想了想說道：「陛下，江山傳承，自有定數，陛下何必憂心。」

楊堅有些不悅的說道：「這樣的話，愛卿還是說與他人聽的好。朕不是那樣的庸俗之人，愛卿大可不必如此，實話實話即可。」

要怎樣，能如何。

皇位的傳承並不是能亂說話的。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可就是萬丈深淵，怎麼說都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

要知道，以前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了這個上面。自己的話，怎麼說都不想在這個上面栽跟頭。

「陛下，天下已經一統。如今最重要的是休養生息，那些事還是留待之後去說的好。」

無可奈何之下，魏冉也就說了這麼一些話。

楊堅站起身，說道：「朕剛才已經說了，朕不是那樣的君王。愛卿大可暢所欲言，不用有所顧忌。就像你剛才說的，天下已經一統，朕要考慮的是之後。朕已經不再年輕，朕總有一天會離開，朕不希望朕辛辛苦苦建立的大隋，像前面裡面王國一樣短命。」

楊堅的話很真誠，說的也很實在。

是的，沒有錯，人終有一死，誰也不能例外。

如今的楊堅確實已經不再年輕，甚至說他已經……當然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人力有窮時，有些事終歸要面對。

魏冉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太子英明神武，陛下何必憂心。」

終究還是來到了這一刻，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楊堅想要聽到的難道是這個嗎？

肯定不是，怎麼可能是。

他想聽到的如果是這個，壓根就不會問這個。可你說，不是這個，那又是什麼。

楊堅問道：「你真覺得太子賢明嗎？」

魏冉說道：「陛下之得天下，在於那些人的支持。眼下，他們支持太子，站在了太子後面。只要太子能善待，天下一定會萬年不變。」

楊堅看著魏冉很認真地說道：「你覺得那些人會一直支持太子嗎？」

「陛下為什麼這麼問？」

「愛卿難道不明白嗎？」

「陛下，已經發生的事不可能改變，沒有發生的事，不能妄加猜測。陛下能管的終究是一代，不是永遠。這就像漢太祖一樣，他做了那麼多事，不也沒有避免諸侯相爭，骨肉相殘。」

「你這是在敷衍朕嗎？」

「微臣怎麼敢。臣說的都是實在話，還請陛下細察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並不，魏卿說的是。這些事都是以後的事，陛下春秋鼎盛，何必憂慮。」

「皇后你來了。」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魏卿請起。」

獨孤伽羅來了之後，坐在了楊堅旁邊。

「陛下，你這又是幹嘛。你是覺得太子不夠優秀，還是說有了更好的選擇？」

「皇后，沒有的事，朕就是和魏卿隨便說說，你不要多心。」

「他們那些人確實是個麻煩，臣妾也在想到底應該怎麼處理。要知道，從魏到現在，他們一直躋身於帝國權力的中心。如果有一天他們生出了異心，確實不好辦。可陛下，你覺得南邊的那些人就能代替他們，讓帝國安定下來。」

有些話並不是誰都能講，有些人說到底是……

「皇后，你以為該當如何？」

「南北合流，東西相融。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成的。就像太子，眼下他雖然還沒有……但說到底只要他還在，一切就沒問題。」

獨孤伽羅的話剛一說完，魏冉也跟著說道：「陛下，皇後娘娘說的是。太子是天下之本，萬萬不可動搖。」

楊堅看了一眼窗外，說道：「既然皇后和魏卿都這樣說。那這件事就先這樣。」

魏冉不失時機的說道：「陛下，皇後娘娘，要是沒什麼事，臣就先退下了。」

楊堅擺了擺手，說道：「你退下吧。」

等到魏冉離開后，楊堅站起來，走到窗戶前。

「皇后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難道沒有事，臣妾就不能來嗎？」

「朕不是那個意思。朕今天讓魏冉過來，就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未來帝國的方向在哪裡。從古至今，統一結束亂世的有三個國家，一個是秦，一個是晉，還有一個是我國。前面兩個是什麼情況，朕就算不說，皇后也應該知道。朕最近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總在想，要怎麼辦才好。」

「原來陛下在想這個。」

獨孤伽羅來到楊堅身邊，與他站在了一起。

「陛下。這件事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秦晉之失，一個在於殘暴，一個在於寬仁。只要陛下能守住本心，不下亂命，又怎會有問題。」

「皇后，真的是因為那個原音嗎？」

「陛下，你究竟要說什麼？」

「秦晉的短命，難道不是因為繼承人沒選好，沒處理好各方政治勢力，以致於……算了，不說了。」

說著，楊堅就要離開那裡。

看著楊堅就要離開，獨孤伽羅沒有阻攔。

想必他也知道，想要阻止想要離開的人是沒辦法的。

還有，楊堅說的那個，她其實也明白，只不過不想承認罷了。

深刻殘暴，什麼仁義，那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合理的解釋罷了。

秦晉說到底是繼承人沒選好，是沒有擺平各方政治勢力。如果他們要是能……後面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等到楊堅離開后，獨孤伽羅嘆了一口氣，也離開了。

都離開了，誰也沒留下來，這又是何必，

有很多事大概就是這樣，誰也……就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