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江南書法大家
「珠聯璧合!」
四個字,大氣凌然,磅礴雄壯,大有一副氣吞山河之勢。
寧家世代書香門第,寧武志年輕的時候,酷愛書法,曾拜江南行省書法大師柴邕學習過五年書法,對此頗有造詣。
他本來以為,李無極只不過是頭腦發昏,裝逼上頭,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此人的書法造詣,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功底之深厚,同年齡估計難有人出其左右。
不過……
「可惜啊。可惜!」
寧武志無奈苦笑,微微搖頭。
「爸,可惜什麼?」寧楚軒閃爍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問道。
「這字是不錯,可惜。你沒名氣。」
書法界,講究資歷,講究論資排輩,更講究名號的作用。
就拿書法大家柴邕來說,署名的可能能拍賣到五百萬,可若不署名,不告訴任何人此作是他所為,那麼,可能送人都沒人要。
「呵呵……」任婉瑩嘴角微翹,眸中滿是嘲諷。「還題字?你以為你是名人?不知天高地厚。」
「有些人二十年,真是活給狗了。」王宗澤搖了搖頭,「行了吧,這場鬧劇該結束了吧?」
「啪——」慕容雪拍案而起,陰鷙的目光掃過弟弟弟妹,「阿博,阿芬,我們還要看你家這廢物,嘩眾取寵到什麼時候?今天可是我女兒的訂婚宴!」
「姐,你別生氣。」慕容博當即怒瞪了眼李無極,「你不快退下?」
「你個掃把星玩意兒,你等著,回家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畢淑芬渾身發抖,掌心冒汗,「我們家的臉,簡直讓你給丟盡了。」
「姐,你就不能管管他嗎?」慕容雅吹眉瞪眼,一臉生無可戀的姿態,「我為何會有這種垃圾的姐夫?」
「爸,現在你滿意了吧?」
馬未良雙拳緊攥,額前青筋暴露,「你就算再不喜歡兒子,也沒必要在今天,愣是扶著一頭死豬上樹,噁心大家吧?這也是在丟我們馬家的臉啊!」
「……」
一幫人開啟了對李無極的口誅筆伐,言辭激烈,深惡痛絕。
「呵呵……」這時,任婉瑩又陰陽怪氣地笑了笑,拽著王宗澤的胳膊,埋怨道。「就你老實,生怕被別人比下去,把自己的傳家寶都拿出來了,誰成想,今天要與這種人為伍,我真為你的青花瓷感到不齒啊!」
「沒辦法,小軒可是你的親人,一個瓶子算什麼?只要你一句話,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王宗澤大氣凌然,這兩人當中撒起了狗糧,更加刺激了馬未良的敏感神經。
「軒兒,有些垃圾親戚,沒必要認了,你看任表姐,和姐夫。這種人才是我們值得交往的。」
寧楚軒無奈地道,「未良,你過分了,小嫣表姐以前真的特別照顧我,只是……」
她厭惡地瞥了眼李無極,倍感惋惜,最後,只化作了一聲嘆息。
馬國富剛欲開口教訓兒子不知天高地厚,怎奈李無極的一句話,再次引爆全場。
「拿個兇器贈人,不害怕遭報應嗎?」
「小子,你說什麼?」王宗澤瞬間勃然大怒,吼道,「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拔下來?」
「我說你了?你激動什麼?「
李無極回眸。冷冷一瞥,王宗澤只覺得似是在面對一尊洪荒猛獸,嚇得雙腿發顫。
剎那間,全場無數道怪異的目光,落在了王宗澤身上。
「大家不要聽他胡說……」
王宗澤著急解釋,可是額前沁出的大量汗水,以及顫抖的身體,正在不斷地降低大家對他的信任度。
「喂?」任婉瑩拍了他一巴掌,「你抖什麼?什麼兇器啊?這不是你家的傳家寶嗎?』
「對啊,是我家的傳家寶。這小子血口噴人。」
任婉瑩暗自在他的腰間掐了一把,同床共枕幾年,他又怎麼會不明白自己丈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呢?
「回去再跟你算賬,現在你給我立馬冷靜!」
嘀咕完畢,任婉瑩回眸,咄咄逼人般盯著慕容嫣,「你什麼意思?縱容自己男人血口噴人,胡說八道,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了?什麼兇器?滿口胡謅。「
「你好意思問我?」慕容嫣反應迅速,腦海中陡生一股怒意,「李無極說是他了嗎?他心虛什麼呢?」
「呵……」面對如此犀利的反駁,任婉瑩遊刃有餘,「我說這個廢物為何如此囂張?原來,都是背後有你撐腰,之前。我以為你找他是被逼無奈,現在看來嘛,你們根本就是臭魚找爛蝦,一丘之貉。」
「……」
兩大表姐,開始爭吵。訂婚宴於這一刻,被瞬間搞得不得安寧。
「夠了!」
寧武志在慕容雪的授意下,言辭激烈地怒斥道,「李無極,請立刻滾出會場。這裡,不歡迎你!」
回眸,他望向了慕容博夫婦。
「阿博,阿芬,你們也別怪我不給你們面子,實在是此人太過放肆。」
慕容博陰沉著臉,一言未發。
畢淑芬倒是相當樂意,「理解理解,別說是你們了,就是我也想讓這廢物早點消失。」
「你……你們……」
馬國富已經喝得夠多了,一激動之下,竟醉倒了。
「呼……」馬未良終於鬆了口氣,立馬讓人把他父親抬下去休息。
「李無極,你還不滾?難道讓我趕你走嗎?」
「不用,我自己會走。」
片刻后,李無極消失在了會場,慕容嫣一怔,追了上去,只留下了一地驚駭的目光。
「表姐,你……」寧楚軒失落極了。
「行啦。軒兒,你以為你在她心目中,有多少份量?」
馬未良訕訕而笑,回眸,客氣地向任婉瑩夫婦道歉,「真是對不起,讓你們都受到了影響。「
「無妨。」任婉瑩嘴角微翹,戲謔地道,「我們怎麼會和一條賤狗見識?」
「媽……」
慕容雅暗暗握拳,氣惱至極。「我發誓,一定要把李無極從我們家趕出去,太丟臉了。」
「你以為我不想?」
畢淑芬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實在搞不懂,你姐到底咋想的?」
「咳咳……」
正當時,傳來一陣咳嗽聲。
一名俊朗的男子推著一位年過耄耋的老人走進了會場。
「老師?你怎麼來了?」
寧武志立馬上前迎接,此人正是江南大書法家柴邕。
「你小子既然給了我請帖,我豈有不來的道理?不過最近身體不太好,來遲了,莫怪莫怪。」
「老師,你哪裡的話?快,請上座。」
寧武志歡欣鼓舞,當即道,「小軒,還不來見過你柴爺爺?」
寧楚軒拉著未婚夫馬未良一起上前行禮,「柴爺爺好。」
不過此時,他卻沒有半點反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書桌那邊的四個大字,渾身震顫,熱淚盈眶。
「老師?老師你沒事吧?」
「對啊,柴爺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柴邕老邁的雙手拍了拍輪椅,踉蹌著站了起來,狂呼道,「武志,寫那字的人呢?快,快帶我去拜見他!」
那一刻,全場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