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到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二卷第一百六十一章八歧大蛇
「勛夫?」不解的眨眨眼睛。一宮雲鶴給我解釋說,因為三久世家裡女人的地位不高,所以一般出來見客的都是男子,那個勛夫就是三久世家的長男,三久勛,也是面前這個女人的丈夫。三久勛在這裡的地位比較高,因為他的獨子就是未來繼承家族的人,現在正被供奉在三久的寺廟裡,今天晚上的妖祭更替日時,就會舉辦繼承儀式了。
雖然聽得有點雲里霧裡,不過總算是稍微了解了些什麼。因為日本的跪式坐姿很彆扭,沒一會兒我就堅持不住換了個姿勢。回過頭看了看一宮雲鶴和彌生……他們果然不愧是日本人,很習慣這樣的坐法嘛。呃……話說,彌生不是在中國長大的嗎?怎麼也學的那麼快???悶。(跪坐:在日本,對於男女的坐姿要求不同。男士可以盤膝而坐,也可以跪坐。女士必須跪坐,跪坐時上身筆挺,不能彎腰駝背,膝蓋要併攏,不能分開,臀部坐在腳後跟上,雙手平放在膝蓋與大腿之間的部位上,女士雙手合攏放在小腹部位也可以。)
一邊喝著那些侍女們端上來的茶,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屏風外面優美的風景……好慢啊,那個叫什麼三久勛的人怎麼還不來啊,難道他是烏龜嗎?還是說穿和服的女人壓根忘記通知她老公我們在這裡等他的事情了?
「喂喂,為什麼你的式神不跟著你出來?我的式神要坐在我旁邊陪我喝茶?」大約過了n久,我終於忍無可忍開始和一宮雲鶴聊天。
他用無聲的眼睛藐視了一眼:「你要喊我一宮閣下,或者雲鶴師兄。」
我嘴角抽搐抽搐:「我又不是你們陰陽世家的,叫什麼師兄啊。我在中國拜的師父,也沒有什麼師兄師姐一類的。」師弟倒是有一個,而且我還打不過他,汗。
「我的式神現在隱藏在我的佛珠里,式神只是人與它們靈異世界交流的媒介之一,就像我們用的咒和符紙,都是媒介,給予力量的是我們人本身,但是如果沒有媒介即使我們有再大的力量也無法消滅它們。」一宮雲鶴不再繼續追究那個師兄師弟問題,而是跟我講解起來:「式神的情況與普通的媒介有些不一樣而已,它們自身也擁有力量,又屬於人與靈異世界交流的媒介,所以它們是必不可少的。你啊……力量低於你的式神,所以不能控制他將他隱入你的佛珠或者其他替代物里。」
我鬱悶的眨眨眼睛,忽然伸手拿起桌几上的一顆花生米對坐在另一邊的天狗說:「小黑,進來這裡。」
天狗小黑立刻聽話的「嗖」一下進到了花生米里,看的另一邊的一宮雲鶴一愣一愣的。
我捏了捏花生米覺得和平常的也沒什麼差別,就要丟進嘴裡咀嚼咀嚼,被雲鶴兄一把奪過,他眼淚汪汪外加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手上的花生米:「你,你要把他吃了?!他可是你的式神啊,你也太殘忍了點吧!!!世界上有誰會把天狗給吃了的?!」
「我沒打算吃啊,我只是……想咬咬看而已嘛。」看你激動的,我又不是真的要咬,我也沒那麼傻會把一隻妖怪給吃下肚子去么,我又不是孫悟空。(筆者:—_—!我認為你會吃下去)
重新把天狗小黑放了出來,我們一行人在這個所謂的迎客房裡又呆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大名鼎鼎的三久勛來了。
他穿著一身寬大的和服,雙手插在胸口的衣襟里,臉上的表情冷漠而冰冷:「歡迎陰陽齋的一宮大人來三久的御界本家。」他的視線帶著強大的氣壓從我們這幾個人身過掃過,當抵達彌生身上,微微怔了怔。
我對三久家的好客之道很是不滿,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真的歡迎就早點出來見客,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多等的時間能還給我們不成,真是的。」
三久勛似乎聽到了我說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好歹沒有發作。他以跪坐的姿勢在對面的席子上坐了下來,正要與我們說些別的事情時突然一個穿著桃紅色和服的侍女從外面跑了起來,氣喘吁吁道:「勛,勛大人!外面有一直強大的妖怪快要打破結界闖進來了!」
原本平靜的中年男子三久勛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什麼?!打破三久家的結界?!此話當真?」三久家的結界可是歷代三久最強御界師一代一代加固下去的,難道是因為到了妖祭更替日時又是繼承轉交時所以結界變弱了嗎?
