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劃出了一個界限
他彷彿一個計時工具，隨時隨地都在提醒易小白他的死期不遠了。
繼續相持六個時辰，易小白身上的第一張符紙開始灼燒，緊接著一片就燒為灰燼，除了有一絲疼痛感外，倒是沒有燒掉他的衣物讓他處於狼狽狀態中。
藏鬼露出一絲笑意，有趣的看著他道：「你的符紙完了……」
易小白身體周圍最後一層保護罩也消失，見藏鬼蠢蠢欲動的模樣，他更加慌張。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藏鬼身形晃動，出現在他的身後，黑手早已化出，欲一擊穿透他的心臟。
說時遲那時快，易小白手中掏出一張符紙，貼在身上，把他的黑手與自己之間隔開。他心有餘悸的跳開道：「偷襲！！！」
藏鬼忽視他的話，有些吃驚道：「你竟還有符紙？」
他嘚瑟道：「小爺的符紙無窮無盡，你來試試就知道了。」雖然是吹牛，可這個時候吹牛又不用付錢，吹死一個算一個。何況藏鬼也沒有信他的話，坐在原地，冷聲道：「我不怕再等你幾個時辰……」
音落，他看起來又處於入定的狀態了。易小白此時像他盯上的一頭獵物，不吃掉這頭獵物，他不會罷休。只是他在等這頭獵物，身邊的會傷到自己的篝火消失。
只要篝火一消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發起猛攻。如剛才那般，絲毫不給易小白反應的機會。
但易小白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些生氣自己的愚蠢。竹牌里的符紙只剩下不到二十張，但剛才一張就把他擋了回去，說明根本就不需要一百層來阻擋他的進攻。
藏鬼沒有抬頭，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淡淡開口道：「一百層我需要十二時辰來破，恰好符紙也燃燒殆盡，我何苦廢那麼久的時辰破你的符紙？但低於一百層，我隨時會對你進攻。」
易小白尋思：「他怎麼知道我心裡的想法？」
藏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沒有繼續開口。兩人又僵持在會武台上。
東峰弟子和西峰弟子因他們突然間的動手，都去喊弟子前來觀看，但很多弟子已經失去了耐心。
「沒什麼好看的，都六日了……要打早打起來了。」
「就是，要打早就打起來了……不去不去。」
「別來煩我，肯定打不起不來。」
任由那個弟子如何說，他們都沒有再去天橋上觀看。
又過一個時辰，藏鬼見易小白沒有再拿出符紙，提醒他道：「我要出手了。」
易小白聞聲，立刻阻止：「慢！！！」
話音還在嘴邊，藏鬼的幻影已出，連同他本身，如四個鬼魅，虛虛晃晃，整個人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煙。
易小白哭喪著臉道：「為什麼輪到我，招數都不同？不公平！！！」嘴上說著，手也沒閑著，又一張符紙貼在了身上。
但很快就燃燒殆盡，他知道那是藏鬼把他的保護罩破了的緣故。原來他只需一招，就可以把保護罩破掉。
四個鬼魅同時向易小白伸手，似要扭斷他的四肢。都在一息之間發生，易小白散出體內的靈力，阻擋著他入侵的黑影。
藏鬼的四個黑手被他散出的靈力打散，也就是在打散的同時，在他頭頂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手，欲把他散發出來的靈力全部吸走。
這樣下去，易小白可不依，催動丹田處的靈氣，形成漩渦，和黑手的吸收具有同樣的效果，欲去吸取藏鬼的靈力
