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眼前的黑不是黑！

天崩地裂！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形容詞，但此刻它卻是貝爾眼中的一幕。

大地在撕裂，天空在蹦碎，大塊大塊的空間帷幕猶如雨點一般隕落，所造成了不折不扣的末日景象。

原住民們在瘋狂的哭泣，逃竄。

不同於神國與帝國所身負的技術，這些原住民在出聲開始就註定了他們將要留在這一層，並非是不可以去往上一層或者是下一層，而是由於所在夾層空間蘊含的特粒子濃度不同，如果說是非其他層面的原住民貿然進入，那麼後果無非就是兩個。

要麼被高濃度的特粒子壓死，要麼被低濃度的特粒子撐死。

沒有第三個結果。

除非是直接去往物質主宇宙，夾層空間的原住民們才不會受到特粒子的影響，因為那裡根本沒有特粒子。

神國的信徒們在祈禱著，祈求著神的寬恕，神的光輝，神的挽救。

可這些都是無用之功。

且不說神靈管不到他們所在的夾層空間縱深，就是聆聽他們祈禱的也只不過是神靈的一個分身而已，能力有限，管不了那麼多。

「司長大人！」

在這等末日景象一下，劉楚英慌張的向貝爾呼喚，希望這個神國三大巨頭之一能夠帶領他們逃脫這必死的局面。

奈何，

相比於劉楚英的無助，此刻貝爾則是顯得特別不堪。

雙目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焦距，貝爾獃獃的望著天空那破敗且露出一望無盡黑暗的部分。

「他......醒了......他......動了......他要......出來了......他醒了......他動了.......他要出來了......他醒了他動了他要......啊！！！」

嘴裡不斷發出無意義的話語，且語速越來越快，到了最後貝爾甚至已經開始抱著自己的腦袋發出了高昂的叫聲！

「司長！貝爾大人！貝爾！」

尚且能夠保持行動力的劉楚英一見貝爾失控立馬大聲的呼喊起來。

其實此刻劉楚英心中有著諸多疑惑。

例如為什麼這一層夾層空間會突然崩潰。

再者，

貝爾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現？

她可是裁定司的大司長，是帝國的三巨頭之一，僅次於神靈分身之下的強者，如果按照帝國那邊的劃分，貝爾便是七級生命體。

可在此刻，這個往日里威風凜凜，很颯的司長大人竟是仿若一個無助的小女孩似的抱頭慘叫？

而且還是在這等危機的情況，這像話嗎？

「貝爾！」

腳步蹌踉的來到貝爾身邊，強忍著腳下大地的震動，劉楚英一把拉住貝爾的手臂大聲呼喊道：「清醒一些！」

如果換做以往，劉楚英是絕對做不出這種與貝爾大司長近距離接觸的大不敬行為，但此刻劉楚英不僅做了，且在發現僅以聲音無法喚醒貝爾之後，他更加乾脆的掄起了手臂。

啪！

這一巴掌不僅是拍的響，更是打出了音爆的效果，其聲連綿不絕數公里，其力緩緩傳達數百米。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一巴掌也沒有將貝爾的腦袋拍爆，甚至於貝爾的臉上都沒有任何掌摑的痕迹。

一下不行？

那就多來幾下！

啪啪啪啪......

怎麼說也是五級生命體，劉楚英的實力還算是不錯，只不過由於一直從事於文職類的工作，故此戰力一直上不去。

但話說回來了，抽耳光這種事情其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特別是劉楚英此刻只是在一味的施力想要將貝爾打醒，故此只要全力而為就好了。

已不知抽了貝爾多少耳光之後，劉楚英這才緩緩停下來觀察一番。

或許是劉楚英剛剛的暴力行徑有了效果，也或許是貝爾憑藉著自身的抵抗緩緩清醒，總之她的雙目雖然還是沒有焦距，不過確實有了一絲清明的意思。

「劉？楚英？」

貝爾發出模糊不清且帶有疑惑的詢問。

此刻這話落在劉楚英的耳中，無異於天籟之音。

怎麼也比之前那種無意義且瘋狂的低吟好好多了。

「司長大人！」

這會劉楚英對貝爾的稱呼又重新變回了司長大人。

「剛剛您是怎麼了？」

「怎麼了？」

聽到劉楚英的詢問，貝爾又是露出了一副茫然且在回憶的表情。

「我剛剛......」

在陷入回憶之後的貝爾表情又立馬變成了掙扎與驚恐。

「他醒了！他動了！他要來了！」

又是這樣的話語，讓劉楚英差點當做貝爾又進入了那種失心瘋的狀態。

不過這回還不等劉楚英掌摑，貝爾就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

相比於劉楚英的不痛不癢，貝爾自己這一下可真是全力而為，原本小麥色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了鼓脹。

