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以身犯險
()大漢京中暗流涌動,西北之地卻顯得很平靜,這裡本就人煙稀少,當年西涼之亂更是使得這裡荒涼一片,孫昊西征平定西涼后,有些牧民舉家搬遷回來,使得這裡漸漸恢復了以往的生機。「咩……咩……」牧民們放養的牲畜正在四下吃草,看著這些牲畜,牧民臉上都可以見到開心的笑容。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牧民驚動,當看到一面黑色綉有白老虎的旗幟之後,便鬆了一口氣,漸漸地一隊騎兵風馳而過,足足有幾千人,如此眾多的白虎軍團騎兵出現在西北燕回附近,倒是讓這些牧民感到有些奇怪,難道這大草原上要發生什麼事嗎?希望不會是打仗!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幾天,要是真的打起仗來,唉!又要向內地遷移了。
「大帥,前面便是金沙洲,如果沒有人引路,這茫茫草原之中想要找出幾千馬匪實在是太難了。」一名肩扛四顆銀星的戰團長低聲說道。
這位大帥正是剛剛從京都趕回的崔嘉,在得到孫昊的命令后,他與徐繼業分別離開,由於突然有了蕭怒的消息,崔嘉便兵分兩路,一路由自己帶領進入草原,清剿蕭怒的馬匪,另一路由手下師團長張德帶領,查抄靖海高家以及與其相關聯的幾家貴族,當年那些跟隨孫昊一起在鶴陽出生入死的將士,如今也都一個個成為一方大將。
「不急,敵人的蹤跡盡在本帥掌握,命將士們下馬紮營,餵飽了馬匹,養精蓄銳。」崔嘉看著四下荒蕪的草原,胸有成竹地說道。
大帳剛剛按紮好不久,便有軍士稟報說:有個自稱『阿飛』的人來訪,聽到阿飛來了,崔嘉大喜,連忙說道:「快請!」
「崔帥,來的到快啊!沒想到一兩千毛賊竟勞崔帥親自出馬!」阿飛當初在鶴陽之時,與崔嘉有過接觸,二人又都是孫昊親近之人,於是見面便開起了玩笑。
崔嘉也笑道:「呵呵,連總兵大人都放下手裡的軍務,跑到這荒涼之地,崔某怎敢不來?阿飛大哥,請!」
「這是蕭怒這伙馬匪,現在的位置,你看這裡,緊挨著河套,四下都是開闊地,一旦發起進攻,很難不被他們發現,到時候這幾千馬匪分開逃散,恐怕咱們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阿飛將自己所探知的情報跟崔嘉說了一下,又將自己的擔心說出。
崔嘉看著阿飛在地圖上所標識的位置,眉頭緊皺,想要打敗這伙馬匪不難,可是想要全殲,卻是頗為棘手,尤其來時,孫昊下了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決不能讓蕭怒再逃了。阿飛的擔心自己又何嘗不知?
「看來強攻是指定不行了,只能出奇謀才能將其一網打盡,聽聞這蕭怒頗為神勇,當年在金殿之上,甚至與徐繼業交過手,可真像傳言般那樣魯莽?」崔嘉想了想,突然問道。
阿飛點了點頭道:「確實,蕭怒此人勇猛有餘,可智謀不足,但是聽聞在其身邊有個老道,頗有謀略,想要出奇制勝也難。」
「老道?什麼來歷?」崔嘉一聽說,蕭怒帳下有人出謀劃策,不由得加起了小心。
阿飛笑了笑說道:「說起來,也是咱們的老對手了,當年少主西北清剿馬奇,這老道就是馬奇身邊的國師,後來突圍的時候,負傷流落在草原之上,不知怎地跟蕭怒混在了一塊,聽說叫月陽子。」
「是這樣?阿飛大哥,這蕭怒的馬匪日常以什麼為補給?可是劫掠周邊的牧民?」崔嘉略有所思道。
阿飛搖頭苦笑道:「你是想設計將馬匪引出來,設下埋伏?」見崔嘉點頭,阿飛接著說道:「蕭怒可是謹慎的很,從不打周邊牧民的主意,要不是高家急忙轉移給其預備的兵器,咱們還發現不了其所在,所以啊,以牧民做誘餌恐怕很難讓他出動。」
崔嘉聽后想了想說道:「想不到這蕭怒這樣小心,為了不暴露自己,竟然不敢打牧民的主意,看來當初楚王定是給他留下不少資源啊!既然牧民他不感興趣,那官兵呢?你說本帥親自做誘餌如何?」
阿飛聽后,暗嘆崔嘉夠大膽,一位大帥做誘餌,以蕭怒對大漢的仇恨,肯定會不顧一切地一頭扎進來,只是這茫茫草原想要設伏兵何其困難,離得近了,獵物自然不敢靠近,離得遠了,救援又來不及,做為誘餌的人肯定會有危險,於是勸阻道:「此事太過兇險,還是再想別的辦法!」
