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路遇劫匪
楚金戈身邊的近衛想到什麼,面色一白,他直勾勾地望著那具潰爛屍體,「他是我的老鄉。」
「前兩日,他還拉著我說了半個時辰的話。」
「我們在鄉中關係就不錯,所以我也沒有生疑。」
「他知不知道自己得了病,他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人已經死了,自然沒人能夠回答他。
近衛拉起袖子,胳膊上已經生出了紅疹子,不太緊密,但仍有擴散之態,近衛眼中露出驚恐。側頭看向楚金戈的胳膊,零星有些紅疹,但的確是有的。
究竟是水土不服還是瘟疫?
近衛虔誠祈禱這是前者,若不然。他就犯了天大的錯誤。
楚金戈嗓音有些啞,「我可能患病之事不要傳出去。」
他若是倒了,軍心也就亂了。
……
雖然楚金戈下了命令,但此事還是泄露出去。
軍心大亂,營中竟有將近十分之一的人患了瘟疫,麥城中有三分之一,楚金戈也正式確認了患病,但幸好。他在軍中威嚴甚重,即便有有心人想要藉機生事,一時半會兒也越不過他去。
他不能出去,便通過幾個可靠的下手,將患了病的人集中看守起來,務必不能再傳染到別人,不只是營中,也包括麥城。
隱逐因出去辦事,恰好躲過一劫,也幫著楚金戈處理此事。在搜尋有沒有躲起來的患者時,隱逐在水源上流附近的土地之中發現了幾具身體,看長相,是北匈人,脖子上刻著刺青,那是北匈人在罪犯身上刻的標誌,這幾個人,也是因為瘟疫而死。
或許,這幾具屍體就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隱逐又在井邊,樹下等地方找到了更多的北匈罪犯屍體,這是有心之人特意培養出來的葯人,在很早之前,北匈便為這場反撲做足了準備。
找到了源頭,如何解決卻又是另一樁事情了。
大夫們齊聚,徹夜尋找解決方法。但這豈又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五日後,麥城出現瘟疫的事情傳到京都。
消息被嚴密封鎖,但鎮南王府還是聽到了一點風聲。
葛中沉吟半晌,最終將此事完全稟告給了宋仁心。
雖然王爺給他的信中,讓他千萬一定要瞞住,不能讓王妃知道,楚金戈早就料到葛中會知道這消息,特意叮囑他瞞著。
這是他的私心,他想讓宋仁心活著。
瘟疫何其兇險,從古到今,幾乎沒有人能成功阻止。
雖然這次是一場人造的瘟疫,但這也是瘟疫。不輸於以往。
若是宋仁心知道了,一定不會棄他於不顧,可來了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和他一起得病,然後死去,為了不再傳染,連屍身都留不下來,一把火炬,便隨著風飄走了。
這是葛中第一次違逆楚金戈的意願,原因很簡單,但凡人都是有偏向性的,楚金戈想要讓宋仁心活著。他也想要楚金戈活著。
當年他受權貴欺壓,幾乎家破人亡,他都已經磨起了刀,是王爺救了他。將他從泥潭之中拉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只有王妃能拯救王爺了吧。
在王妃身上,已經出現了太多的奇迹,這次說不定也會。
所以葛中一五一十將事情全部告知。
宋仁心面無表情地聽完,讓他準備馬車。回去將楚金戈剛才給她寄的信撕碎,這個騙子,在剛才他寄來的信中,還是一片歲月靜好,讓她不要擔心。
「騙子,你想得美。」
想背著她一個人偷偷去死,反正她是不會答應的。
宋仁心將碎片一點點地拼好粘好,因為太長時間的用眼,眼睛變得格外酸澀,一眨眼,眼淚便漱漱地滾了出來。
「你要是出了事,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翌日。鎮南王妃去寺廟之中為王爺祈福,日夜吃素祈禱。
妁娘也想要去,被宋仁心好說歹說終於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去寺廟裡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不讓妁娘發現,讓妁娘跟著。那做什麼事情豈不是都能被她看到。
遲霄得知,私下縱馬去了一趟寺廟。
看到宋仁心,便篤定道:「你要走了。」
宋仁心沒有否定,稍微紅腫的眼沒有遮住她的們美貌。她挑起了眉梢,容顏有些鋒利,讓人不敢直視,「你要攔我?」
猜測被坐實,遲霄心情有些複雜,他說不清治好疫病容易還是治好阿謹的腿容易,也不知道宋仁心能不能做到,但前者一個不小心就是要命的,宋仁心為了阿謹連命都不要了嗎?
有些慶幸,也為阿謹高興,但也有止不住的酸意。
最終,千般情緒匯成了一句話。
「我不攔你,你要帶他活著回來。」
宋仁心緩緩露出一個笑,「那是當然。」
那是她的人,她當然要帶回來。
鎮南王妃去寺廟的第二天,幾輛不起眼的馬車偷偷駛了出來。裡面是扮作男人模樣的宋仁心,春桃青桔著得也是男裝。
王府的事情,有葛中管著,又有遲國公照應,她倒是不擔心。
倒是楚金戈那裡,這路程要十日之久……宋仁心心焦如焚,恨不得變出個飛機坐著。
她胡思亂想了一通,外面突然有什麼動靜。
一隊人。團團將他們包圍起來,呈現瓮中捉鱉的姿態,應該是早就在這裡埋伏著的。
王府侍衛緊握著刀,隨時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
兩方人馬對峙,空氣中都彷彿瀰漫著火藥味。
春桃跳下馬車,粗著聲音道:「我家主子只是一介商人,應沒有得罪過諸位,為何閣下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能不發生衝突,那是最好的。
春桃感覺,沖著他們來的這些人身上沒有什麼殺氣。
「我們主人請你家主子一敘。」領頭的人道。
「你們主人是誰?」春桃問。
那人語氣僵硬傲慢,「這就不是你能問的了。」看著春桃難看的臉色,他一字一頓,「要麼,你們把人交出來,要麼,我們殺了你們,你們只有這兩個選擇。」
剛剛消下去些許的火藥味陡然漲得更高。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