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世界重構
青鸞展翅劃過天際,驅散了世界的黑暗,帶來照亮世界的火焰。
早已崩塌化為廢墟的世界開始隨著時間的倒流重構,萬物開始復甦。
青色的火焰化為星辰在天際閃爍,點綴黑暗無光的夜空。
青鸞飛著飛著,宛若一團熊熊燃燒著的太陽,將大地照亮。
隨著它的飛翔,尾羽吊著的鳳凰羽衣脫離青鸞的身軀,遠遠地追在它後面,借著它身上的火,成為了太陽。
而它身上漸漸褪下了幾根羽毛,遠遠地追在它後面,交織捲成不同的形狀,成為星辰夜空中的月。
日月星齊聚,雲不請自來,天已有雛形。
世界,在時間地重構中,漸漸回歸原本的模樣,所有復生的人漸漸倒退,從死亡恢復生機,從年老變得年輕,從年輕回歸生命的來處。
忽然間,時間重新開始了流動。
在星璇國與天樞國交界處,一個氣質非凡的婦人抱著一個裝著嬰兒的襁褓奮力奔跑著,在她身後,一支匪徒打扮的隊伍錯亂中有序地追殺她。
襁褓之中與嬰兒貼身放著的印章悄悄冒出了紅光,原本從這裡開始的時間,又開始迅速倒流。
直至天賜城城外弒樓玉相如偶然感覺自己被跟蹤,走到郊外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哭也不鬧的棄嬰,伸手摸骨時,時間才開始停止了倒流,順著這個時間線開始流動。
襁褓之中,棄嬰身上按著的玉佩寫著『唐舒逸』三個字,玉佩質地不好也不壞,在玉相如眼裡算不上值錢,索性打算帶著嬰孩上報給謝無常后,由他選擇何時把玉佩交還。
玉相如剛把人帶回去餵奶,等待的不是樓主謝無常的召見,而是帶著樓主之令的新晉頂尖刺客白秩的拜訪。
白秩開門見山道:「我想養一個徒弟,樓主已經應允了。」
說完,他就把弒樓現行由樓主辦法的腰牌出示了下。
玉相如沒有權利反駁,只是問道:「她現在還小,你會帶孩子嗎?」
白秩沉默了下,說道:「她六歲那年我會來接她。」
這算是默認了自己不會帶。
於是,唐舒逸就默認成為了白秩的徒弟。
期間發生過很多事,被拐一事也在其中,不過白秩趕到的時候,恰好就看見唐舒逸完好無損的出來了,還帶著一批小蘿蔔頭。
——太過『恰好』了。
白秩也這麼覺得,就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驅使著他做著什麼。
明明他隱約知道那個棄嬰在哪,卻非要引玉相如過去,明明他知道這群拐賣犯的窩點在哪,卻非要查,查到現在才剛好到來。
更甚者,白秩明明起了收徒的心思,心裡卻從來不打算讓唐舒逸拜他為師,反而想收一個師弟。
種種巧合,讓白秩有種想要放任不管的感覺,可每當心底起了這個念頭,就有一種絕望的情緒由心底升起,不斷往外蔓延。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直至唐舒逸十六歲接到去刺殺青山派長老任務時,白秩才感覺束縛在心中的枷鎖鬆了些。
好歹是相處了十年時間,這次任務白秩想跟,卻又像是被什麼力量制住了一樣,最後只是一起到了江虞城后,放任唐舒逸自行完成任務。
……
然而,任務並沒有完成,因為刺殺的目標,是她新結識朋友的長輩。
白秩對此無所謂,他在弒樓還是有權利幫自己名下的弟子拒絕任務的,聽到此處,直接給謝無常送了封信。
於是,此次出行任務,就變成了遊山玩水。
在江虞城的一個月內,唐舒逸認了一個白秩覺得理所應當的師父,是位精通毒理的毒師,來自蠻荒十八部,名字是獨孤素羽。
獨孤兩個字在蠻荒十八部算是一個大姓,白秩看他氣質言行也挺不錯的,便放任唐舒逸跟對方走了。
當把唐舒逸交給獨孤素羽后,那根束縛的枷鎖像是徹底被解下了一樣,只剩下若有若無的感覺,讓他於三年後的時間再度找到唐舒逸。
確認了心底束縛的最後要求,白秩順著自己的意思,開始四處遊歷。
三年後。
弒樓樓主謝無常倒台,新上任樓主下令追殺所有與謝無常有所聯繫的人,被認定站在謝無常一邊的白秩與一直未歸的其弟子唐舒逸也在其中。
一切開始重蹈覆轍,獨孤素羽為唐舒逸擋刀,唐舒逸探知到師父已然沒了脈搏,當即紅了眼,為此大開殺戒。
本以為她殺完回來要替師父收屍,卻看見白秩扶著神色蒼白的師父,緩緩地走了過來。
唐舒逸快步走了過去,扶著獨孤素羽,「師父,你還好嗎?」
「還好,還要多謝白秩先生相救了。」
白秩道:「這是我應當做的。」
他雖然臉色蒼白,眼神清明,有著前所未有的明亮。
白秩看向唐舒逸,「我要去一趟滄雲仙島,一去可能就要二三十年,希望你能幫我護一個人。」
唐舒逸不假思索的應下了。
獨孤素羽補充道:「先生救了我,我也會護著的。」
白秩道:「他是晏家人,可能叫晏白,也用可能叫白羽,該有可能叫晏非白。」
一個人叫三個名字,有種為難人的意思。
唐舒逸認認真真地回答道:「我記下了。」
獨孤素羽也點了點頭,「定然會幫先生護著他的。」
白秩完成了心愿,勉強撐著力道走遠后,消失在了空氣中。
所屬天權的星辰暗淡了些許,時間加快流動,回到了星璇國與天樞國的交界線。
唐梓琴抱著嬰孩奔跑著,下一秒,身後的追兵便被一抹銀光盡數剿滅。
一身灰袍的獨孤素羽走到唐梓琴面前,恭敬說道:「皇太女殿下,你受苦了。」
唐梓琴原本還很感激對方,聞言,立刻警惕地看著他。
獨孤素羽道:「我是代朋友來尋殿下的,殿下可還記得花念安嗎?」
唐梓琴冷淡道:「不記得。」
獨孤素羽道:「我是蠻荒十八部破軍部落的,代朋友九葉檀前來,念安姑娘因憂心殿下安危,產後又因餘毒在身,身體虛弱。」
「如果殿下不願意跟我們走,至少也要給我們寫一封書信,讓我們回去報個平安。」
他話語誠懇,說得對方眼神中的警惕鬆懈了些。
唐梓琴思索了下,說道:「我跟你們走。」
獨孤素羽笑了下,「殿下請稍等。」
他朗聲問道:「徒兒,可處理完了?」
三個呼吸后,唐舒逸拿著一張布帛到了獨孤素羽面前,「處理完了。」
「好,那便走吧。殿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