「出！」隨著聲音，他丹田內的靈氣如巨大的旋渦出現在了會武台上，幾乎快要把頭頂上的那隻黑手吞噬。
藏鬼眼神一眯，其中一個幻影手一揮：「散！」
易小白很快就發現了那個揮手的是藏鬼的本體，在他黑手散去的同時，易小白擊出的靈氣瞬間化為靈力，全部朝藏鬼本體襲擊，百道靈力擊中鬼魅，瞬間消失。
剩下三個鬼魅，均露出狡黠的笑意，笑的易小白有些發毛。前一息，在他靈力擊中時，藏鬼本體，如一條絲線一般轉換了位置，速度快到易小白肉眼都不可見。
方才只剩三個幻影的藏鬼，此時再次出現三個幻影，台上已然有六個藏鬼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哪個才是本體。
易小白再次拿出一張符紙，貼在身上，他必須保證自己處於安全狀態下，才可以對他出手。
一兩層保護罩，對於藏鬼來說，完全可以忽略。
「如、影、隨——形。」
藏鬼的六個幻影，真如影子般開始走動，不留一絲空隙，如六個鬼魅，靠近易小白，最後竟然拉起了他地上的影子，一層一層的開始剝落。
在他影子剛剛被拉起時，他就感覺身體好像被抽走。不——不是身體被抽走，而是他體內的殘魂和靈氣脫離了肉身。臉上浮現異常的痛苦，但腳下的影子卻完全無意識的被拉扯著，只差半截就全部被藏鬼的鬼魅掀起。
易小白想要跳開鬼魅，可怎麼也無法挪動腳步，彷彿被釘在原地。在他異常痛苦的情況下，他來不及思考，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全身的靈氣沸騰。
「化氣成物！」
音落，他頭頂彷彿被什麼籠罩著，突然暗了下來，他的影子也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大的陰影。他伏在地上，喘著粗氣，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近。藏鬼剛才給的感覺，太壓抑又太真實了，彷彿摸到了鬼門關的牆。
因他們兩人真正的會武起來，高台上早就坐滿了人，天橋上也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弟子，只是他們兩人都沒有注意罷了。
藏鬼一擊不中，抬手一揮，五個鬼魅，開始侵吞他上方的靈氣。
「收！」
易小白一點都不想浪費，再次把自己的靈氣收了回來。
相同的術法，藏鬼並不想使用第二次。如果再次使用，易小白也會用相同的辦法來應對他。只是他沒有想到易小白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破解他的神通，是用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令他吃驚的是，易小白在被控制的情況下，還能使出神通，這不得不讓他對面前的這個人重視起來。
鬼魅並沒有消失，而是越來越多，成倍的在增長。會武台上已經有九個藏鬼，樣貌個個都相同，但每個人的手勢卻不相同。
藏鬼一聲令下：「結——印！」
就給鬼魅的手，都定了一個不同的手勢，分開看完全看不明白是什麼，合起來看倒像是一個字。
在所有鬼魅停下手的那一瞬間，會武台上開始輕微的晃動，從腳下從上空，竟肉眼可見的出現一個黑漆漆的籠子，似無形又有形，誰也參不透。就更不提目瞪口呆的易小白了。
這個籠子把整個會武台都鎖了，易小白想要逃也逃不脫。越來越逼近，穿透了九個藏鬼，在易小白的範圍區域開始縮小。
易小白內心苦不堪言：「為什麼他那麼多神通，我就……我就一個！！！不公平，不公平！」
