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鄔府寒見門前雪,集市糖引白相見。

第6章 鄔府寒見門前雪,集市糖引白相見。

且說那秦仲寒隨鄔知雪回門之時,受岳父鄔道成之恩惠,吸納修鍊捲軸《武靈決》中法力,修鍊之境界到達了眾生境界巔峰。第二日四更時分,秦仲寒便起床修鍊,坐在屋頂,汲取月光之能量。

秦仲寒的天賦為「光」,具有強大的陽剛之氣,這《武靈決》,亦是至陽至剛之神術,與秦仲寒的天賦完美契合。不過,若是這至陽至剛之氣中,未曾有一點兒陰柔之力,那在實戰中便難以收手。

攻敵三分、自留七分,這便是大殷歷來講究的仁慈。想當初殷太祖唐荃建國之時,對待先朝之文武百官,個個敬重。即便是對先朝末代之皇忠心耿耿的大臣,太祖皇帝非但沒有為難他們,還以禮相待。而對待一起建國的將軍們,太祖皇帝並未效仿大多數古代皇帝,殺戮或架空功臣,而是冊封天鷹、天虎、天獅、天狼四大王將,其他將軍也皆有封賞。此為大殷國仁慈之始端。

修行之人亦應如此。非大惡之輩與敵國之人,不可殺戮,而修行者之間的戰鬥,應當攻敵三分、自留七分,既守仁慈之心,又護自身之境。

這份陰柔之力,正是秦仲寒控制自身法力的一種途徑。此陰柔之力來源於月光,而太陽之光轉化為月光之後,便可與秦仲寒體內的這股陽剛之氣相輔相成,在幫助秦仲寒調解陽剛之氣的同時,又促進了秦仲寒法力的增長。

五更時分,秦仲寒睜眼,調和了一下體內的陰柔之力,從屋頂上飛身而下,卻見一女子站在屋檐之下望著自己。那女子披著一件襖子,秀髮與簪子上沾了些許由風吹起來的雪漬,宛若畫卷中的伊人一樣。

當然,對於秦仲寒說,那女子確乎是他的伊人,只是一直以來都待她比較冷漠罷了。秦仲寒開口詢問:「什麼時候起床的?」

鄔知雪頷首,雙手放於腰間,略微欠身,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著大家閨秀氣質。她輕聲道:「夫君,知雪四更半起床的,發現夫君不在身旁,便知夫君一早就外出修鍊了。見夫君在修鍊,知雪不敢打攪,便在此等候。」

秦仲寒往鄔知雪所站之處走了幾步,伸手將鄔知雪的身子扶直,並輕輕撥去鄔知雪發上的雪漬,道:「現在不似婚前,你我夫妻二人之間,不必那麼多禮節。還有,我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你要是想睡就繼續睡吧,不用遷就早起。」

鄔知雪不解道:「夫君,禮節問題,我能理解,畢竟夫妻之間應當是親密的,確乎不需要太多世俗的禮數。可是,妻子侍奉丈夫,應該是天經地義的呀!哪有丈夫起了,妻子還在床上賴著的道理?況且,按照禮數,與公婆同住,早晚都應當向公婆請安,我要是起晚了,公公會怪罪的。」

秦仲寒道:「我娘已經故去了,這你知道;我爹他不是那麼死板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歡那一套。所以,你要是早晚都給他請安,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以後,在我家裡,你不必早起。」

鄔知雪輕輕一笑,搖搖頭:「夫君,為了你,我願意早起。」

「早起幹嘛?在這兒干站著?」秦仲寒的語氣十分冷漠,沒有一點兒關心之意。

鄔知雪低下頭:「夫君,我知道不是修行者的我,在你旁邊,什麼也幫不了你,但是,我一定會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服侍好你的!」

秦仲寒嘆息,伸手輕輕彈了一下鄔知雪的額頭,「可是,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丫鬟。」

正午時分,秦仲寒與鄔知雪在鄔道成家吃完中飯,方才離開。

臨出發前,秦仲寒沒有坐轎子,先前那四個抬轎的下人,秦仲寒讓他們與給鄔知雪抬轎的下人輪著休息。

「比起昨日,今日更冷。這裡離王將府有很長一段距離,你們幾個輪著休息,也好保存體力。」秦仲寒對那四個下人說道。

送行的鄔道成與鄔氏,一臉欣賞地看著秦仲寒,正是那「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見父母這樣的表情,鄔知雪對那些抬轎的下人說道:「你們留在府里吧,我也不坐轎子了。」

聞言,秦仲寒雙眉微皺,他輕聲喝道:「胡鬧,你一個女子,怎耐得住如此的天寒地凍?這萬一要是凍病了怎麼辦?我怎麼向岳父大人交代?還是快回去轎子上吧!」

鄔知雪道:「夫君此言差矣。論起女子,古有木蘭披甲替父從軍,今有夢書挂帥西征倭寇。而你們男子總是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女流的樣子,怎知我們女子,也有著不輸給男子的氣概!若是定論女子不如男,未免太狹隘了吧?」

