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吾妻海女
古代的房子可用一到四進院來描述，一進院、二進院、三進院、四進院。
不用想海瑞的家就是一進院，三個房間、簡簡單單。
一個北房、兩個廂房，中間位置就是小小的院子。
看似有些簡陋，實際上比現代人的房屋好太多。
海正雙眼打量著四周，認認真真看著古代的房型。
一磚一瓦、一柱一闕都具有不同的含義，具體海正不知道。
院子本來很小，又被劃分出耕地、沒有什麼可看的。
如果是富貴人家的話，估計是花園、魚池。
海瑞直接去了堂屋的東邊，幫著他的老母親做早飯。
古代窮人沒有廚房，人們多把辦食事的廚房設在正堂之東，因此也叫東廚。
實際上窮人的菜單很單一，不需要空出一個房間做飯菜。
明朝是一個吃不飽的時代，並且還處於小冰河時期。
正是千百年來的飢餓壓迫，才會創造出中華的八大菜系。
只要是能吃的東西，就能夠擺上餐桌上、成為一道美味佳肴。
光是豆腐這一類，就可以玩出各種花樣出來。
更別提蝗蟲這類害蟲，遇到會吃的人、那不是害蟲、而是美味。
故此明朝時期餓死人是有些不靠譜，只是吃不飽而已。
要是找到從南美洲引進的糧食作物，小冰河時期還是能夠對抗一下。
可惜明朝皇帝都不正經，看似是皇帝、實際是皇帝是副業。
海正打量完畢房子之後，急急忙忙走到西廂房、那是女人待的地方。
從宿主的記憶中能夠找到海女的模樣，但海正想要親自確認一下。
海家是真的窮，女兒都是瘦瘦弱弱、發育遲緩。
海正一見到海女的模樣，心都是疼的、擱在後世海瑞會被噴死。
可惜這是男權至上的社會，女孩都是潑出去的水。
海女和海瑞的妻子正在織布中，用古代詞語形容就是女紅、現代詞語為女工。
封建社會對女子是有著很大的約束，但皇權不下鄉、約束不下鄉。
儒學的那一套都是對中產階級和權貴有效，對於窮人就是脫褲子放屁。
窮人家的女子都是靠著女紅與男方一同養家，改善一下生活水準。
其中就有一個誤區，古代的男子靠著自己的工資養活一家人。
這一點是錯誤的認知！城市裡的窮女子要做女紅、農村的女子要耕種。
就算是地主家的女子，一樣有著細活要做、或者管理整個家的大小事情。
唯一不用幹活的女子，那就是紅塵女子、她們只需要吹拉彈唱。
像是電視劇的那些女子，整天無所事事、在街道上偶遇王爺、皇帝。
不是公主身份就是紅塵女子，她們靠著勾搭男子而生存。
大部分的女子都很忙的，既要做工、又要帶孩子、還要做飯菜。
富家女子既要管著傭人，還要負責算賬、採購等。
當然家裡有礦的話，一切都可以請人來處理這些雜事。
真實的古代生活就在眼前，海正一直呆站在門口。
「子淵你回來了？」王氏對著門口的海正說道。
「見過母親大人！」海正本能回應。
入贅三年時間，海正早已把自己當做了海家的一份子。
海瑞的臭脾氣誰都受不了，所以海正很是喜歡王氏的母親溫柔。
「子淵哥哥，今天學習情況如何？」海女詢問著海正。
海正瞬間愣在原地，今天都被海瑞打了三耳光、這該如何說。
主要是海瑞那臭脾氣真的讓人氣憤，一點都不近人情、不知變通。
「海妹妹！你們織好的布，是不是要賣給布店呢？」海正轉移話題。
「是呀！子淵哥哥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海女有些好奇。
海正伸手觸碰著粗布，在古代這玩意就是貨幣！