籠子縮小的速度越來越快，易小白腦袋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他的神通。
高台上的長老，有幾位正在蓄力，在最後一刻，如果易小白無力抵抗，他們便出手救他。
天南星眉目緊湊，放下的手正在偷偷的凝氣。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決明子，見他一臉淡然，正當奇怪，就聽見決明子的傳音道：「不必擔憂。」
天南星聞聲，鬆開了手中的靈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后，就聽見會武台上，發出轟鳴的聲音。
易小白竟然阻止了籠子向前縮進的速度。
此時的天南星意會的看了一眼決明子，心裡對他的敬佩有多加了一分。
會武台上的易小白轉頭朝高台上怒罵道：「說好的沒有性命危險，怎麼到小爺這裡全都變了！！！幸好小爺反應及時，要是等你們出手相救，早死在他的神通下了。」
藏鬼對他出手抵擋住了籠子，有些吃驚的看著他，見他在籠子里絲毫沒有壓迫感，一點事沒有還有心思罵人，他開始有些興趣的看著易小白道：「你不比冷幽差！」
易小白練氣出來的大石，擋在四周，籠子完全無法合攏，如果非要合攏除非破除他鍊氣出來的大石。
他沒有聽見藏鬼的話，一門心思的看著台上的天南星，和之前送他來時說的話一點都不一樣，偷偷約定好，會在最後關頭下救下他。剛才要不是他自己反應及時，早就成了籠中的傀儡，被藏鬼抓去『燉』了。
見易小白沒有理會自己，藏鬼嘴角抽搐了一下，剛才禁錮他的籠子瞬間消失，九個幻影也合為一體。他本尊站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漆黑的長鞭。看起像是長鞭，但又不軟，彷彿是個木條，外身被很軟的皮質包裹著，所以看起來像長鞭。
西峰所有在天橋上的弟子，見到藏鬼把『長鞭』拿出來，個個都興奮了起來。
「大師兄終於要出手了！」
「天吶，這個易小白到底是什麼人？值得大師兄把龍骨使出來？」
「快來，趕緊來，大師兄拿出龍骨了！！！」
剛才沒有來天橋上的弟子，一時間，全部湧現在了天橋上。西峰整個地方都空了，就連掌座也微微動容。
東峰弟子一臉詫異，不知道藏鬼手中的兵器到底是何物。只知道——易小白慘了！
隨著時間的流動，兩邊天橋上都擠滿了人，高台上竟沒有了空位。
會武台上，易小白好奇的看著他手中的兵器問道：「這個是什麼？」
站起身來的藏鬼，和他一般高，但卻比他還瘦，臉也能看見一半。冷冷的回道：「龍骨！」
易小白思考了片刻道：「龍骨？怎麼才這麼點長度？」
藏鬼：「你試試就知道。」
他抬起手中的龍骨，外面的一層黑皮立馬破裂，露出晶瑩剔透，散發出靈光的骨節。肉眼可見的散發出靈氣，沒一道靈氣彷彿可以旋轉乾坤。
「慢著！我也要拿兵器！」
易小白在竹牌里摸索了半天，才決定把他從鬼市鋪中拿到的『破銅爛鐵』拿出來。幸好在之前，給它尋了一副劍鞘，雖然不合適，但至少不會一眼讓人看出來是把廢鐵。
「出招吧，小爺我不用拔出來，就能打斷你的龍骨！你信不信？」
在他心裡，反正吹牛又不會罰門貢，能吹就吹，最好把對方吹怕了就更好了。而且他不相信，憑藉藏鬼的能力能拿到龍骨，估摸著他的龍骨和自己的劍一樣，外表花里胡哨，實則沒什麼用處。
藏鬼沒有理會他，手中的龍骨早就饑渴難耐了。
西峰弟子歡呼起來。
「龍骨出，必見血！」
「大師兄，殺死這個臭不要臉的易小白。」
「殺死他，替冥火師兄出氣！」
最後變成了討伐易小白的喊話了：「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