崔嘉聽后,哈哈大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帥就會一會這蕭怒,只要他敢來,本帥定叫他有來無回,阿飛大哥,你就等著看好戲!」
「這?好。」阿飛也知道崔嘉這是打定了主意,況且孫昊那邊可是規定了時間的,萬一到了規定時日,完不成任務,責罰是小,可是這面子丟不起,於是勉強應了下來。於是一場設計蕭怒的計劃悄悄展開。
金沙洲一處緊挨河套的地方,一座臨時搭建的寨子悄然聳立在這裡,遠遠望去,隱隱可見其中人馬晃動,寨子中一座大帳內,蕭怒端坐其上,正望著盆里的羊腿出神,想到自己堂堂的王族世子如今淪落到落草的地步,就悲從心來,再想到上京城中的繁華,美女歌舞,蕭怒更將孫昊恨了個遍,要不是這小子突然出現壞了父王的大事,現在的上京應該是自己的天下?沒準孫昊現在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一想到這裡,蕭怒氣得拿起桌上的匕首狠狠地插進羊腿之中,憤恨地攪了又攪,嘴裡大罵:「孫昊小兒,你個雜碎,本王早晚要將你碎屍萬段!」
聽到這話,一旁埋頭吃飯的月陽子,心裡鄙視道:「就你?還想跟孫昊斗?得了,要不是老道我,以你的性子,恐怕早就被人發現了,還有命在這裡喝酒吃肉?這種日子得過且過!」
自打跟隨馬奇突圍,月陽子在亂馬軍中不慎掉了隊,昏死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漂在河裡,好不容易上岸后,才發現自己迷了路,從此便在這荒蕪的草原上過起了原始生活,直到半年前遇到了逃到這裡的蕭怒,這才算有了安生立命之所,從蕭怒的口中得知,如今的北域已經變了天,孫氏取代蕭氏稱王,建立了北漢,天網在這裡的勢力也被孫昊連根拔起,恐怕自己現今在天網的名單中已經成了一個死人,其實這樣也好,如果能夠藉此機會脫離天網的控制,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誰也不願意整天提心弔膽的。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各有各的心思,這時,一個馬匪跑了進來,說是馬匪,其實裝備還是不錯的,清一色的黑鐵盔甲,大漢的正規軍也不過如此。這馬匪一進大帳,便抱拳說道:「稟報楚王,在咱們周邊有漢軍出沒,經由探馬查詢,據說是青龍大帥徐繼業來到了西北,白虎帥崔嘉特意邀其在這裡狩獵。」
「什麼?崔嘉、徐繼業都來了?媽的,怎麼不早說,快叫人收拾東西,快跑!」蕭怒雖然魯莽,但是不傻,當年被徐繼業用刀背打得吐血,現今回想起來,後背都隱隱作痛,再加上二人如今的威名,想想都發憷,當下便要逃走。
一旁的月陽子一聽,心說自己好不容易安穩下來,怎麼又要跑?風餐露宿的日子自己可不願意再過,於是出言阻止道:「楚王,咱們還是問清楚再!剛剛軍士也說只是前來狩獵,想來所帶兵馬不會太多,沒準咱們還能撈他一票。」
蕭怒一聽,覺得有理,要是真能一舉將崔、徐二人殺死,那就等於折斷了孫昊的一雙手臂,尤其是徐繼業,那一刀之仇,至今讓自己念念不忘,於是問道:「漢軍大概來了多少人?」
軍士猶豫了一下說道:「大概有五六百人,都是騎兵!」
「哈哈,五六百人?真是天助我也,徐繼業放在好好的青龍關你不待,偏偏跑到西北來送死,來呀!叫人備馬,全軍出動,老子要去報仇!」一聽漢軍只有五六百人,蕭怒來了能耐,自己手裡有兩千來人,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他是一點都沒懷疑這是個陷阱,一來他相信漢軍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二來,這茫茫草原之上沒有任何遮掩,想要設有伏兵,大老遠便會發現,所以對他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月陽子雖然覺得有些擔憂,但是一想到這兩點,便也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五百多騎兵,二千多人想要解決,應該不難,就算有漢軍趕來支援,自己打不過再走就是!於是二人一時腦熱,一頭跳進了崔嘉為其備下的陷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