「是,是……是八歧大蛇!!!!!」當那個侍女換出妖怪的名字時,不要說是三久勛了,就連一直很邋遢很無所事事的一宮雲鶴都一下子直起了身。
八歧大蛇?!日本最強的國妖?!(筆者解釋道:八歧大蛇的面目,如大山那麼巨大,血紅的眼睛八個頭……日本神話中天照大御神的弟弟——破壞神須佐之男下到人間,遇見一個村民的女兒要被當作祭品給八歧大蛇,須佐之男要救下這個女孩,他用大量美酒騙了八歧大蛇去喝,當八歧大蛇喝醉后,就以用神劍斬殺了八歧大蛇,所以被譽為日本最強的國妖。後來又復活了,嘿嘿……)
「它是來找我的。」忽然很安靜的天狗小黑開了口:「因為我的封印被解開了,所以以前未完的戰鬥又要繼續開始了。」
三久勛皺著眉頭看著我身後的那個長翅膀的傢伙:「天狗……閻滅……」從剛跨進這個房間就看見了女孩身旁,被稱為日本最強大的妖怪。同樣的,八歧大蛇也曾被譽為最強的國妖。因為地域的限制,所以人們從來沒有將它們拿出來做比較,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哪邊才是最強的。
第二卷第一百六十二章絕對優勢的勝利
「哎,小黑,雖然我勉強讓你跟在我身邊當什麼式神,可是你也不要給我惹麻煩啊,」一聽到有人,哦不,有妖怪找上門來要宣戰什麼的,我立刻緊張起來:「除了這個什麼八歧大蛇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仇敵了啊?如果有就一次性解決,打不過我幫你,別拖泥帶水的。」
背負上師父身後的一堆仇敵不說,還要再加上一群妖怪,我可沒那麼多命跟他們玩啊。
「一定完成您的吩咐。」小黑鄭重其事的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原本呆在屋子裡的三久勛和一宮雲鶴也走了出去,處於看好戲的念頭,我也拖著彌生跟到外面,當看到淡黃色的結界外居然有一頭大到離譜的八頭蛇怪時,眼睛都傻了……我見過丑的,可是沒見過你這麼丑的。妖怪先生,您出來嚇人……真的是你的錯。
「天狗閻滅,快!殺了你的主人,跟我決一死戰吧!」當小黑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八歧大蛇怪已經激動到不行,他的尾巴到處亂拍,八個頭到處亂撞。
穿著一身黑百相間和服的天狗輕輕跳落到了一塊三久家最高的巨石上:「我的名字……是小黑。」
「閻滅!!!你竟然臣服於一個小小的人類,甘願當一個人類的走狗嗎?!」當八歧大蛇聽到自己的對手竟然這樣說的時候,氣的眼睛都瞪出來了,一邊嘶吼一邊到處尋找我:「你的主人在哪?!我要殺他!!!!!!!!!!!」
……呃,說實在的,它八雙十六隻眼睛一起瞪著我的時候,的確有那麼恐怖。
「喂,那什麼……八什麼蛇,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什麼叫他居然臣服於一個小小的人類?!我們人類怎麼啦?我們人類惹到你們啦?」一聽到有人,哦不,有妖怪居然藐視我們人類,我立刻來氣了:「告訴你,當我們人類穿著草裙在三四百萬年前啃草皮的時候你們還沒有出生呢!看你一身噁心的鱗片,就算是幾億年前的恐龍也沒你們那麼丑的!我勸你乾脆用自己現在還僅存的一點實力求個陰陽師幫你傳送傳送到遠古時代去算了。