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見哥哥
「阿落姐姐！」
我在她背後拍了她一下。
她回頭眼睛就睜大了：「公，公主？」
「是不是很好看？」
「……」
「誒你怎麼要哭了似的？」阿落眼睛水盈盈的。
「奴，有點激動。」
阿落眨眨眼恢復往常的神情，「公主真好看，這些年，是奴委屈您了。」
「怎麼突然說這話了，阿落姐姐一個人照顧我十年才是辛苦呢。」
這話不假，我這殿不大，但是打掃起來最是費神，她還要照顧我，我都覺得是我虧待了她。如果我能發銀子，一定最多的給阿落姐姐。
「能待在公主身邊，是奴的福氣。」
「你又來了，最近怎麼老說這樣的話，來，吃飯。誒，小荼你也一起來。」
小荼慌忙擺手：「奴怎麼敢與公主同席。」
哦忘了，宮裡規矩多，連阿落都是我死磨硬泡，她才答應跟我一起吃飯的。
「公主，王上說了，要您去芷雲亭一起用膳的。」
「？啊？哥哥不是不讓我出去嗎？」
「今日起，公主解禁了。」
「啊！」我高興地跳起來，「太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直沒告訴我呢。」
「王上說讓奴晚點與公主說，讓公主高興高興。」
「怪不得今日將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原來是哥哥要約我吃飯，那我走了。」
走了幾步，我摸摸空蕩蕩的耳朵，第一次打扮，要給哥哥個驚喜才行，得做全面了。
「阿落姐姐，你把東西準備準備，我要穿耳洞。」
「公主改主意了？」
「嗯，小荼你去幫我選好耳璫。」
「是。」
……
「公主，奴開始扎了。」
阿落把酒擦在我耳垂上，又把針放在火上烤了烤，用針尖對著我的耳垂。
「嗯。」
噗呲一聲，阿落果然手快的很，我沒什麼感覺，只聽見了刺破肉的聲音。
「公主，耳璫準備好了。」小荼選了一對玉制圓石，下方几條流蘇上分別也嵌了小寶石，「公主初次穿耳洞，奴給您選了輕些的。」
「重點沒關係，好看就成。」
「公主，奴要拔出來了，可能會有點疼。」
阿落把針拔出來，是有點刺痛，不過完全能忍受。把耳璫都帶上，又照了幾遍鏡子：「是又更好看了。」
「誒，你們幫我找找蒙面的紗巾。」
「公主要紗巾做什麼？」
「哥哥耳力好，沒等我走近就會知道我來了，我還要給他驚喜呢。」
阿落給我找著了一塊，我戴上以後反覆問：「看得出來我的面容嗎？」
「看不出。」
「那就好，你們等著啊，我回來賞你們！」
……
芷蘭亭
遠遠我就看見裡面做了一個穿白色便服的人，他背對著我在看外面的風景，一定就是哥哥了。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小枇杷來了？」
還是被發現了，我不開心了，遠遠開始控訴：「哥哥你怎麼又叫我小枇杷，我叫琵琶，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琵琶，這還是你給我取的名。」
當年阿爹阿娘過世得早，國內一團亂，都忘了還有我這麼一個存在，名字更加不記得給我取了。
五歲那年，院子里的枇杷長得可真好，我實在饞得慌，就爬上樹摘了一顆，好巧不巧就被哥哥抓了個正著。那還是我們的初見，他在樹下淡然地看我摘了一個最小的才說，「小的還沒長熟。」
我那會是趁沒人才爬的樹，聽到有人說話，嚇得差點掉下去，往下看才發現一個藍衣少年正仰頭看我。
我那會學說話沒多久，還不算天不怕地不怕，見到生人，還是個冷麵的生人，只抱緊樹杈，看著他發愣。
「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我搖了頭，沒有名字。
藍衣少年突然就笑了：「以後你就叫小枇杷。」
我那會傻啊，對著熟透的鮮果子流口水，覺得叫這個名字就能天天吃枇杷了，再加上哥哥笑得好看，我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
懂事以後，才發覺哥哥太壞了，什麼笑得好看，分明是腹黑，哪裡有公主是叫小枇杷公主的，糾纏著哥哥給我改，才給我改成了琵琶，還給我吟了一句「猶抱琵琶半遮面」。
我一向討厭詩詞歌賦，不知道為什麼就對著一句起了好感，從此以後，我就變成琵琶公主了。
「哥哥你不能再說話不算話了！」
哥哥背著我低頭笑，「琵琶哪有小枇杷好聽。」
我真的生氣了，跑過去坐在他旁邊，「枇杷這個名字土……啊哥哥你！」
我看清哥哥的臉，「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哥哥向來清瘦，不過好在一直健康。這才幾日不見，怎麼臉頰就凹下去了？
「沒事，咳，最近事務繁忙了些。」
「怎麼可能沒事！旁人都是怎麼照顧的？！」
我這一急，旁邊的宮人撲通跪下，「都是奴的錯，奴沒照看好，奴該罰！」
我剛想說話，哥哥就把他支走，「行了，把菜傳上來就退下，沒命令不許來打攪。」
「是。」
剛剛還沒察覺到，哥哥聲音不如以前氣足了，我擔心地想碰碰他的臉，「真的沒事？」
「……」
哥哥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碰，「要有事，我臉色就不是這樣的了。」
我仔細看，確實感覺挺紅潤的，只是眼睛里透著疲色，但是……我看哥哥的手，蒼白到能看清青筋，甚至比我的還要細。
哥哥馬上放開我，上下掃視，最後停在我的面紗上，「遮住臉做什麼？」
「……」我也在審視他，想哥哥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了起初的心情，隨便回答了一句，「太丑了。」
「丑？」哥哥湊近我左右看，想窺見面紗下我的容貌似的。我伸手拍開他的臉，被他一下躲掉。
「男女授受不親王兄知不知道，縱使你是我王兄也不行。」
「哦？小枇杷生氣了，都改叫王兄了？」
「我今天是公主。」
我坐得端端正正，雙手疊放在雙腿上，給哥哥一個不露齒的笑容。
「你永遠是東黎的公主。」
哥哥收起了調侃的表情，我聽著這話，是不是有點太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