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們都將死去

「公主你慢點騎，他沒追過來。」

「沒事。」量他也不敢追過來，馬上就進黎城了。「裡面很多蠱蟲，阿落你跟緊我。」

「什麼蠱蟲？」

「你不知道？是哥哥放出來的，他就在王宮，那裡面沒有大片的黑蟲。」

「我不清楚，自從跟了公主，很多事我就不參與了。」

「也沒關係，你只要跟緊我，就不會被攻擊。」

「是。」

駕——

等找到赫漣，我就說服哥哥跟我們一起走，守著這座蟲城有什麼意義，哥哥為了它付出了一切，既然事實已經變成了這樣，就不能再綁著哥哥一輩子了。相信阿爹在天之靈，不會怪哥哥的。

「公主！」

「怎麼了？」

「有東西過來了。」

「沒事，它們不會傷害我們。」

只要再騎過這條街，就到王宮了。

「公主，它們到你馬下去了！」

什麼？

「嘶——」馬發出嘶鳴聲，不得不停下。

「滾開，滾開！」

怎麼回事，它們怎麼不聽我話，還在攻擊馬。

「啊！」

「公主！」

阿落接住因為馬失去控制，而被摔下的我。

「阿落。」

「公主別擔心，我一定帶你到王宮去。」

還有一段距離，馬馱著我們兩個人，不知道能不能趕在它們爬上馬之前到。

「快點，再快點。」

又有蟲從兩邊過來了，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它們會失控。哥哥，難道是哥哥在王宮出了什麼事嗎？

「公主，阿落愛您。」

「？」怎麼突然間說這個？

腰上一緊，我突然意識到什麼，「阿落你要做什麼？」

「公主以前不是問過我，力氣是不是大到能把一個人舉起來嗎？」

「阿落！」

她把我扔向王宮內牆，我能感受到她用了全部的力氣，所以我在空中翻轉身看向她時，她後仰著身子，連同馬一起倒下去。我才看到，蟲子早就爬上馬的全身，順著阿落的腿，到了她的腰、肩膀、臉龐……

到了最後，她只留給我一個微笑，連頭骨上的骨骼都上揚的微笑。

「阿落——」

……

「小枇杷。」

「哥哥。」

「你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這樣不行。」

「我不想離開阿落。」

哥哥幫我拿回了阿落的屍骨，但是，為什麼是這樣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結局。我們，我們應該團聚在一起，開心地說說以後怎麼過。

「所以你要要一直消沉下去嗎，再哭，說不定眼睛就要瞎了。」

「從小阿落她就陪著我，我們約好了，要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在一起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是要兩個人活著。」

好冷淡。

「為什麼哥哥一點也不難過？」

「因為我其實我現在很開心，可是你又那麼難過，所以我不好表現出來。」

「哥哥，你明明知道是我害死了阿落，都是我的錯，為什麼還……」

「不是你的錯，真要追究起來，原因在我。我沒想到你還會回來，這是我開心的理由，你選擇了我而不是他。」

「可我寧願我一個人回來，為什麼阿落要在那，為什麼她要跟我在一起？！」

「可能是老天知道我們兩個都時日無多，所以讓她提前下去等我們。」

時日無多？

「……什麼意思？」

「哥哥沒有多少時日了。」

「……」騙人，「你在跟我開玩笑，你好好的，怎麼，你快告訴我你在跟我開玩笑，你說啊！」

「別哭，死亡沒那麼可怕，在那之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你要我怎麼辦？！你們都走了！你們要留我一個人我怎麼活！我怎麼活得下去……」

「不會的，不會留你一個人，你中毒了，哥哥沒給你解，現在已經深入肺腑了。」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了。」

「你的身體本來就虛弱，以前的事你都記起來了吧，他們給你下了很多毒，是蠱王一直壓制著，現在蠱王取出來了，毒性就壓制不住了。再者，你被蠱蟲咬了，就更引發毒性，哥哥看著你在阿落死後，失魂落魄，想著要是我也死了，你肯定就活不下去了，一猶豫，救你的時機就錯過了。」

沒錯，他們不只打我，還在我身上下了各種毒。

「哥哥為什麼，你的身體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

「你不該問問祁王知不知道離開蠱王，你的身體就垮了？」

「他心中，娘子永遠是第一位，我早就清楚了。」就算兩者取其一，他也會毫不猶豫選她。「現在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他已經不是我的朋友了。」

「可你不是想跟他走嗎？」

「我欠他的已經還清了，只有他虧欠我的份，再見他，我們就是敵人了。」雖然不知道哥哥有什麼誤會，但我們再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你知道，他又給了內力在你體內嗎？就是因為他，你體內的毒才沒有散到全身。」

「不知道，不過他只是愧疚罷了，他的補償我不領情。哥哥，我們不要再談論他了，我只想知道你的狀況，是不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

他之前說替我解毒才變得消瘦，是騙我的。

「如果我說是，你會自責難過嗎？」

「你說不是，我也不會信。」一定是因為我。

「是啊，不過也沒辦法，誰讓小枇杷受不住這蠱王，哥哥只好用自己的血壓制住它，讓它乖乖待在你身體里。」

「所以我吃的葯，裡面有你的血？」

「嫌棄嗎？」

那麼多瓶葯，整整一箱。

「怎麼又哭了，動不動就流眼淚。」

「你又在騙我是不是，短短几天，你怎麼可能抽出那麼多血來，你在逗我。」

「哦對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你昏睡不是幾天，而是整整一年。」

「哥哥……」

「又要說我在騙你是不是？無所謂了，反正接下來的日子不多，我們兩個可以好好安生過幾天。」

一年，一年？

「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還有什麼記憶沒有恢復嗎？」

「沒有，你一直昏睡，蠱在修復你身上的傷痕，我怕你醒來會懷疑，所以只告訴你昏迷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