「快逃！」

來不及多解釋什麼，貝爾一手拉著劉楚英便向著祭祀們所在的方向飛速突破。

期間也有無數空間碎片落下，但都是貝爾憑藉著其強大的實力與速度輕易躲開。

「不要鬆懈！這只是靠近惡魔巢穴的小問題，是惡魔對我等的威脅，亦是神靈對吾等的考驗！作為神的子民，此刻我們更應該為神靈奉欠我們的一切！」

「為神靈風險吾等所有！」

「絕對不會屈服於惡魔！」

「我們會通過神靈的考驗！」

不同於貝爾與劉楚英，這些祭祀大部分都是屬於神國的狂信徒，神靈是他們的一切，更在他們的心中佔據著至高無上的位置，甚至於無論碰到任何事情他們都能與神靈扯上關係。

要麼就是認為這是神靈的懲罰，要麼就是神靈的恩賜。

所以哪怕是這夾層空間產生了天崩地裂，空間破碎的景象，這些祭司們也沒有任何慌亂，更沒有一點逃跑的意思，因為從一開始，他們所接到的命令就是不斷突破夾層空間，一直到最底層發出震蕩的源頭，即惡魔巢穴的所在。

「奧斯卡！」

沒有廢話，貝爾在到來之後便立刻命令祭祀的領隊道：「立刻打通進入上層深淵的通道，我們要回去！」

「回去？」

被叫做奧斯卡的老人在聽到貝爾的話后並沒有立刻著手執行，反而是以一種疑惑且質疑的語氣道：「貝爾大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按照神靈的旨意，我們的任務應該是前往底層深淵的惡魔巢穴，將其滅殺於萌芽之中，此刻回去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盧卡爾這話雖然說得是和顏悅色，但其中的態度也是表明的非常強硬，那就是神靈的旨意不容更改，神靈讓他們下到底層，那麼在進入底層之前，他們斷然沒有返回的道理，哪怕是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虔誠信徒與狂熱信徒的區別，後者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完全就是一群認死理的傢伙，哪怕貝爾是神國三大巨頭之一的裁定司司長，可一旦她的命令與神靈旨意相駁的時候，這群狂信徒也不會給任何面子。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些認死理的存在，神國才能夠與帝國分庭抵抗數萬年，只他們是神國的矛，是神國的盾，是在神靈意志下能夠萬死無悔的存在。

「......」

貝爾也非常清楚，對這些狂信徒完全就沒道理可講，所以她從剛一開始也沒有打算講道理。

倉朗朗寶劍出鞘。

自腰間抽出的那一刻，無盡的神光便自劍身發出，哪怕是在這等天崩地裂的夾層空間中，這一抹光亮也是最顯眼的存在。

「神！」

「是神靈！」

「啊！我感受到了神靈的氣息！」

前一刻還在不亢不卑與貝爾對腔，可當貝爾亮出寶劍的那一刻，奧斯卡便帶著眾多神官對她進行參拜。

不！

準確的說，奧斯卡等祭祀參拜的是貝爾手中那柄散發無盡神光的寶劍。

「神劍在手，吾之命令便等同於神靈旨意！」

神劍的確是神靈分身所賜，但卻不是什麼破壞力極大的神器，只不過就是沾染了神性的武器罷了。

不過在奧斯卡這種狂信徒的眼中，任何沾染了神性的存在都慣有神靈意志，值得他們將其當做神靈一般恭敬。

所以這一次奧斯卡連任何嗆刺的冒頭都沒有，將頭顱低垂的恭敬道：「盡情吩咐您的奴僕！」

「好！我現在命令你們立刻打通前往上一層深淵的空間通道，我們要離開這裡！」

「遵命！」

沒有絲毫遲疑，在貝爾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奧斯卡便已經帶領他麾下的所有人去執行貝爾所下達的命令。

眼看著奧斯卡等人已經著手空間通道的事情，劉楚英則是湊到了貝爾的身邊問道：「司長大人，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問題不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很顯然，劉楚英指的是之前貝爾那一段時間的失常。

