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才是你親侄子啊!
大堂當中,眼珠最先轉動一輪,反應過來的是李儒。
但一反應過來,神色隨即就異常氣急敗壞:真心發現這個董璜,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會適得其反。
怎麼就不是個啞巴!
董卓此時胸脯劇烈起伏,渾身肥肉都在微微哆嗦,臉上是那種氣瘋了的笑,讓人看著都覺得詭異膽寒。
董璜此時其實也已懵了,徹底的懵了:自,自己怎麼一不小心,就把實話說出來了?何,何瑾......你簡直有毒!
剛開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嫉恨厭惡何瑾。可待董卓要認何瑾為乾兒子的時候,陡然間忍無可忍,又驚又怒!
這狗賊何瑾明明奸詐油滑、包藏禍心,可叔父怎麼就跟被他灌了迷魂湯一樣。彷彿他才是叔父的親侄子,自己倒像是撿來的!
終於,尷尬的沉默過後,氣氛陡然爆炸。
勃然大怒的董卓,反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老夫要認何人當義子,還用得著你同意?還老夫腦子進了水,蠢不可及?......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老夫到底有多蠢!」
毫無防備的董璜,當時被抽得七葷八素,臉上火辣辣的疼,身子也立時晃動了幾分。
可越是遭受這等待遇,心頭積攢的怨恨也越是忍不住,猙獰吼道:「叔父,他一介屠戶之子,從一開始便處心積慮想賴上我們董家。」
「如此包藏禍心之徒,日後必會反叛作亂,叔父怎麼就看不出來!」
董卓本來最近壓力挺大的,又見董璜如此冥頑不靈,怒火瞬間被完全激發出來。
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根馬鞭,照著董璜劈頭蓋臉就抽過去:「豎子!......二郎足智多謀,乃老夫肱骨心腹之人,他心向董家,老夫自求之不得!」
「反倒是你,整日不學無術、一事無成,還處處為難二郎!」
越說越怒,老董下手再不留一點餘地,鞭鞭見血,聲聲咆哮:「今日老夫便抽死你,也算為董家清理門戶!」
事情一下如此狗血,當然令何瑾......眉開眼笑:媽蛋,聽你董璜的意思,我還賴上董家了?
真當你們董家,如何高貴了不成?
當然,這種眉開眼笑只是在心裡邊偷著來。表面上,依舊是一臉還沒反應過來的驚詫。
等董卓都狠抽了十幾鞭后,才上前攔住董卓勸阻道:「相國勿須如此,眼下商議的重點,還是河東太守一事。至於拜相國義父......嗯,也不必急於一時。」
嗯,不必急於一時的意思,就是說抽董璜先不用著急。等你把河東太守一職任命給我后,有時間再慢慢地抽、細細地抽、狠狠地抽!
此時何瑾既然開口,李儒也不能幹愣著,即便腦中也閃過一絲念頭:相國若真抽死這個豬隊友,好像也不錯......
「相國,何都尉言之有理。當務之急,還是需以大事為重......」故而,這話他說得便十分沒感情,很敷衍。
但董卓有了這麼個台階兒后,便就坡下驢對董璜喝罵道:「少時再來收拾你,跟識大體、顧大局的二郎一比,汝真是烏鴉於鳳凰!」
這一刻,渾身是血的董璜不由看向何瑾,眼中的怨恨與殺機,簡直已噴涌猶如岩漿。恨不得目光能化為兵刃,將何瑾斬個七零八落!
何瑾卻只瞟了他一眼,隨即......又扭過了頭,選擇了無視。
這,簡直要將董璜氣炸!