難怪沒人肯收留你當式神,如果是我也不會收一個丑到出門都能嚇死人的怪物當式神。你知道我們家鄉有一首歌是怎麼唱的嗎?啦啦啦啦,八歧大蛇一回頭,嚇死河邊一頭牛;八歧大蛇二回頭,長江黃河道著流;八歧大蛇三回頭,飛沙走石鬼見愁;八歧大蛇四回頭,哈雷慧星撞地球;八歧大蛇五回頭,泰森改打乒乓球;八歧大蛇六回頭,大慶油田不產油;八歧大蛇七回頭,喬丹改打羽毛球;八歧大蛇八回頭,姚明比我低一頭;八歧大蛇九回頭,和尚洗頭用飄柔;八歧大蛇十回頭,天崩地裂鬧寒流。」
站在結界外的八歧大蛇在聽到我這樣辱罵它的時候幾乎氣到十六隻眼睛都瞪紅氣來,它用尾巴狠狠的一掃淡黃色的結界,瞬間面前強大的結界就破碎成片掉落了下來:「我要殺了你!!!!!!」
三久勛嘴角抽搐的看著祖祖輩輩鞏固下來的結界在瞬間崩潰,臉上的表情立馬變綠了:「結……結界……」
周圍其他走動的三久家的侍從侍女當看到結界破碎的剎那更加驚慌失措了起來,事實上從來沒有一個普通人見過這樣兇殘強大的妖怪,以前的他們最多就看到豬啊貓啊鬼魂級別的,當眼前真的出現了國家級強大的妖怪時,真的都嚇傻了。
我將站在身邊的彌生推到了一宮雲鶴身邊:「保護他!」說罷腳尖一點快速來到了天狗小黑所站的巨石上。
「主人……」小黑緩緩的轉過了頭來,飄逸的長帶在空中飛揚,無數奇異的藍色水晶玉在他的周圍旋轉,那不同於這個世界的銀色眼眉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柔美的光華來。
我抬起頭看著上空巨大的八個蛇頭,淡淡一笑:「小黑,你是要打敗它,還是殺了它?」
小黑一怔,他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是殺了它,從此以後八歧大蛇將會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而只是打敗它的話,只要不來惹事,我們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聽從主人吩咐。」當他慢慢屈下身跪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沒由來的壓力。傳說中強大近乎於神相媲美的的天狗……此刻的一切都將聽從我的命令,他是真正要成為我的式神,除非當我死去。
「打敗它,打完給它整個容。」打了個響指,我已經從巨石上跳起,一腳踩在其中一個蛇頭上。也許是腳力太大的緣故,我只踩了一腳的蛇頭頓時眼冒金星頭破血流並且很沒面子的倒在了地面上。
「一個,二個,三個……」我一腳一腳換蛇頭的踩,當還剩最後兩個的時候八歧大蛇猛得一噴毒液朝我咬過來,我一個後空翻跳回地面,非常帥氣的揚起了手:「小黑,上——」
小黑非常不客氣的舉起手裡的一把劍飛快的把八歧大蛇其中一個還立著的頭給砍了下來。
我站在下面流汗,媽媽呀,你比我還狠,我只是踩暈了它,你倒是直接把它腦袋也削下來了。呃……難怪以前叫閻滅。一邊想著一邊從口袋裡隨便掏出了一張符紙丟到空中:「可憐的蛇兄,現在就讓我來解放你吧!臨、兵、斗、者、接、列、陣、在、前!封印,去——」
當那張東西飛揚到八歧大蛇的身體上時,瞬間周圍衝出無數黃色的光芒,連成一排的符紙像綢帶一樣在空中張開可怕的鏈鎖緊緊將八歧大蛇束縛住!