瞥了劉楚英一眼，貝爾倒是沒有什麼隱瞞，只是喃喃道：「下面有東西要出來了！」

「有東西要出來？」

這一次劉楚英更加疑惑了。

按照狂信徒們的理解，這深淵底層是惡魔的居所，那麼要出來的東西必定是深淵中的惡魔。

可劉楚英卻是清楚，他們這一次前往深淵底層的任務是探查空間震動的源頭，至於什麼惡魔居所純粹就是無稽之談。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神靈嘛，

總是光輝偉岸的代表，所以想要讓信徒虔誠追隨的最重要一點則是要豎立出反面代表，惡魔自然是亘古不變的現成藍本。

但此刻貝爾明確表明在底層深淵確實存在著某個東西，或者說是某個生物要出來了，且按照貝爾之前的表現來講，這個東西或者是生物絕對是個了不得的存在。

「那到底是什麼？」

「什麼？」

重複了一邊劉楚英的問題，貝爾卻只是苦笑著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作為神國的三大巨頭之一，貝爾自然有著非常特殊的地方，拋去本身的實力不說，其實貝爾與薩姆一樣，也是特異者。

雖說都已經32221年了，特異者也不是什麼稀缺的存在，大多數人在誕生之時都會表現出各式各樣的特意能力，只不過絕大多數都是一些不起眼，甚至還有些礙手礙腳的能力，所以這些能力要麼被後天遺忘，要麼就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壓制。

但其中還是有一小部分人會選擇開發自己的能力，或者說是能力天生強大已經到了那種無法遺忘，無法壓制，只能與身共存的程度。

薩姆的共情就屬於前者，而貝爾的能力則是屬於後者。

預知！

這就是貝爾的能力。

如果按照科學皆是的話，就是貝爾可以在某些特殊條件與特殊環境結合的情況下溝通無處不在的暗粒子。

這種暗粒子的存在甚至要比量子更加神秘，它完全到了一種無處不在的程度，以至於能夠與暗粒子進行溝通的貝爾甚至可以做到預知一定時間內的未來。

以往，

貝爾曾憑藉著她預知的能力在神國對抗帝國的戰爭中立下數次大功，且貝爾自身的實力提升也非常迅速，一步一步走來，這才成為了今時今日的帝國三巨頭之一。

不過曾經貝爾在預知，或者說是與暗粒子的溝通過程中，往往只是會失神片刻，完全沒有剛剛的那種幾乎徹底失去意志，甚至是瘋癲的狀態。

這一點，貝爾非常了解，因為她從沒有遇到過那般龐大，那般偉岸，那般完全無法理解的超脫存在。

「他很強大！也很危險！」

沉默了許久之後的貝爾又脫口而出這兩個名詞。

「強大？危險？」

這些辭彙疊加在一起之後，反倒是讓劉楚英更加疑惑了。

畢竟強大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好理解了，貝爾是強大，帝國其他兩位大人也非常強大，因為他們是七級生命體，隨便一人都是可以毀滅星球，亦或者是夾層空間的存在。

更甚者，神國還有神靈分身的存在，它可是遠遠超過三巨頭，超過帝國殲星武器的存在。

但是此刻，貝爾卻是以有些戰慄，甚至是恐懼的語氣，將『強大與危險』這兩個辭彙按在一個未曾見面的東西身上，這反倒是讓劉楚英更加有一種想要探究的慾望。

「司......」

這邊劉楚英剛想繼續詢問，奧斯卡的聲音卻是突然插入打斷道：「貝爾大人，通往上一層深淵的通道已經構架完畢，隨時可以返回！」

「立刻組織所有人，我們回歸神國！」

沒有理會劉楚英那一臉便秘的表情，此刻的貝爾已經是歸心似箭，因此在空間通道被打通之後，她立刻就要回歸。

「等等我！」

劉楚英口中呼喊著跟了上去。

「應該來得及！」

來到空間通道前，貝爾卻是默默的祈禱著，向她的神祈禱著。

只因這一次在與暗粒子溝通，互交的過程中已經讓貝爾的心中生出了某些揮之不去的陰影。

「貝爾大人！」

就在貝爾前腳剛抬起準備邁入空間通道的只是，劉楚英突然發出了驚恐的大叫。

「難不成......」

心有所想的貝爾瞬間轉身，可就在轉身之後的畫面卻是她這輩子都未曾見過的震撼。

「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

是太陽？

是月亮？

是龐大的星體？

它怎會如此之大？

它為什麼會有圓環一般的輪廓。

它......

「那是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