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針鋒相對
宋慧嫻本也是心思敏感之人,當即氣得眼睛都發紅,當即氣得連貴女的風度都給忘了,只想沖著那些人大吼。
皇后見狀不妙,剛想提醒,她已經開了口:「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說我?」
那些人言論還加了個聽說,說明不確定性,她這樣一說話。倒似乎將那些事情給坐實了。
大小姐怎麼只長肉,沒長腦子啊。
一時間,那些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皇后溫聲道:「宋大小姐什麼都沒做。你們什麼都不知,怎麼又敢道聽途說?這樣行徑,與街邊嚼舌根的潑婦又有何不同?」
她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毒辣。
她又壓低聲音,「還記不記得我怎麼教你的」
嫻兒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直。往往受了委屈卻像是欺負了別人一樣,適當示弱才能在輿論中佔據高地。
宋慧嫻眼神微閃,「妹妹為什麼不理我?見到我竟然一句話都不說是不是嫌我身份低,夠不上你了。」
聲音依舊冷硬,但軟和了許多。
這樣示弱的話,以前驕傲的大小姐是說不出來的。
宋家夫婦的寵溺,養成了她不向任何人低頭的性子,這些說話之道都是皇后教的。
宋仁心微微挑眉,皇后對宋慧嫻是不是太好了些?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汝陽公主都不曾費心教養,如今卻對一個大臣的女兒細心呵護,即便宋鎮安有大用,也不該這樣吧,難道她不會吃醋嗎?
念頭轉瞬即逝,宋仁心回過神來,「你看見我就不開心,我怎好意思主動驚擾?」
宋慧嫻深吸一口氣,「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小肚雞腸嗎?連自己的姐妹都容不下。」
姐妹這兩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宋仁心這種賤人怎麼配得上稱為她的姐妹?但看到皇後娘娘讚賞的眼神,宋慧嫻感覺噁心一下倒也值得。
「我以為你十分討厭我,是我誤會了,原來你竟然是一直將我當做姐妹的,」宋仁心聲音十分平和,「上次,你剛進門便是一句賤人,上上次,見到我就直接來了一巴掌……」
誰當宋慧嫻的好姐妹。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不知宋大小姐是何時得罪過王妃,她平日里雖然張揚了些,但心是好的,平日待你還算不薄,王妃要這樣毀一個清白姑娘的名節,讓她落下一個苛待妹妹的名聲?」皇后眼尾微挑,打斷她的話。
宋慧嫻做樣子地低下頭,抹了抹眼,一副難過的樣子。
宋仁心笑了笑,「不知您是哪位夫人?我建議您去醫館看看眼睛,她對別人下手都沒對我下手重,果真是不薄。」
宋仁心並不准備跟宋慧嫻演姐妹情深的戲碼,雖然能噁心人,但留下的隱患也大。萬一來個臉皮厚的玩道德綁架,能把自己也坑進去,還不如早點斷絕了關係。
「大膽,你竟然敢辱罵皇……黃夫人!」宋慧嫻氣鼓鼓地睜大了眼。
若不是皇後娘娘不想暴露身份,一個辱罵國母的罪名能夠讓眼前這個賤人坐上幾日的大牢。
「我哪裡辱罵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這位夫人可以聽信,也完全可以不去。」順便把腦子也看一下。宋仁心笑眯眯眯道。
皇后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她損起人就更不顧忌了。
退一萬步,萬一皇后真想不開了。她這話算是辱罵嗎?
「這份姐妹深情,送給您,您要不要?」
「別說是誤會。眾夫人也見到過,她連生她養她寵她的母親也要打,更何況是我呢?我又不欠她的。為什麼要站著挨打?」
皇後面色微沉,「鎮南王妃好生牙尖嘴利。」
她嘴唇翕動,輕聲說了什麼。
宋慧嫻眼神閃了閃,「便是你討厭我,難道相府不是你的家嗎?你想想,你多少日子未曾會過府了,前些日子母親卧病在床,你即便再忙,連回來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了嗎?難道真像其他人所說那般,鎮南王妃身份尊貴,我等不配與你相提並論?既然如此,相府十幾年的恩惠簡直是餵了狗。」
可不是餵了狗嗎?反正那點恩惠。她是一點能沒受到。
宋慧嫻臉皮是真的厚,這種話也敢說。
她們彼此心知肚明,但其他人不知內情,心情便有些微妙了。
對啊,即便是姐妹不合,那至於鬧到家都不回的地步么?大小姐回來之前。相府將王妃是寵到天上去的,鎮南王妃,未免太過薄情了一些,哪有這樣當人女兒的?
聽到眾人對宋仁心的攻擊,宋慧嫻眼裡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宋仁心漫不經心道:「父親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府中已經沒有我的院子了,讓我少回去嗎?」
胡編亂造,她最擅長了。
「你竟然連你的父親都污衊!還真是薄情寡義。」
「我哪裡污衊了?若是不信,現在便可以去相府看看,這府里如今可有我宋仁心一張床?若是去晚了,可是看不著了。」
妁娘走之後,原來那座承載著記憶的小院也被付之一炬了。
所以現在,她是真的連張能睡的床都沒有。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家中有條件的,家中女兒出嫁后,在閨中的東西都是被家人保留著的,遇到疼女兒的,小院更是要時常打掃乾淨,等著女兒回來住。
可相府這般,世間哪有這樣的父母?
「你胡說八道!」宋慧嫻指責,「我得罪了你,你也不能冤枉父親。」
「我真的胡說八道么?你回來后,二小姐的卧房是不是就變成大小姐的了!」宋仁心補充道:「要是隨便指著哪個姨娘的院子就說是我的,我可是不依的,大小姐房裡有多豪華,那我這個曾經備受寵愛的女兒也不該差,你們看如今還有嗎?再說,那屋子中是不是該有我未出嫁前的東西?你們可千萬要注意著。」
哪有人會真的去看相府如今有沒有宋仁心的屋子,看她言之鑿鑿,確有其事的模樣,自然也是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