「這個……不是普通的封印……吧?」站在遠處保護著彌生的一宮雲鶴看的眼睛都瞪出來了:「這個好象是……力量的封印?!」
第二卷第一百六十三章彌生的過去
當那陣光芒消失的時候,我看見一條七個腦袋的小壁虎……哦不,小小蛇在地面上緩緩蠕動(其中一個頭被小黑給砍了),它氣憤的在地面挪呀轉到扭呀,想拚命衝過來咬我,只可惜被站在它幾厘米處對它而言是非常巨大的天狗小黑給一腳踩進了泥土裡。
我嘴角抽搐的衝過去一把推開小黑挖出可憐的小蛇:「你不要那麼殘忍好不好,它都變成這樣了你居然還用鞋子踩它……話說,你這是鞋……你什麼時候買了皮鞋了?」
小黑半跪到我面前:「為了跟隨主人,所以換了方便的鞋子。」
「那你也把和服給換了吧,換個西裝什麼的,也許更帥。」我隨口說了一句,原本還在發獃的一宮雲鶴立刻沖了過來把我撞開兩眼冒愛心的看著天狗小黑:「天狗大人,我房間里有幾套參加晚會專門用的禮服,您如果不嫌棄的話,我把那幾套送給你吧。」
天狗:「…………」
我:「…………」
「對了,丫頭,你剛才用錯符了吧。你使用的符並不是只封印妖怪本身,而是封印他們力量的封印,這樣的封印更難解開,估計幾百年幾千年之後,這隻可憐的日本國妖……都得維持這個形狀了。」回過頭來的一宮雲鶴好心的提醒了我一下。
我看了一眼手掌上昏死過去的八歧大蛇,它的眼睛已經呈現圈圈狀態,星星小鳥在它的頭頂不斷的旋轉,宣告著這位曾經風靡一時的國妖從此要過上普通的壁虎生活。隨手將壁虎甩到一邊的某個角落,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到安然無事的彌生面前:「喂,回神啦?」
彌生還處於震驚狀態:「小茶,剛才那個,可是八歧大蛇……」
我聳聳肩膀:「我知道啊,你們不是說過它的名字了嗎?我記性沒差到一個名字要想好幾遍吧,真是。」
那個可是八歧大蛇啊。同樣有如此疑問的就是站在最後面的三久勛……曾經在古時候有無數陰陽師和御界師死在它的手裡啊。當初可是由無數個高靈力的人聚集在一起就為了封印這隻妖怪。據說那個時候的天狗閻滅也與它分不出高下才對,所以如今八歧大蛇才會重新找到天狗的麻煩。可是為什麼……現在解開封印的天狗和面前這個女孩子居然可以那樣輕而易舉的把八歧大蛇打敗……真的是輕而易舉,甚至可以說是一眨眼就將它打倒在地了。
一宮雲鶴一邊嬉皮笑臉的推著小黑和我走回那間房子,一邊對還在發怔的三久勛說道:「三久大人,您先去安排一下吧,經過這麼一鬧,恐怕得處理好一會兒了,要不然晚上的繼承儀式就辦不成了呢。」
三久勛猛的回過神:「那麼先失陪了。」他說完還看了我一眼然後拂袖離開了。
回到剛才喝茶的地方我又重新坐了下來,想著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問關於彌生的事情啊,他們一個個都是大忙人,這個有事那個不能見人。
「我們要不要去參觀一下三久本家的地方,我來過這裡好幾次,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哦,」一宮雲鶴忽然開了口:「今天過來也可以順便住一晚,到了晚上12點妖祭更替時就會舉辦繼承儀式呢。」
「妖祭更替是什麼玩意?不會是晚上百鬼夜行之類的吧?」我嘴角抽搐的問了一句。
一宮雲鶴表情嚴肅起來:「其實妖祭更替的夜晚,那些沉浮於世間的妖怪們會出來尋找一個人類當作祭品,它們圍繞著那個人類跳舞歌唱,最後一齊撲上去把它吃掉。」
冷冷的打了一個寒顫,那個該死的邋遢雲鶴立刻笑了起來:「騙你的,哈哈哈哈。」
「—_—!」如果再惹我,我就叫我家小黑吃了你。
三久家的庭院和平安神宮的稍微有些不同,也許是因為參觀的平安神宮是風景區的關係,裡面很大一部分修飾了現代的東西,並且在花草的裝飾上有些簡單,而三久家的庭院長滿了又高又柔軟的草,石頭上面還布滿了青苔,總給人一種很滄桑的感覺。
沿著漂滿浮萍的水池走,我們繞到了一個亭子的後面,一排整齊的石碑被聳立在這裡。上面雕刻的據說都是歷代三久家裡的直系族人,哪怕是剛出生的嬰孩,也會把名字刻上去。所以三久勛的名字是在上面的。
我彎著腰一個一個看過去,有些石碑已經破爛不堪到看不清字了,有些卻還很新。就在那一排比較新的石碑上,我看到了一個被劃了數條黑線的名字……三久彌生。
「喂,這個是你的名字吧?」我轉過頭去看著那個一直沒有出生的少年。
