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有把握
「是,有灼燒感。」
楚金戈感受著腿部久違的感覺,沒有察覺到宋仁心的異常,倒是語氣一時也散去些許冷意,愉悅了不少。
宋仁心聞言鬆了一口氣,若是這樣的話那這腿疾自己便有八成把握可醫。
只是較為普通些的腿部神經萎縮,通過藥物治療和針灸為輔,用不了半年便可恢復,只是後續的復健可能會有些痛苦。
「本王的腿,姑娘有幾成把握。」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楚金戈此番對宋仁心的醫術已經相信了七成,立刻開口問道。
「半年時間,八成把握。」
宋仁心也不瞞,只有亮出真正的底牌,自己才會有足夠的利用價值,那麼暫且鎮南王就不會動自己的性命,自己在這段時間內就足夠安全。
「好,好,好!」
楚金戈連嘆了三聲,就連一向冷漠寡情的他面上也是露出了喜意。
本以為自己要做一輩子躺在床上的廢人,這對於曾經金戈鐵馬的他來說無異於慘死的折磨,但現在卻又有了重新活過來的希望,自己又怎能不高興?
暗處的隱逐也是忍不住一喜,皇帝老兒這次終於辦對了事,送來的這個沖喜的媳婦兒還真是個送喜的!
忽然觸及到自己入目一片黑暗,楚金戈心頭的喜悅頓時淡去了三分,心中低落之時卻又忍不住開口。
「那本王的眼睛……」
如果這女人有把握能治好自己的雙腿,那麼是不是也代表著可以治好自己的眼睛?
人總是貪心的,有了一就想要二,有了二還有三,他自己自然也不能免俗。
宋仁心一愣,方才自己其實也悄悄瞧了,眼球眼仁俱全,說明其失明並不是外傷導致。
這就代表想要治好這鎮南王的眼睛雖然有些難度,但也並不是不可為,自己之前跟著導師後面研究過類似的病例,雖不盡相同,但到底還是有些把握。
但,自己有必要一次性暴露這麼多底牌嗎?
「或許有些難度,我暫時還沒有什麼把握,還要等具體檢查后才能確定。」
宋仁心語氣遺憾,少了方才的胸有成竹。
楚金戈聞言,不由地有些失望起來,微微閉上了無光的雙眼。心中低嘆到底還是自己太貪心了些。
宋仁心見此倒是有些自責了起來,為醫者應以懸壺濟世為己任,救治病人盡職盡責。
在現代時自己談不上鞠躬盡瘁,但也沒虧待了哪個病人。沒想到到了這古代自己倒是為了自己個人的安危利益,騙起人來了。
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不過嘛,倒也是人之常情!
宋仁心很快便寬慰了自己,立刻釋懷,慢條斯理地俯身去拔被自己扎的像個刺蝟一樣的楚金戈腿上的銀針。
「如此施針,每日早中晚需各一次,另還需藥草為輔,回頭我會把藥方寫出來。」
宋仁心一邊拔,一邊說。幸好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因為興趣還輔修了中醫的課程,自己也算是中西醫相結合的佼佼者,要不然有朝一日穿越了還不得兩眼一抹黑。
「可。」
楚金戈恢復了那副惜字如金的高貴冷艷模樣,薄唇微張,吐出一個字。
宋仁心暗暗翻了一個白眼,你當是青蛙吐泡泡啊,人家青蛙好歹一口氣能吐好幾個泡泡。
收拾完了銀針,再看精躺著的楚金戈,宋仁心是腰板也挺直了,說話也不抖了,開口直接問,半分不見一刻鐘之間的裝乖討巧。
「那麼鎮南王,我今天晚上住哪兒?」
沒辦法,咱現在就是這麼拽。
楚金戈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宋仁心態度的轉變,嘴角不由地染了笑意,反問。
「宋仁心?」
宋仁心一愣,自己還暗說這鎮南王一口一個姑娘的叫的文嗖嗖的,應當是不知曉自己的名字的,倒是沒想到他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還在裝傻,也是巧了這原身的名字也同自己一樣。
「嗯。」
宋仁心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等這楚金戈這個沒放完的屁。
「今夜你我夫妻二人大婚,理當共處一室。」
不知怎麼的,一聽到宋仁心此刻略有些不耐煩的態度,楚金戈並未覺得有多厭煩,倒是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開口道。
誰知宋仁心並不接茬,一聽人鎮南王這意思大概就是得湊合一晚上了。
宋仁心表示自己都能理解,都能理解,好歹是皇帝親自賜婚,既然這人收下了,自然也得做做面上工作,新婚當晚自然是得假裝睡一塊兒了。
宋仁心也不矯情,直接翻了翻角落的衣櫃,從裡面扯出來一床新的被子,墊吧墊吧便在地上躺下了。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被青桔伺候著洗漱的宋仁心睡了一晚上的硬地板,腰酸的厲害。腦子更是迷迷瞪瞪的,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王妃可是有什麼心事?」
青桔手巧地為宋仁心挽了一個婦人鬢,見宋仁心眉頭不展,忍不住開口詢問。
青桔並不是丞相府的家生子,只是丞相府隨意從外找來的丫鬟,她自然也不知宋仁心其實是個冒牌貨,對於這個王妃,她是真心當成主子來對待的。
宋仁心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她能有什麼煩心事,再煩心也就不過是自己這代嫁的欺君之罪有朝一日會被人頂出來……
等一下,代嫁!
昨天晚上自己讓人關住的宋慧嫻!
宋仁心猛地一驚,下意識就要起身出門,卻在起身的時候動作一頓。
這裡是鎮南王府,既然楚金戈現在要倚著自己去治好他的腿,兩個人也就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這宋慧嫻的事總不能讓她一個人來操心了吧?
眼底狡黠的目光一閃而過,宋仁心勾唇一笑,伸手揮退了還欲為自己上妝的青桔,自己起身入了內室。
「王爺?」
宋仁心在床榻前站定,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楚金戈正半倚著床榻假寐,緊閉的睫羽微微顫了顫,薄唇微啟,嗓音略顯干啞。
「何事?」
宋仁心一愣,身為醫生的職業病忍不住犯了,一邊轉身去倒水,一邊關心地問。
「是不是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