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雪的味道

樹枝間，商琴注視著前方的身影，見他始終保持著習練的動作，也就不再擔心，轉身，朝林子深處去。

晚些時候，她捧著一堆栗子、柿子、棗子等乾果回去，將那石桌堆得滿滿當當。

「這些全是在那邊山裡找到的，這些村民居然沒人去摘，簡直是浪費啊浪費。」她拿了一個脆柿啃著，搖頭晃腦道。

秋墨語起身，平靜的面容完全看不出他這一上午練習那內功心法的成績還是為零。

拿了一個棗，入口的甜令他吃驚。

「我小時候曾吃我娘做的紅棗栗子糕，挺好吃的，可惜後來買到的都不夠味。」商琴拿了一個棗打量，「難不成是東西不對？可惜我不曾記下做法，否則倒是可以試一試。」

嘗著甜棗，秋墨語心思微動。

這日午餐，他們吃上了栗子紅棗飯，比不上紅棗栗子糕，卻也同樣香甜軟糯。

這日之後，商琴迷上了在山上淘寶。

那些她記憶中的小時候美食，野菌、冬筍、刺梨、山楂……，雖說做不到記憶中的樣子，但兩個人隨意想象著探索，有些是黑暗料理，有些卻也十分美味，最最主要的是，一起探索，十分歡樂。

時光流淌而過，這一日清晨，商琴打開那藤蔓與蕉葉編織而成的屋門，發現外面已經裹上了銀裝。

此時，已然是入冬后的初雪了。

這些年，商琴走遍大江南北，甚至連終年積雪的天山也去過幾次，對於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秋墨語卻不然，生在夏季炎熱乾燥、冬季寒冷潮濕的蜀國，冬季里的雪就如同那天山上的雪蓮，純靠運氣方能遇見，還就頂多下那麼一兩次，每次薄薄的一層，別說玩了，夜裡積雪能維持到正午就算下了一場大血。

也因此，當他發現這真正的銀裝素裹，還有天空中依然不斷飄下的雪花時，也不免失了淡定，脫口吟道：「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凍，一種清孤不等閑。」

「好詩！好詩！」莫琴很捧場地拍手贊道。

「好在哪？」秋墨語心情好，突然起了興緻逗逗她。

莫琴拍掌的手頓住，她哪裡知道好在哪，對於文學的東西，她會的只是認字，什麼詩詞歌賦全都與她無緣。不過呢，這也難不倒她，胡編亂造嘛，她很在行。

「和此情此景十分搭配呀，晨起開門雪滿山，不就是如今這景象嗎？瞬間就把我帶入到這詩情這來啦。」

秋墨語含笑看著她。

莫琴「呵呵」笑著，只得續道：「不止是和如今的景緻十分合適，這詩里還有預見，雪晴……」想不起後面的，直接略過，「那正是雪晴後會有的景緻，很好，很不錯。」一本正經地點頭贊同自己所言。

秋墨語失笑，不再為難她，走出門去，對著山，對著雪，深深吸入一口沁涼地空氣。

「有雪的味道。」他笑道。

莫琴挑眉，雪能有味道？不過學著他深吸口氣，倒真覺得有股淡淡的香氣入鼻。

看他的樣子，那個地方，他一定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