他的視線從我身上移到石碑處,黑色的線條因為時間的沖刷已經漸漸滲入字里,只留那淺淡的邊痕還在外頭。
三久……彌生……
這個已經被自己遺忘了十幾年的名字。從我被妖怪詛咒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失去了擁有這個名字的資格。無論自己多麼努力都無法靠近幸福,無論自己多麼堅持都得不到幸福……會給周圍的人帶來麻煩,會讓周圍的人受到危險,這就是我所受到的詛咒。(筆者:所以小時候的小茶會遇到那麼多的麻煩,留下那麼多痛苦悲慘的回憶,都是被彌生害的。)
「你原來是十幾年前被狐妖詛咒的那個孩子?」一宮雲鶴微微一怔:「十幾年前九尾大狐的妖怪部下黑狐闖入三久本家的結界,報幾百年前被三久家封印了九尾大狐的仇,據說那個時候三久家來不及阻止黑狐,讓其在一個原本是繼承人的孩子身上了下了詛咒……後來那個孩子被送到外面去了,並且從三久本家族氏里除了名。」
第二卷第一百六十四章「笨蛋」的詛咒
「詛咒?彌生身上有詛咒嗎?什麼詛咒?」我愣了愣,忽然像恍然大悟似的感嘆道:「我知道是什麼詛咒了,是笨蛋的詛咒對不對?哎我早就知道他很笨了,從小時候開始就笨的跟豬一樣,我覺得可能還多了一個體弱身衰的詛咒,每次體育課的成績都是最差的,爬個最矮的山就要喊累了,哈哈哈哈,果然是笨蛋的詛咒啊……」
原本眼神有些憂傷的彌生一下子被我氣明亮起來(是瞪太大了,所以明亮):「什麼笨蛋的詛咒?!才不是那麼無聊的詛咒啊。那個是——」
「是他們把你趕出去的嗎?」忽然……我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打斷了彌生想繼續說下去的內容。
他微微一怔,忽然猛的低下頭……那又有什麼辦法,詛咒已經解不掉了,而三久家的人怎麼可以這樣帶著詛咒生活在本家裡,更不可能用這樣帶著詛咒的身軀繼承整個家族。被驅趕出去,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即使不是我,換做是別人的話……也會受到這樣的待遇……三久世家,就是這樣的存在。
我原本還帶著新奇和興奮的眼神一下子冷然了起來:「那麼,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吧。接下來這裡如果再發生什麼事情,除非主要原因是和天狗小黑有關,否則我不會再幫手了。因為是他們先趕走了你!他們不但沒有保護好你還將你趕了出去,這樣的家族……即使覆滅,我也不會有任何同情。」陰陽師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人類不受妖怪異物的***擾,而御界師的存在……不也正是為了保護人類嗎?他們的能力只傳自己本族人也就算了,如果他們有這個自信可以保護所有的人,可是他們辦不到,辦不到還讓自己的族人也受到牽連,甚至將他驅逐出了出去……這樣的家族,還有什麼可存在的?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了別人,如果不是幾代人一起延續下來的結界,早就消亡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也許……被八歧大蛇打破了結界之後…他們就沒有繼續生存下去的能力了,又或者,他們也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亡……
彌生聽到我的話有一陣恍惚,但是隨後又重新把視線轉移回了石碑上:「沒關係……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一下子提高了聲音:「如果是我的家人這樣對待我,沒有保護好我讓我受了傷,然後又將我丟棄在外面……我一定不會認這樣的家人,即使看著他們覆滅,我也不會幫手!」
站在眼前的少年輕輕咬了咬下唇,他似乎是不想讓我失望,努力的忍住了有些快要掉落下來的眼淚,猛得抬起了頭:「恩!不會再眷戀這裡!不會再有任何留戀!不會再去想三久這個姓氏!我的名字是彌生,弓爾彌,萬物生!」
我笑了笑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這才是我的朋友。」
