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圓人團圓

秋墨語不明白商琴為何一直跟著自己，他不會當真認為她是在報恩，當初在京城之時，她便已經言明恩情已報。他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吸引著她，不明白她為何這般毫無意義地跟著自己。

距離明年的春闈還早，另一個節日卻提前到來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月圓人團圓。

當站在這小鎮客棧的窗前，看著天空中那一輪明亮的圓月，秋墨語腦中浮現這句話。

他記得，那名為花蝴蝶的男人，在第一次見面時，便是提醒著商琴不可忘。

月圓人團圓？今日，有什麼特別的嗎？

說曹操，曹操到。

商琴端著托盤進了屋，那盤上，擺了三碟精緻小菜，還有一壺溫酒、兩副碗筷。

「公子，今日中秋佳節，咱們也喝一杯慶祝慶祝。」她笑著提議。

秋墨語不喜飲酒，他愛的是茶，喜歡茶的溫潤，不喜酒的濃烈。當然，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不擅飲酒，討厭酒後完全不受控制的張狂形狀。

「公子，過來呀。」

酒菜都已經擺好，窗邊的人還一動不動，商琴揚手招呼，見他只是不動，立即大步過去，直接將他拉過來，按坐在椅上。

斟酒、舉杯，對面的人不動。

「公子不飲酒么？」她問。

秋墨語瞪著面前那杯酒，這酒與尋常的不同，帶著一股甜甜的果子香氣，可是，那酒精的味道還是無法掩蓋的直衝入鼻間。

「這是果子酒，甜甜的很順口，公子可以嘗嘗。」商琴勸道，有一句沒說的，是這酒喝起來沒有多少酒的烈與辣，後勁卻不比那些烈酒差。

見她一杯飲下面不改色，還舔了一下唇，他心中一動，垂下眼眸，端起那小小的酒杯。

他輕抿一口，眸中一抹亮光。

這酒，與那給他帶來不佳體驗的那酒不同，它喝起來不像是酒，反而像是果子榨汁。

「公子，再來一杯？」

他點頭，杯子遞出。

淡黃的液體流入杯中，他的目光，漸漸變得迷濛。

又是一杯，爽快喝下。

商琴眉尖微蹙。

「公子可要再飲一杯？」

同樣的，杯子遞出。

這一次，她並沒有為他斟酒。

雖然不認為有人會因為一杯果子酒便醉了，但這時候的他不像是他，令她在意。

「公子，咱們聊聊唄。」

他抬起頭，一雙眼清明地看著她。

她心裡咯噔一下，這般清醒，看來他距離喝醉還遠著。但下一刻，他頷首，示意她說下去。

「公子定親了嗎？」替他斟酒，狀似隨意問道。

他搖頭。

她心中一喜，再替他斟酒，「成親了？」

再次搖頭。

「那麼，公子娶我可好？」

自然，還是搖頭。

被拒絕，她也不生氣，只是微笑。

「不娶我，可是你的損失欸。」

他回了她一個白眼。

她失笑，現在可以確定啦，他醉了。

「公子可以寫一份婚書給我嗎？」

他皺眉，瞪著她。

她還是笑著，道：「公子是個舉人，難道連婚書也不會寫嗎？」

他的反應是拍桌。

這反應正合她心意，將酒菜排開，鋪上筆墨紙硯，再將飽蘸墨汁的小狼毫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