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兩不沾
「魏大人來了。」
「辛苦越國公了。」
「哪裡的話，能讓魏大人來我府上，這是我的榮幸。說來，應該是我去你的府上，怎麼能讓你來我這裡。」
「越國公這話嚴重了，我怎麼敢當。」
「魏大人是陛下的股肱之臣，當得起。」
「我不過一介寒儒，能在陛下身邊做點小事罷了。要說股肱之臣還是越國公，還是高大人，我算什麼，什麼都不算么。」
「魏大人說這話才是嚴重了。如今天下一家，我們這些人已經是昨日的風雨，以後要怎麼樣，還是要看魏大人如何運籌帷幄。」
也是不明白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啊！整這些個沒用的，就不覺得累的慌。
是不是會累，這個咱也不好說，不好講。
還是那句話，看戲的人好好看戲就成。至於說台上變成了什麼樣，那和咱們也沒關係不是。
你瞧，這不正經的就來了。
說過了含蓄的話，這下面可不就到了正經處。
「不知越國公今日讓我過來，是為了何事？」
漫長的扯淡之後，魏冉最先開了口。
也是，他也確實應該說話。
就像他說的，寒門么，可不就得這樣。
卑微一點，姿態放低一些。從古至今都是這個道理，也沒變過不是。
楊素一邊喝著茶，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魏大人是個聰明人，不妨猜一猜，我讓你來是為了什麼。」
對於他來說，什麼樣的大事，那都不是大事。
都已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如今他啊，早就是百事不侵了。
少年時胡作非為，青年時領兵在於，征戰四方，等到成家立業后，又輔佐自家兄弟做了皇帝，之後親自帶兵統一了南北。
得意啊，他是真得意。
五百年來，能像他一樣的人物，沒有，一個也沒有。
就算是五百年前，同樣領兵滅了割據南方的那位名將羊祜與他相比，那也比不了。再往前一點，可能還能找到。只不過那都是一千多年前大人物了，如何還能做比較！
那位啊，是真厲害！
秦皇的滅國大戰中，他可是……四大名將之一么，怎麼可能是一般人物。
不說了，說那麼多又是幹嘛！
「越國公還是不要開玩笑了。我又不是姜太公，更不是張良，一點也沒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您要真想尋我開心，還是不要這樣的好。」
魏冉雖然懂事，可他又不傻。
該懂事的地方懂事，不該懂事的地方就不要懂事。這才是應當應分，曉得不。
聽到魏冉這麼說，楊素有點不高興了，只聽他說道：「魏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呢，又不是那樣的人，你這樣說我，是什麼意思。」
魏冉對於楊素的那份威壓，倒是一點也不在乎。
你楊素就算再厲害，還能比得了皇帝陛下。
我這個人雖然……是不，但那也是……要是在這個地方就栽了，以後可要怎麼混。
「越國公，我沒什麼意思。我這個人簡單的很，不想繞來繞去。今天，我來這就就是希望越國公能坦誠相待，不要拐彎抹角的好。」
楊素這個時候擺擺手，讓還留在這裡的侍女都下去。
來了，看來接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到這裡，魏冉不由地就這樣想著。
其實也是，剛才發生的那些不過就是唱戲之前的念白罷了。
談事情之前總是要絮叨一些，不然也對不起這份情意不是。
楊素開門見山的說道：「魏大人覺得以後的帝國該當如何？」
這越國公還真是不客氣，竟然一開場就說到了這樣的問題。不過啊，他也沒那麼坦誠。
越國公這樣說，說到底還是留了餘地，並沒有把話給說死。
也是，楊素說到底是混了那麼多年的老人。他要是連這點分寸都不能把握好，怎麼對得起之前的努力奮鬥。
魏冉思索了片刻，說道：「越國公，這種事可不是我應該說的，也不是我們能在這裡談論的。」
你聽聽，魏冉這話說得那真是義正言辭。
這要是不知道的人可能還真以為……只不過啊，那壓根就不可能。不過是推脫之語，不想說罷了。
楊素摸了摸鬍鬚，說道：「魏大人，你這是幹嘛。你這樣，那可就沒意思了。我今天讓你來，那可是覺得魏大人是個聰明人，是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越國公，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一介寒儒，這件事我不應該參與進來。」
魏冉說完這句話，就準備離開。
這件事太危險了，還是不要參與進來的好。
楊素沒有阻攔，他看了看窗外已經漸漸黑下來的天空，說道：「怎麼，魏大人想要退出嗎？」
魏冉停了下來，冷冷地說道：「越國公，我從來就沒進來過，你這話是何意？」
「有些事並不在於參與沒參與，而在於別人怎麼看，魏大人難不成真覺得你來我這裡，別人就不會有什麼想法。魏大人應該明白，如果這件事被有心人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這話既然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麼又還有什麼不能講的。
「越國公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告訴魏大人，這件事已經開始了，誰也無法阻擋。」
「越國公，你這樣做，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
「魏大人，你在說什麼。我可什麼也沒有，你這樣講，我可是什麼也聽不懂。」
「越國公，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還是要三思才是。」
「有些事終究沒辦法善始善終，我要做的，你要做的，你以為會……算了，既然魏大人把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麼就請多多保重。」
說著，就有一個人進來。
「送客。」
魏冉頭也沒回，就走出來這間屋子。
都已經走到了門口，魏冉說了一句，「越國公，天命無常，還請多多關照。」
沒了，說完這句話，魏冉就真離開了。
再沒有其他，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楊素在等魏冉離開后，拍了拍手，然後就看到一個人出現了。
「你去那裡，替我把這件事辦了。」
這人沒說話，拿好東西后，就消失不見了。
黑夜已經來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