一宮雲鶴站在身後嘴角抽搐:「三久家的結界雖然破了,不過只要繼承者在今晚12點舉辦的繼承儀式成功之後他又可以張開非常強大的結界守護著這個地方,不會出現你們所說的覆滅啦滅亡啊之類的,兩個小娃娃也太小看御界世家的能力了吧?」
吐吐舌頭道:「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何必教真。」
晚上妖祭更替時快要到達之前三久家的人開始忙碌起來了,他們在地面擺了很多寫著天干地支各個時辰的石頭,有的擺成圓形,有的擺成方形,還有的直接排在最中間那個透明的水池旁邊。
我這個人不適合熬夜,所以早就趴在水池不遠處的迴廊欄杆上睡著了,彌生也靠著我閉上了眼睛休息,只有一宮雲鶴很興奮的看著這個七十年替換一次的繼承儀式。(筆者:據說三久家的人都能活到一百多歲……)就在我一邊做夢一邊練習著招式的時候被什麼人一把給推醒了。我睜開眼睛看見遠處的水池前已經站了一個大約只有14、5歲的少年,他身著純白的日本浴袍,臉上的表情冷冷淡淡,一雙泛著銀白光芒的雙瞳定格在水面之上……彷彿……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打了個哈氣指著那個可憐的少年:「喂,他穿這麼少,不冷嗎?」
一宮雲鶴道:「三久世家的繼承人,長年用清水沐浴,是至高無尚的存在,又怎麼會怕冷呢。而且你現在看到的那個人,他已經用結界圍繞在了他的身體周身,外界的任何東西就進不了他的身體了。」
這樣啊……我托著腮幫看著那些圍在少年身邊的大人以及周圍閃亮的燈火,突然莫名其妙的開了一句口說道:「他可真可憐……」從小要被這樣那樣的規矩束縛,長年用清水沐浴,那應該是不煮過的吧?這不是很冷嗎?而且所有人好象都那樣敬畏他,不敢靠近他不敢與他說話,連他的母親好象也被約束著不能與他說話的樣子。這樣的一個繼承者不是很孤單嗎?我倒是要感謝那個給彌生下了詛咒的黑狐,可以讓他擺脫這樣的困境。
「儀式開始了。」一宮雲鶴的一句話又拉回了我的視線。
我看著那個少年輕輕閉上了眼睛,半懸起的手好象真的被無形的線拉扯到空中似的,然後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水池,在腳踏上水面的時候竟然沒有下沉,而是懸浮在空中一樣!更讓人驚奇的是,當他徹底走到水池中間的時候,原本黯淡的幾塊天干地支石突然發出了異樣的光芒,無數星辰的光輝都照耀在了少年的身上……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只有在這一刻那個少年是幸福的……
第二卷第一百六十五章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只有在這一刻那個少年是幸福的……從出生的時候開始就被冠上了繼承者的名義,不能接近任何人,也不能被任何人接近。即便是自己的親人,即便是自己的母親。當站在圍滿人的人群中,看到的都是敬畏的臉、嫉妒的臉、冷漠的、恐懼的臉,沒有一個人敢走進他的心裡,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他是他們創造出來的神,是統治三久世家的未來之主……每日的凈身,每日的吟頌,每日的禱告,每日的戒律。當身體已經適應冰涼的水,當吟唱禱告的咒語在腦海里能來迴環復,當肩膀上的藤條所烙下的印記已經結繭……終於可以站在這個地方完成他們的意願,背負了那麼久的期待終於可以在這一刻實現了……所以……他是幸福的。
盈滿月光的深藍水池開始散發出晶瑩的美麗來,周圍所有閃爍著燭火的燈籠開始緩緩升騰到空中,那個少年站立的腳下滿滿溢出紅色的液體……咦?!紅色的液體?!
就在我處於驚異狀態的時候原本平靜的水面底一瞬間冒出了一朵巨大的曼佗羅花,無數綠色的藤條將那個美麗少年束縛在了裡面,原本藍色的水池也已經變成徹底的艷紅!周圍的所有人全部驚惶失措起來,他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原本的天干地支石全部被打亂,無數妖怪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朝著水池裡那個充滿靈力的少年撲去!
