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悔之晚矣
耶律屋質自言自語道：「真是悔之晚矣啊，老夫真是昏了頭，老夫實在是沒有想到，漢人會有這麼可怕的武器，我們無法承受這樣的失敗……」
一旁的耶律述律茫然若失地看著那些潰逃的士兵，一隻手緊緊握著佩劍的劍柄，半晌都沒有說話。聽著耶律屋質絮絮叨叨地說了那麼多話，他這才漸漸地回過神來，他終於意識到了眼前的殘酷現實，他長嘆一聲，「嗆啷……」一聲，拔出了那柄鑲著鑽石的佩劍，劍刃上反射出一道道森森的寒光，那顯然是一把寶劍。
耶律屋質立刻大吃一驚，轉頭看向了耶律述律，同時，他的手也已經下意識地握住了佩刀的刀把子，他以為耶律述律要對他動手，一旦耶律述律向他撲過來，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可是，耶律述律拔刀並不是要殺耶律屋質，他的劍刃橫了過來，眼瞅著就要觸及了他自己的脖頸，這傢伙竟然是要自尋短見！就在這時，兩個親兵沖了上來，緊緊地控制住了耶律述律的手臂，並且在大聲勸說著他，耶律述律卻一心求死，與那兩個親兵激烈地爭吵了幾句。
耶律屋質一把奪下耶律述律手中的寶劍，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道：「王爺，你這是要以死謝罪么？我們契丹人都是悍不畏死的英雄，豈能這麼懦弱？哼……」
耶律述律此刻痛不欲生，他搖了搖頭，咬牙道：「敵軍用的武器太可怕，那些東西，我們都沒見識過，漢人有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一仗，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對敵人一無所知，所以，我們從開戰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失敗了！到了現在，我們一敗塗地，那麼多大遼勇士戰死沙場。孤王愧對那些戰死的弟兄們，愧對那些戰死者的家人，就算是回到上京，那些心懷不軌的貴族也不會放過我……孤王無顏面對諸位，你們都不要攔著我……」
說到這裡，耶律述律還是要搶過那把寶劍，他是一心求死，一臉絕望，兩個親兵則是死死地抱住了他，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看到這一幕，耶律屋質也是心情沉重，他長嘆一聲，沉聲道：「王爺，莫要絕望，將來，老夫願意保你登基稱帝！今日一戰，我軍雖然大勢已去，可是，只要我們契丹人能團結起來，厲兵秣馬，從此不再內訌，周軍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聽了這番話，耶律述律倒是被說動了一點，遼國地域遼闊，有足夠的戰略縱深，周軍雖然武器先進，戰鬥力驚人，可是，他們也未必敢長途遠征，直搗上京。
幾個趕過來的遼軍武將也紛紛出言安慰：「王爺，莫要自尋短見呀！如果沒有您，誰能號令契丹各部？如果國內各部依然是一盤散沙，早晚要被周軍所乘！」
這樣一來，耶律述律才漸漸地冷靜下來，他長嘆一聲，望著那些殺氣騰騰的周軍士兵，心如死灰。在他眼裡，這天地間彷彿都已經被硝煙和殺戮佔據，他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透過硝煙和灰塵，他可以看到黯淡的太陽，那陰暗的蒼穹，就像是那傳說中地獄的顏色。
喪失了鬥志的遼軍士兵落荒而逃，幾乎所有的遼軍人馬都在潰退，沒有人能阻止這些潰兵逃跑，相互踐踏的現象層出不窮，周軍則從四面八方尾隨著掩殺過來。周軍的騎兵人數明顯處於劣勢，可是，他們卻追著人數眾多的遼軍潰兵掩殺。
後面的周軍步兵也在追趕著敵人，試圖撈取更多的戰功，只是，這些步兵的速度終究還是快不起來。為了跑得更快，遼軍士兵們丟盔棄甲，一旦跑得慢一點，就可能會被周軍的突火槍或者箭矢擊中，或者被尾隨掩殺過來的周軍追兵們殺得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有的契丹人想投降周軍，可是，由於語言不通，戰場上充斥著人喊馬嘶的各種嘈雜聲音，那些契丹人的求饒聲很難被周軍聽懂，況且，那些周軍士兵已經殺紅了眼，於是，許多想要投降的遼軍士兵也死在了周軍的刀槍之下。
王大成帶著火槍隊的士兵們殺進了遼軍的亂兵隊伍里，他們抽出腰刀瘋狂砍殺，王大成也變得熱血沸騰，他舉起突火槍，對準了一個正在逃竄的遼軍軍校的後背，「啪……」地一聲響起，那個遼軍軍校慘叫一聲，立刻向前撲倒在地，可是，那個遼軍軍校一時間還沒死透，四周的遼軍亂兵卻立刻從他的身上跑了過去。
那個遼軍軍校禁不住慘叫起來，可是，他的慘叫聲卻越來越弱，很快就被同夥活活踩踏而死。看到這慘烈的一幕，王大成也是頭皮發麻，這就是血淋淋的戰場！這時候，人的本性完全體現了出來，即便是遼軍這樣的軍隊也完全失去了軍紀，失去了袍澤的溫情。
開了一槍之後，再重新裝填彈丸就比較費時間，王大成只好把突火槍往肩膀上一掛，從腰間拔出腰刀來，吶喊著沖了上去，現在，他已經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緊張了，在他看來，這群契丹人與任人宰殺的豬狗沒有任何區別，這些契丹人已經嚇破了膽，只能任由他們屠戮，成為他們撈取軍功的籌碼。
這時候，兩個遼軍士兵見一時間無法脫身，便轉過身來，拿著長槍要與王大成等人拚命，可是，他們周邊的那些遼軍士兵卻視若無睹，沒有人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這兩個遼軍士兵難以在周軍火槍隊的面前組織起像樣的抵抗。
六個周軍火槍隊士兵如狼似虎地包圍了上去，三個士兵遠遠地各自開了一槍，那兩個遼軍士兵都中彈受傷，另外三個火槍隊官兵就迅速貼身而進，揮舞著腰刀將那兩個遼軍士兵先後砍倒在地，又割下了他們的首級。
「啊！啊……」那兩個遼軍士兵臨死前的慘叫聲響了起來，簡直令人聽起來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