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花樓
唐與言最初先是找了個方向走著,後來就漫無目的地閑逛,按照那個聲音說的默念身份,又喚出了那個漂浮在眼前虛緲的面板。
這是身份的代表,那麼好友呢?
唐與言默念好友,身份屬性面板關閉,出現了一個豎排面板,上面依次寫著三個黑著的名字,君啟、葉如霜和洛琳琅,名字後面跟著一個小信封,像是可以給他們送信的樣子。除此之外,面板下面還有一個類似於手持銅鏡的圖標,唐與言找了個周圍人的視覺死角試著點了下,沒有反應,試著用什麼怪力亂神中所描述的念力去點。
「滴!請玩家默念想要搜索的玩家昵稱。」
唐與言試著默念聶飛白。
「搜索失敗,該玩家不存在。」
唐與言微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知道為什麼君啟一上來就問她的名字——因為對方要通過這種搜索玩家的途徑來確認她是玩家還是他們口中的NPC。
不過,為什麼她會在即將被搜索的那一刻,判定成為玩家?
這個想法出來以後,她始終也猜不到是因為什麼,這些人出現的莫名其妙,卻又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那個聲音出現的也莫名其妙,又像是內力高深者所使的傳音入密一樣,就連她突如其來成為玩家一般,莫名其妙,又合情合理。
真是怪哉。
大致摸索出一部分新東西,唐與言找了個小巷鑽了進去,來迴轉了幾圈,最後翻進了自己的院子,去換回以往所穿的男裝。
巷子深處,眼蒙白布的白衣男子忽然側頭,『看』向了唐與言輕巧落地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方向。
——哪怕那裡在常人聽來沒有任何一點聲音發出,在目盲耳敏之人的耳中,沒有任何人的動作能瞞過風聲里的阻滯。
「公子?」
白衣男子轉回頭來,輕道一聲,「無事。」
……
酉時一刻,唐與言準時出現在茶樓二樓,聶飛白帶著宋煜坐在了她對面。
聶飛白道:「帝君今日午時離開了墉城,看方向是要回國都了。」
唐與言道:「那麼你就不用擔心你師兄惹出的亂子了。」
聶飛白頷首道:「是。」
唐與言問道:「所以,我很想知道,為什麼宋煜你會說華妃沒有死?在我的記憶里,當今帝君可是為了那件事震怒,差點伏屍百萬了呢。」
聶飛白一愣,想出口讓唐與言不要問這件事,卻被對方眼眸中的冷漠制止了話音。
他忘記了,毒聖看起來再好說話,那也是毒聖,如蛇一樣冷血,在陰暗處,等待著獵物鬆懈,好露出毒牙,衝上去咬上對獵物而言最致命的一擊.
宋煜道:「我只知道華妃沒有死,不知道華妃為什麼沒死,不過我知道,帝君忍不了帝后多久,只要等帝后的氏族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帝君就會動手。」
聶飛白輕斥道:「莫要胡說。」
宋煜道:「師弟!我可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唐與言意味不明道:「他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目前天樞國朝政的形式,已經有這樣的影子在裡頭了。」
聶飛白皺眉,他不太想摻和進這些複雜的事件中,換了個話題問道:「唐兄,等膳食用完后,便去花樓一看究竟吧。」
唐與言笑道:「好。」
墉城地處天樞國與蠻荒十八部的交界邊緣,距離邊關稍近,但不是重要的戰略城地,在某些人眼裡輸出一個人少的桃花源。而墉城的花樓只有一個,名叫醉花樓,它的樓名風雅,行的卻是風月之事,不過它跟聶飛白的茶樓一樣,是某些勢力探聽消息的場所。
聶飛白要的是錢,而醉花樓背後的勢力,要的是命。
唐與言謹慎地將衣領整理好,確認喉部的偽裝不會出現錯誤,便和宋煜一起,跟著熟門熟路的聶飛白走到了醉花樓前。
嬌俏嫵媚的美人披著薄紗,在晚風中揮著香帕劃過聶飛白的面前,調笑道:「聶公子,你來的可真是不巧,聽香姐正在招待客人呢~」
聶飛白擺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眼珠卻在攬客美人的胸脯前輕掃了一眼,回笑道:「憐玉姑娘的舞可是傾國傾城,今晚難道不是她獻舞嗎?」
美人嬉笑,甜膩的嗓音撒嬌著,「討厭啦,聶公子怎麼直接告訴奴家這些,要是讓聽香姐知道了,可不得怪奴家沒看好公子嘛~」
「說起來,這兩位可是公子的朋友?需不需要奴家幫忙物色物色?」
聶飛白道:「不必,他們兩不太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千說萬說憐玉姑娘的舞如同天仙下凡一樣,他們可不願意來呢。」
美人繞著唐與言和宋煜走了一圈,用香帕掩嘴笑道:「還真是,不過我們醉花樓可是好地方,留下來玩一玩也無妨,奴家可真希望能與公子一醉花叢呢。」
這話是對神色淡然的唐與言說的,窘迫羞澀的宋煜,不是這位美人的菜。
唐與言抬手,捏在手裡的摺扇露出,袖口的蘭花銀紋在門口的燈光下微閃著光,她笑道:「是嗎?我喜歡玩毒,不知道美人是否也喜歡?」
美人目光觸及蘭花銀紋,神色一變,她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後退開來強笑道:「奴家可不是婦人心腸,玩不得毒。」
氣氛陷入尷尬。
聶飛白解圍道:「唐兄,花魁獻舞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快進去吧。」
唐與言放下手,似笑非笑得看了眼對自己身份心知肚明的美人,應道:「好。」
入門撲鼻的脂粉香氣太過濃厚,有些刺鼻,聶飛白微微皺眉,繞過那些衣衫半露的女子,帶著他們徑直上了二樓。二樓的氣息淡了許多,也沒有太多的人,沒有那麼讓人難以忍受,聶飛白忍不住鬆了口氣。
唐與言開玩笑道:「聶飛白,該不會你在醉花樓待了這麼久,還是個雛?」
聶飛白強裝的淡定臉色一崩,壓低聲音微怒道:「難不成你不是?醉花樓可是別人的地盤,我怎麼敢在這裡玩?」
唐與言嗤笑,拍了拍宋煜的肩膀,附耳道:「你師弟不行啊。」
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能讓聶飛白也聽到。
宋煜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不過看聶飛白正瞪著他,又把話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要是開口,指不定一大堆話就要冒出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聶飛白道:「好了,正事要緊,別開玩笑了。」
唐與言用摺扇拍了拍掌心,沒繼續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