秦仲寒冷言道:「別人我不管,可是你不信,乖乖回轎子上呆著,要是感染了風寒,有你受的。」

鄔知雪拉住秦仲寒的手:「夫君,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好嘛?我不會感染風寒的!」

秦仲寒甩開鄔知雪的手:「不行!」

見秦仲寒與鄔知雪的爭執,鄔道成彷彿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遂看向妻子,而不曾想過妻子也看向了自己。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鄔道成上前,道:「好了好了,你們倆別爭了。賢婿啊,我這女兒,雖然看上去大家閨秀,實際上啊,就是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當初啊,她可是暗戀了你很久呢!」

「哎呀,爹!」聞言,鄔知雪低下頭,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鄔道成繼續說道:「你就隨她一回,要是她這次吃虧了,下次自會聽你的。」

「這……」秦仲寒看上去有些為難。

鄔道成笑道:「賢婿,不如,你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隨著我這不懂事的女兒一回,如何?」

秦仲寒連忙作揖,「既然岳父大人都發話了,小婿自然不會多言。」

「太好了,夫君,我們走吧!」鄔知雪上前,拉住秦仲寒的手。

「唉,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喲!」鄔道成訕笑。

二人朝遠方走去,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長串腳印。而目送他們遠行的鄔道成與鄔氏,眼中竟然泛起了些許淚花。雪漬飄在他們臉頰上,與他們的淚點融為一體,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哪些是淚,哪些是水。

且說秦仲寒與鄔知雪走在回家的路上,途徑集市。此時雖是冬季,卻是臨近春節,家家戶戶都忙著準備過年,集市上人口眾多,皆是在籌備年貨。

「夫君,我們要不要也順便買一點年貨呢?」鄔知雪拉著秦仲寒的手,興緻勃勃地問道。

秦仲寒的臉頰上依然保持著冷漠:「這兩天要下人來買就好了,何必親自操勞這些事情?」

「哦……」鄔知雪略帶失望地輕嘆一口氣,但是她的教養要求她不能再夫君面前表現出不悅之色,故而那一絲不悅的神情立馬從她臉頰上消失。

昨夜,鄔知雪與母親長談,得知自己大姐與二姐的丈夫,都將其寵成了一個小姑娘,而自己婚後卻依然保持著大家閨秀的架子,對比之下,鄔知雪不免產生一點兒失落。可是,她馬上自己,自己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成為大英雄的妻子,自然與其他人有所不同。

「賣冰糖葫蘆嘞!冰糖葫蘆!賣冰糖葫蘆嘞!冰糖葫蘆!」

鄔知雪隨著秦仲寒繼續走著,卻被那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所吸引,忽然開口笑了笑。

「怎麼了?」秦仲寒聞聲,問道。

鄔知雪擺擺手:「沒什麼,夫君,我自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什麼事?」秦仲寒詢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依然如這滿地的冰雪一般。

「小時候,父親請了先生來給我們教書,作為女孩子,我們都是不準出門的。而我家後院與那附近的鬧市,就只有一牆之隔,總是能聽到牆外冰糖葫蘆小販的吆喝聲。後來啊,二姐就經常帶著我和小弟翻牆出去買。有一次,被大姐撞見了,大姐告訴了父親,父親就罰我們抄書,現在想來,手都隱隱作痛呢!」語罷,鄔知雪笑了起來。

而秦仲寒,雖然沒有跟著做笑,卻走向了那冰糖葫蘆販子,從腰間掏出一些錢,道:「所有冰糖葫蘆我都要了。」

「好嘞,謝謝爺!」那小販收了錢之後,將插著冰糖葫蘆的長竹竿遞給秦仲寒,回家休息去了。

秦仲寒從長竹竿上取下了一個冰糖葫蘆,遞給鄔知雪。

收下冰糖葫蘆后,鄔知雪愣了一下,見依舊沉默寡言的秦仲寒,不由地一笑,道:「謝謝夫君。」

「說過了,你我之間不必那麼多禮數。」秦仲寒說著,便繼續趕路。

鄔知雪咬下一個冰糖葫蘆,跟在秦仲寒後面。

「就這麼直接買下所有的冰糖葫蘆,秦少爺還還真是財大氣粗呢!」一個調笑的聲音傳入秦仲寒的耳中。

聞聲,秦仲寒一驚,望向聲音來源之處,只見一道劍氣破雪而來,目標直指秦仲寒手上裝載冰糖葫蘆的長竹竿。

秦仲寒縱身跳起,翻身躲避劍氣。而使用劍氣攻擊秦仲寒的人,在眨眼之間靠近了秦仲寒。正是那冰糖葫蘆引舊憶,故人再見探新人。畢竟不知後續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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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吟劍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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