首先反應過來的三久勛立刻在水池的周圍開啟了一個巨大的結界,保護著他唯一的兒子不受傷害,而其他稍微有些能力的御界師也統統開啟了防禦抵制著妖怪們的前進。
站在迴廊欄杆上的一宮雲鶴在看到曼佗羅的瞬間立刻腳尖一點飛快的沖向那群混亂的人里:「是花妖!!!花妖竟然一直躲在水池裡?!」
我打了一個哈氣看著一宮雲鶴站在了御界師所開的結界後面和那些胡亂闖入的妖怪們打了起來,然後伸了伸懶腰問另一頭站著的天狗小黑:「你仇人?」
小黑答:「不認識。」
我聳聳肩膀:「那關我沒事。」
彌生卻是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是因為結界破碎了所以曼佗羅花妖才趁虛而入躲在水池裡的!它在吸取那個人的靈力,他會死的!」
我別別嘴巴:「那也不關我的事,結界破碎是它本身就不牢固,如果牢固點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被敲了一下就給破掉呢。而且他們明知道結界破掉了也不會隨便先補上一個,就以為自己能力很強不用擔心任何事。更何況……他們在那個水池旁來來回回走了多久啊,還不讓我們靠近。他們自己卻一直沒有發現那個妖怪……他們是專業的偉大的還是只傳內不傳外的御界師呢,那麼偉大都發現不了妖怪,只能怪他們水平不夠。我們這樣平凡的門外漢就不需要擔心了,只管坐著就好……」
一邊說著一邊索性橫躺在了迴廊的欄杆上,嘴裡還咬了一根草,哼著跑調的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眼睛一直盯著水池那邊的彌生雖然還是一副很想去救他的樣子,但是因為我開了口說不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從以前開始彌生就一直闖禍的,而且大多數都是因為幫助一些連認都不認識的阿貓阿狗導致滿身是傷——我滿身是傷,他惹了禍就躲到我後面。
過了一會兒那邊有好幾個御界師已經受了相當嚴重的傷,還有幾個甚至快要被一些大的妖怪吃掉了。三久勛終於想到要求救我們這兩個外人了,他向身旁的幾個長老模樣的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得到那些長老的同意就朝我這邊走過來。
我在心裡冷哼幾聲,求人幫忙還要得到自己上面人的同意?老娘肯不肯幫都還是一個問題呢。
「陰陽家的有緣者,我已經向長老求得你協助我們的請求,請你讓天狗幫助我們度過這一劫吧。」三久勛雖然有朝著我微微鞠躬,但是態度上面幾乎就和過來跟我說一下命令似的。
我換了個姿勢坐起來,臉上綻開不冷不熱的笑容:「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三久勛萬萬沒想到我會拒絕,一下子呆立在了那裡……
「你們三久家可是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們是御界師,一宮雲鶴是陰陽師,他幫助你們的應該的,我幫助你們有什麼好處?我又不是陰陽家的人也不是三久家的人,有緣不有緣也只是陰陽世家那邊的人自己這樣說的罷了,即使有緣分那又如何,有緣分我也只是一個過路者,願不願幫助,是我說了算,可不是你們的長老說了算。」我說完重新躺了回去。
「身為陰陽家的有緣者,身為鴉之天狗的主人,你竟然用這樣的態度與我們三久家說話!消滅妖怪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三久勛的臉已經有些發青了。
我聳聳肩膀:「我是來自中國的武學者,碰巧才遇到陰陽家的一宮雲鶴,我活在世上所要做的事就是保護好自己的朋友保護好自己的家人,你們三久家與我非親非故,我保護你們做什麼?在這之前消滅八歧大蛇是因為它是衝天狗小黑來的,消滅它是小黑的責任,可那些花妖啊傘怪啊墳女啊之類的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三久家不是全日本最強的御界師嗎?那就用自己的本事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保護好自己的家園!你們連這樣的能力都做不到,憑什麼去保護其他人?」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語氣有些提了上看,坐起身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的中年男子。
連保護好彌生的資格都沒有,連保護好自己族人的資格都沒有,還舉辦什麼可笑的繼承儀式,還要將彌生趕出去?這就是你們偉大的御界家族嗎?!
他微微一怔,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