不過好在易小白在會武台上聽不見他們的喊話，但東峰弟子卻能清楚的聽見。大聲回道：「小白師兄加油！」
「易師兄要贏！」「易小白你別丟人了，保命要緊，我這裡有符紙！」
易小白雖然聽不見他們的喊話，但能看見他們的表情，還以為他們在替自己加油助威，正想表示感謝時，就看見藏鬼手中的龍骨蠢蠢欲動。他彷彿聽見藏鬼手中的龍骨，發出咆哮，一種震懾心魂的怒吼。試探性的生出一絲靈氣，想要探入龍骨，卻很快就被藏鬼發現，直接吸收。
藏鬼不屑笑道：「你想要替我馴服龍骨？」
易小白突然明白，他看見的黑皮並不是像他的劍鞘一樣，而是為了禁錮龍骨而製作的。那他手裡的龍骨，顯然是不安全的。估摸著像瘋狗一樣，放出來就看誰咬誰的那種。
這一點易小白完全沒有猜錯，就連藏鬼也控制不了手中的龍骨，所以才有了那一層黑皮。
「恐怕你不夠格！」
藏鬼音落，手中包裹著龍骨的黑皮已然褪去一半。裡面的龍骨正在延伸，彷彿真如一條活龍，從手中迸發而出。
把易小白嚇了一個屁股墩，哭喪著臉：「不公平！為什麼我兩個法寶都沒有！！！」
霎時間，藏鬼拿著龍骨的那隻手，全部僵硬，但龍骨卻活了。整個會武台，一瞬間籠罩在黑夜中，唯一亮的地方就是那條幻化出來的龍，盤旋了好幾圈。突然從天而降，直入易小白的天靈蓋。
「化氣成物！」
從他頭頂生出一塊黑皮，阻擋住了龍骨的入侵。
藏鬼這時才發現手中的黑皮，不知何時被易小白截去了一塊。因他手臂僵硬，才沒有察覺。
「幻影，出！」
台上又四個幻影，每個都相同，手中的龍骨也一樣。從四個方向，襲擊而來的四條龍，易小白無法招架，只能努力閃躲，手中的『廢鐵』也早就被他甩落了。
會武台地方不大，但也不小，卻不夠易小白逃竄。
突然易小白意識到，目光一凝，竟朝其中一個幻影而去，手中的靈力幻化成了一柄銳利的劍。
「斬！」
一劍不中，再生一劍。
會武台上已然出現了百把劍，每柄劍都被易小白穩穩的操控在手中。就算被龍骨擊落，也很快的飛起。
他們二人在會武台上穿梭，即使面對對方擊來的術法，也都毫髮無損的躲開了。密密麻麻的術法落下，看得場外的弟子，驚心動魄。唯獨會武台屹立不倒，沒有絲毫的變化。
易小白的劍仍在繼續。藏鬼的龍骨也想要吞噬一切。
十息之後，藏鬼的幻影已然變成了九個。
易小白嘴角微微一翹厲聲道：「落！」
懸在空中的劍，齊齊落下，全部朝藏鬼身邊落下。在劍落下的時候，藏鬼同樣微微一笑，身形閃動，出現在易小白身後，剛才的九個幻影也全部合為一體。他手中的龍骨，直接刺進易小白的丹田。
易小白吃痛的身形一閃，拍落身上燃燒起來的符紙，心有餘悸道：「嚇死小爺了！！！這一刺下去，那還了得？還好小爺貼了幾張符！」
藏鬼冷冷笑道：「你反應很快！」
雖然他貼了符紙，但龍骨還是刺進去了一些，背部也在流著鮮血。
不流血還好，這一流血，龍骨顯得更加狂躁不安，在藏鬼的手中晃動的更加厲害，似要脫手而出。
易小白掏出一瓶靈液喝下，再抹了葯在傷口上，手中化氣再次出現劍光。比剛才的劍，更加銳利鋒芒。他認真起來，就像是進入了一個瘋癲的狀態，如果沒有證實自己的想法，他絕對不會放手。
藏鬼有些怪異道：「你竟然沒逃？」
「笑話，小爺何曾逃過？」
藏鬼冷冷一笑，把手中的龍骨黑皮，再次褪去一些，顯然這是他的極限，再褪下黑皮，龍骨定要反噬他自己。
易小白的靈氣全部化成了利劍，手臂上的靈氣一直在循環再生，控制利劍綽綽有餘。一面控制利劍滋生靈氣，一面丹田內的靈氣也慢慢的在恢復。
這一點從易小白『化氣成物』神通，劍的數量中就可以知道。不減反而增加了，這說明他的靈氣越來越多。
藏鬼的神通，和他的不同，自然比較奇怪他的靈氣一直不斷的原因。
不管藏鬼如何消耗，易小白的利劍始終保持在一個平衡的狀態下，他不願意多出一把，消耗靈氣。