因為古代的貨幣體系異常混亂，導致絲綢、茶葉、瓷器等都可以做貨幣使用。
皇帝沒錢賞賜的時候，就會賞賜這些物品給大臣。
大臣們拿到貨物之後，隨時可以從市場中換取對等白銀。
「作價多少？所需時間多少？」海正著急的問道。
「白棉布每匹（三丈二尺）3錢，換算一下是300文。
但也需要半月多時間，才能夠趕工完成。
一般的時候，我們都是一個月1匹布、順便做點其它的女紅。
一月下來可以得到400多文銅錢，以供家庭開支。」海女詳細的說道。
海正陷入了深思中，同時藉助著原主的記憶找尋古代貨幣的信息。
一兩白銀為10錢銀子，10錢銀子等於一千文銅錢等於一貫。
由於古代鑄造的銅錢問題太多，嘉靖時期都還流通著洪武時期的銅錢。
一開始官方是強制性不允許使用白銀，後來慢慢放寬鬆、直至解除。
每個皇帝上任之後，都會推出自己的銅錢、同時折算其它皇帝時期的銅錢。
這裡的一錢不是一文錢，而是和現代紙幣一樣。
嘉靖通寶背十銅錢，可以當做一兩白銀使用。
其中還有背一錢、二錢、三錢、四錢、五錢，分別是一百到五百塊的錢幣。
明朝中期60文為一錢，為什麼貶值？因為錢里參雜了其他金屬、假幣泛濫。
（明史卷八十一志第五十七食貨五：於是御史何廷鈺條奏，請許民用小錢，以六十文當銀一分。戶部執不從。廷鈺訐奏尚書方鈍及郎中劉爾牧。帝怒，斥爾牧，采廷鈺議，命從民便。）
故此可以推論，嘉靖時期一兩白銀等於600文銅錢、而不是1000文銅錢。
其中還有一個事情，那就是民間私人造幣（劣幣）三四百文便可以兌換一兩白銀。
明朝是強烈推行大明寶鈔，但老百姓還是喜歡銅錢和白銀。
從朱太祖一直斗到嘉靖時期，慢慢的寶鈔廢掉、錢幣廢掉，只剩下白銀和銅錢。
海瑞是教諭（在編教師），明朝官員的俸祿是有些操蛋的。
不發白銀改為大明寶鈔，朱棣強力遷都到京城后、南方的糧食又難以運送過來。
本來呆在應天府，官員們的糧食都有著保證、遷移到京城就年年欠糧。
於是乎糧食不夠香料湊、香料不夠其它物資湊，總之要銀子沒有、要糧也沒有！
「一月下來也就2兩白銀都不到！」海正估算了一下海瑞的月收入，大概兌換後有一兩白銀。
「子淵，你怎麼知道咱家的月收入才2兩白銀？」王氏笑著問道，心想讀書人真是聰明。
海正總算是摸清楚了明朝到底有多麼的窮，難怪海瑞死了也要別人湊錢辦喪事。
一年不到24兩白銀的收入，想要存點積蓄是非常的困難。
就算是海瑞陞官了，也是收入不增、開銷更大。
「你們真命苦！」海正捂著臉，按照海瑞那倔脾氣、真的是一輩子清貧（清湯野菜）生活。
「子淵哥哥你怎麼了？」海女認真看著海正，總感覺有些陌生了。
「不行！我要找你爹談一談！」海正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海瑞好好聊一聊。
嘉靖皇帝都允許文官們貪墨，無論你們拿了多少、總要給皇帝留一點。
這方面嚴家父子兩就做得非常好，始終都能夠保持一個空蕩蕩的國庫、充盈的內庫。
就算是不貪墨，也要讓海瑞去買田地、明朝舉人不用交稅。
如果海瑞不會經商的話，海正可以毛遂自薦自己、保證吃的土地比徐階多。
「啪！」
「混賬！逆子！吃飯！」海瑞怒吼一聲。
海正再次捂著發紅的臉頰，很是看不懂海蠻子、收購田地怎麼變成強取豪奪、欺負百姓了！
這家絕對不能待下去，否則一定會被海瑞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