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離別

「曾兄，你確定他會經過這裡？」

宋衛康等了半個時辰，心生不耐煩。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陳道，無法報仇。

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宋兄放心，他肯定會經過這裡。」

曾健計算過陳道回家的路，走這條路的概率是百分九十，基本上沒有其他情況發生，陳道肯定會走這裡。

提前埋伏，只要陳道不發現他們，保證可以逮到他。

前幾次被忽悠，這一次，他們兩人合作，不會被陳道忽悠。

「再等等，宋兄，要有耐心。」

蹲人，不能著急。

宋衛康意識到自己著急了，穩住心態，繼續等待。

不能被陳道發現他們的身影。

殊不知，他們的蹤影被陳道看在眼裡。

「我去，這兩個人又來蹲我，他們不煩的嗎？」

拿著錢，陳道回家都小心許多。

不會大搖大擺回家。

想不到，真的有人蹲自己。

「幸虧我聰明，這些人不知道死心，被揍了這麼多次，他們鍥而不捨，讓人敬畏。」

他們完美詮釋失敗乃是成功之母。

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想蹲我，想得美。」

這條路走不通，可以走另外一條路。

比較麻煩罷了。

他不敢直接走，躲藏起來。

慢慢觀察，卧槽。

這邊也有人蹲著我。

他們是瘋了嗎？

誰的人？

看不出來。

陳道等了半個小時，他們沒有離開。

似乎不蹲到自己，是不會罷休。

無法回家。

四面八方被人圍著，自己不論從哪裡回家，都會被人堵截。

喪心病狂的人。

「啪。」

「誰？」

動手。

使出自己的三腳貓功夫，給敵人來一發狠辣的。

剛轉身，他的手被按住。

無法動彈。

完蛋了。

我被捉住了。

那人鬆開了自己的手，開口表明身份：「陳先生，你好，我家公子有請。」

不是來打劫的。

陳道認出來他的身份，王三的護衛。

「呼呼。」

差點打錯人了。

「麻煩帶路。」

就說一句話，他沒有說第二句話。

沉默的兩人，沉默的氣氛。

職業跟班，專業的。

「陳兄，好久不見。」

「王兄，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握手的兩人，默默鬆開手。

王三和陳道隔離開一米距離。

「陳兄，最近你太忙了，想找你吃飯都難。」

「哪裡哪裡，王兄才是真忙。」

「你忙。」

「你忙。」

互相奉承，莞爾一笑。

「不知王兄找在下？」

王三點菜，笑著擺手：「不瞞陳兄，這頓飯是離別飯。」

「王兄要離開？」

「對。」

他也要離開金龍縣。

到底怎麼了？

難道真的要出事？

「可是金龍縣要出事？」

「陳兄想多了，在下是有事，並非金龍縣之事。」

「不知道是何事？能否與小弟說說？」

這件事情，關乎金龍縣，陳道不得不問。

雖然這樣會很唐突，讓人不喜。

「州試要開始了。」

州試？

要開始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為什麼不記得了？

「莫非陳兄忘記了？」

「沒有，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忘記了呢？」

從你的笑容當中，我看到了撒謊二字。

王三找准切入點問：「不知道陳兄可否記得具體時間？在下前些日子碰到腦袋，記憶有些混亂。」

陳道：「……」

兄弟，你確定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具體時間，我知道還用裝。

「咳咳，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說實話，小弟前些日子也被撞到腦袋，腦子不太清醒。」

同樣的理由。

陳道說的是真的，他很多事情不記得了。

至於王三說的，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

「是嗎？」

「對，所有人都知道的。」

王三又問：「為何我不知道？」

「？？」

能不能好好聊天。

你這樣子，會失去我這個朋友的。

「陳兄會去嗎？」

「不清楚。」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開始，陳兄可要好好準備。」

「一個多月？」

不是說不記得了嗎？

你又騙我。

「對，因為金龍縣發生的災情，不然我上次就離開金龍。」

金龍縣去滄州要一段時間，當下的主要交通方式乃是馬車。

騎馬是不會做的，太累人。

說不定你去到滄州，屁股疼得下不了地。

「還有一個多月，不著急。」

王三笑了笑，說：「一個月，非常著急，不過陳兄不用擔心。」

非常擔心。

陳道很慌。

我要考試了。

秀才啊，這個身份一定要拿到。

萬般皆下等，惟有讀書高。

讀書才有出路。

這是這個時代能不能出頭的唯一出路。

其餘身份，地位低一等。

「陳兄，乾杯。」

「王兄，此去路上，珍重。」

「陳兄，乾杯。」

「王兄，珍重。」

「陳兄，乾杯。」

「乾杯。」

「珍重。」

兩人一人一杯，喝起來。

陳道會怕你，來，我們互相傷害。

酒水而已，度數不高，我能喝到你叫爸爸。

一杯，兩杯，演變到用瓶子喝。

一人一罐，張口就喝。

王三的跟班站在背後，一聲不吭。

手一直放在刀上，誰敢靠近，殺無赦。

「陳兄，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很快很快。」

「我知道陳兄意不在科舉，陳兄的志向遠大，實乃我無法企及。」

「沒有的事。」

我的夢想是什麼？

科舉肯定要去，身份重要。

拿了秀才身份，然後種田，多麼美好。

起碼別人想要動自己，也要看看我的身份。

加上我上面有人罩著，以後金龍縣豈不是我的地盤。

「陳兄，乾杯。」

「乾杯。」

他倒下了。

不勝酒力。

陳道屹立不倒。

「那個，我先走了。」

護衛沒有回答，點點頭。

等到陳道走了之後，趴在桌子上的王三抬起頭。

盯著陳道離去的身影看。

「以前他一直在演我嗎？」

護衛臉蛋抽搐了一下。

之前兩人喝酒，倒下的都是陳道，每次都要他們送他回去。

這一次，他竟然……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被人演了，還沾沾自喜。

忽然發現，自己以前是多麼愚蠢。

王三不會說自己愚蠢，可是……

「你說我們要不要揍他一頓再離開？」

「聽公子的。」

「能不能給意見，不要每次都說這句話。」

「聽公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