這一場會武，是他們見過最久也是最精彩的。兩人鬥法竟持續了一天，誰也沒有佔上風。
所有弟子也都看著他們兩人在台上僵持。
藏鬼沒有消耗過多的靈力，是因為本就不是他本體在與易小白鬥法。而易小白則是因為他的靈氣再生緣故。
在易小白露出一個破綻后，藏鬼抓住他的破綻：「如影隨——形！」
手中的龍骨急速的抓住易小白落在地上的影子，竟然在一點一點的吞噬。從腰部開始，吸了一口，易小白整個人開始扭曲，如影子一樣，被迫彎成了弓字，靈氣彷彿再次被抽掉，幻化出來的劍也消失了好幾柄。
欲如第一次般破了他的術法，可這次卻沒有效果。
第一次藏鬼是催動他的幻影來吸取，而這次是他手中的龍骨，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實體，遮擋影子，他亦可以吞噬自己本身。
他肉眼可見自己的腰部消失了一塊，本體的部位則像是被削掉了，疼痛無比。
天橋上的東峰弟子個個呼喊了起來，替他加油。甚至連高台上的長老，有幾位也不願意，易小白就此廢了，微微一些動容。
易小白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喊道：「劍——破！」
所有的劍，全部合為一體，斬下了藏鬼的手臂，只不過他斬下的是其中一個幻影的手臂。
也因藏鬼的閃躲，使得他手中的龍骨在吞噬中停滯了下來。
易小白虛弱的伏在地上，看著對面的藏鬼：「果然如此！」
藏鬼露出勝利者的笑意，所有幻影全部合為一體，慢慢的走到他眼前，淡淡道：「竟然被你看出來了，倒是真不錯。」
易小白吃力道：「你把龍骨封在了右手裡！」
藏鬼頭一次耐心的回答：「不完全對。是我把手骨換成了龍骨，所以……才可以封住它。」
和易小白猜測的相差不大，所以他幻化出劍，就是為了斬斷藏鬼的右手，這樣龍骨就會暴露出來，失去封印。雖然很冒險，但他想試一下龍骨真正的實力，何況高台上還有那麼多長老，肯定不會讓他們有事的，只不過他沒成功。
易小白幾乎快要失去理智，開口道：「我輸了！」
藏鬼狡黠一笑：「還沒有，你還沒有祭我的龍骨！」
剛要抬手，讓龍骨吸收他的所剩無幾的靈氣，就看見會武台上屏障消失不見。而此時的龍骨沒有了束縛，他想停止也阻止不住，龍骨直接刺入易小白的丹田，吸收他的靈氣。
在吸了一口后，易小白失去理智，在那一瞬間他拚命的喊了一聲：「開！」
他昏厥在竹牌的空間內，這是他最後的保命招數。而藏鬼也因控制不了龍骨，被它反噬，伏在了會武台上。
高台上的長老，替藏鬼把龍骨封回手臂，讓他帶了下去。他們中沒有一位看見易小白去了哪裡，全部都被龍骨吸走了目光，唯獨決明子知道他藏在了竹牌內。
在那一瞬間，從天而降一道目光，彷彿在掃視所有人，停在了竹牌處，一息后就消失不見。
天南星早已在會武台上，想看易小白傷勢，卻因看不見他而詫異。台上的長老都看見了龍骨刺進他的丹田，以為在他們還沒有來得急救的情況下，就被龍骨吞噬了。
唯獨決明子和幾位掌座，露出怪異的笑，都無奈的搖搖頭：「第一次見到這麼怕死的弟子。」
「虧他想的出來……」
決明子有些失望，小聲自語起來：「他怕是入不了葯閣。」又道：「他是東峰弟子，便由吾帶回。」
其他幾位掌座見決明子開口，均離開了高台，而小島也因為屏障消失和他們的離去，開始緩慢的晃動，再次分開東峰和西峰的地界。
決明子手一動，竹牌就飛入他的手中：「歸去！」顯然這話是對天南星和其他幾個東峰長老的說的。
蒼穹上出現幾道殘影，他們人已入了東峰地界。小島也在他們全部回去時，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直到下一次會武，它才會移動。