可他的無能狂怒,半分作用都沒有。相反越因為如此,董卓還要安撫下何瑾,隨即開口道:「二郎志慮忠純,才幹更無需質疑。」
「後日朝會,老夫便上表朝廷,遷你為河東太守。屆時,還望二郎與老夫之婿互為輔助,牧守一方,安民平亂!」
終於等到這句話,何瑾心中狂喜,忙抱拳道:「屬下必不負相國重託!」
「叔父不可,萬萬不可啊!」
董璜此時卻絕望大叫起來,仿若一位怨婦要攔住狠心出走的丈夫,猛地抱住董卓的大腿道:「叔父,這狗賊狼子野心,正愁不能脫離我等壓制。此番任命他為河東太守,無異於放虎歸山、養虎為患!」
三番兩次質疑自己的決定,挑釁自己的威嚴,董卓早已忍無可忍。
此時聞言更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猛然一腳踹開董璜,手中鞭子又高高舉起:「狗崽子,老夫今日定要讓你長長教訓不可!」
誰知就在此時,何瑾突然開口道:「相國!」
「二郎不必再勸,老夫今日定要教他如何做人!」
「呃......」誰知何瑾一愣,隨即便言道:「相國誤會了,屬下是看天色已晚,倘若沒什麼事兒的話,還要去拜見一番姑母和表弟。」
董璜是恨何瑾,可聽聞這等話,當時也傻眼了。
他當然清楚,假如沒了外人,怒火衝天的董卓必會將自己打得半死!於是,求助的目光隨即投向了李儒。
可李儒又一次被何瑾擊敗,還全壞在董璜身上,當下也躬身行禮,冷漠地道:「相國,屬下也有些要事去忙,便告辭了......」
「嗯,你們二人先下去罷。」
這提議董卓、何瑾、李儒三人都很滿意,自然順利獲得通過。
於是走出相國府堂門的時候,便聽到裡面傳來董卓的怒喝聲:「將大門關死,誰也不準進來!......還有,再拿幾根鞭子來,老夫怕一根不夠用!」
「叔父,我才是你的親侄兒啊!.......」
何瑾這一刻,其實很想留在堂門口,好生聽聽裡面的動靜。但又覺那樣很沒品位,且接下來是真還有事干,才念念不舍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只不過,他口中的正事,卻不是真去拜見何太后和弘農王劉辯。
而是先去.....蔡府啊!
跟蔡琰剛確定關係的時候,也正趕上遷都。兩個剛品嘗到戀愛滋味的少年男女,隨即便異地一年多。
自古小別勝新婚,此時終於來了長安,哪還會去先拜見什麼姑母表弟?
畢竟,姑母和表弟也不是親的,未來媳婦兒才是能抱到手的。
一路上,他身子騎著爪黃飛顛,心已飛到了蔡琰那裡。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見了蔡琰后,是要先那樣這樣,還是這樣再那樣?.......
只不過想著想著,忽然一道俏麗的靚影又在腦海浮現,眉頭不由為之一蹙:對呀,今日董卓設宴,怎麼沒見那位小妖精貂蟬獻舞?
猶記得雒陽時宴會,貂蟬的舞姿明顯勝各舞姬一籌。那小腰兒扭得,自己都生怕扭斷了一般。
但這個念頭,在腦中也只是一閃而過。何瑾還忍不住苦笑,小聲調侃道:「自己,果然有渣男體質啊。」
「這還沒吃到碗里的,就想著鍋里的了......算了,那小妖精愛上哪兒去哪兒,自己可不能成了演義里的董卓和呂布。」
剛想到這裡,左中郎將蔡府大門已遙遙在前。
府門之外,還是那一輛特製的香牛皮小車,雪白車帷在風中悠悠飄動著。車裡面,隱約有佳人正痴痴凝望......
一瞬間,何瑾更加內疚,驅策爪黃飛電快速趕到馬車之前:「琰兒,我來了!......」
下一瞬,車簾被掀開。
蔡婉那張巧笑嫣兮的可愛身影頓時出現,看到何瑾后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潔白稚嫩的小手一伸:「點心,好吃的點心來了!」
頓時,何瑾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隨即苦笑不已。
「婉兒,你名字里的『婉』字,取自『吸飛泉之微液兮,懷琬琰之華英』。是琬琰之琬,不是吃飯的碗啊,怎麼就記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