易小白躺在竹牌里，一動不動，外傷倒是不太嚴重，主要的是被龍骨吸走了一口靈氣，幾乎把他丹田內的靈氣榨乾了。
決明子把竹牌交給天南星，吩咐了幾句，人也回了葯閣。
等他回到登山峰時，才把易小白從竹牌內取出來，淡淡一笑：「虧你想得出來。」
他昏迷不醒，是因為虛弱，只需要把他放在靈力旺盛的地方，休養幾日自然就痊癒了。而藏鬼就不同了，因極限放出龍骨，被它反噬，需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那場會武，到底誰贏誰輸，都沒有一個定論，也沒有人宣布結果。
自然而然，他們就會認為是平手。這也是看過會武以來，第一次出現的結果。而且連小島也都默認了這個結果，自然的分開了。
幾日後，易小白醒了過來，只感覺腰部特別的疼，其他的倒是沒什麼特別感受。
「小爺的腰要斷成兩截了……怎麼沒人來救一下！！！」
天南星在不遠處打坐，聞聲他淡淡的開口：「斷了正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易小白滿懷期待的問道：「準備好了什麼？」
天南星淡笑道：「手杖，還能是什麼？」
易小白以為是什麼靈丹妙藥，再不濟也得是個什麼好法寶之類的，沒想到他竟然拿這件事來逗趣，內心裡把他罵了個千百遍。
「既然你人沒事了，就回去吧。別忘了，過段時間試煉就開啟了。」
易小白剛才還處在悠閑的狀態，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又是練氣五層必須去的試煉……」
「倒也不是非去不可。你認識的邢末海便是很久才去，他本和我同在一個分地，早已過了練氣五層。」
易小白疑惑的看著他問道：「邢末海？是誰？」
天南星始終沒有睜眼，淡淡回道：「哦，你們叫他大壯……」
「大壯叫邢末海？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易小白沒有吃驚，但努力在回憶這個名字。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在天南星又一次的催促下，易小白總算是離開了。
他第一次走在登山峰，沒有迎接到不悅或者仇視的目光，反而越來越多的人朝他聚集起來。
易小白突然被他們的熱情嚇的落荒而逃：「怎麼怎麼……什麼情況？」
「小白師兄，等等我們！」「小白……你別跑了。」「易師兄……」
幾乎都是女修，甚至還有一些男修都在和女修追著易小白滿登山峰的跑。嚇的易小白去而又返，氣喘吁吁的靠在竹門外。
天南星不耐煩道：「怎麼又回來了？」
易小白連喘了好幾口氣：「長老救命啊，登山峰的弟子瘋了不成？他們之前那樣對我，我倒也習慣了，今日……他們怎麼都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會要把我吃了吧？」
天南星懶得和他解釋，知道他遲早自己能明白過來。抬手劃出了一個界限，把易小白隔絕在屋子外面。
天南星無奈的自語：「太聒噪……真不想你入葯閣。」
門外的弟子見他闖進長老院，也都收斂了，就在門口等著他出現。
停留了許久，易小白小心翼翼的拉開一道門縫，往外一瞅，發現弟子未減，反而增加了，而且還有很多都是他認識的，他實在琢磨不透門外的弟子要做什麼。
易小白拿出竹牌，再次傳音道：「小結巴你死哪去了……我被登山峰弟子包圍了，快來長老別院救我！」
「給你一個時辰，快點過來！」
小結巴很早就收到了他的傳音，只是圍在他身邊的弟子並不比易小白那裡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