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承認不起

「又是一個......」青城山某處，歐陽少華眉頭緊皺，生他養他的門派接連有弟子死去，這是他所無法容忍的，看著眼前熟悉的屍體，說道，「這已經是第三個了，誰這麼大膽！」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與他同行的是葉子詩和寧心兩人，此刻也都在認真的觀察著。

「加強戒備，夜間盡量不要外出，若是外出也要結伴而行！」葉子詩皺起眉頭，判斷道，「從手法來看都是一擊致命，此人的實力不可小視！」

「那又如何！」歐陽少華反問道，「長老可是發現什麼線索？」

葉子詩看看四周，回應道：「沒有徵兆，這裡平時也很少有弟子會來，想來兇手也很擔心自己暴露！」

「執劍長老！」歐陽少華有點不耐煩了，「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有察覺並且也都在做，找你前來是想知道有沒有辦法找到兇手！」

葉子詩沒有回應，看著屍體臨死前的目光，他下意識的抬起頭。

「我去找他！」歐陽少華祭出仙劍，就要往絕情殿飛去。

「等一下！」葉子詩攔下道，「還是我去吧！」

「身為掌門，怎可三番五次縱容此事，這會讓人心寒的！」歐陽少華不滿道。

「你別誤會！」寧心上前解釋道，「外界有傳言，掌門在扶風城遭受重創，如今回來很需要靜養！」

「重創！」歐陽少華先是一愣，而後又道，「這定時魔教用來擾亂人心的詭計！決不可信！」

「這樣吧！」葉子詩說道，「這幾日由我來守夜，我會布下陣法，如果兇手敢來，必然逃不出我的感知！」

「行吧！」歐陽少華看著天上的宮殿，雖仍在猶豫，但也點了點頭，帶著弟子們離開了。

「你覺得是誰？」看著歐陽少華離去，寧心滿臉憂慮，問道，「會是他么？」

葉子詩很平靜，並未做出任何回應，說道：「你去執劍閣等我，不可妄動，一切等我回來在說！」

寧心怔怔的望著葉子詩，想勸住他卻又顧忌良多，只能叮囑著：「小心點！」

仙劍祭出，葉子詩看了寧心一眼，沒有多言，就往絕情殿飛去了。

寧心仰望天空，她的臉色忽然有些憂傷了，默念起咒文，陰風拂過，咒靈八寶出現在肩上，她撫摸著八寶，在其耳邊低哼著什麼，八寶發出「嗚咽！」的聲音，靈動的雙眼飽含著淚水，親昵的磨蹭著主人的面龐，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哀求。

絕情大殿，瀰漫著清冷的氣息，這裡很靜，卻彰顯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孤寂。

「你來啦！」緣滅的聲音在大殿中蔓延，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在他面前，靈光閃爍，葉子詩一襲白衣，緩緩現身。

「掌門！」葉子詩雙眸若星辰，直視著緣滅，躬身行了一禮。

緣滅眼中卻透發著一股陰冷，緩緩的伸出手掌，低沉的說道：「給我吧！」

葉子詩不語，與緣滅對視良久，忽然揮動起右臂，兩道烏光閃爍著伶俐的氣息向緣滅飛去。

緣滅很平靜，化掌為指，點在了面前的虛空，形成屏障牢牢的將烏光禁錮，隨後他翻轉掌心，一抹黑光乍現，將烏光盡數吸納。待一切結束后，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本書冊和幾頁殘章。

「以你的聰明，想必已經把這些都牢記於心了吧！」緣滅隨意的翻動幾頁，說道，「聽我一聲勸，這鬼道之術你可以修鍊，但蠶靈術你還是忘了的好！」

「你藏了一頁.....」葉子詩說道，「那一頁看似與前面沒有關聯，可實則是重中之重！你是有什麼計劃吧？」

緣滅移開目光，回應道：「你是我兄弟，永遠都是，所以你不無需對我防備！」

葉子詩也移開了目光，邁開了步伐，打量著這座大殿，問道，「婷姐姐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她有執念，我也就沒必要阻攔了，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幫她！」緣滅看著葉子詩，眼見著他在一個花瓶旁停下腳步，把右手搭放在瓶邊。

「在我心裡，當年婷姐姐和你一樣都對我照顧有加，除了大義外，我對你們是同樣的尊敬！」葉子詩撫摸著花瓶，緩緩又道，「這些年，她所承受的苦難絕不比你少，所以我想幫她儘早解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你這樣去插手，可不見得是好事！」緣滅看了眼花瓶，又道，「就好比現在，輪迴丹在手，她仍在猶豫，並沒有真正的服下！」

「那是因為她喜歡你，怕忘掉你！」葉子詩說道，「所以說不管過去多久，不管她有沒有失去那些記憶，在她的心中永遠都只有你一個！而你也永遠只會為她心動.....」

緣滅沉默，這一番話竟讓他無法反駁，過了很久才問道：「你今天過來，是要與我說這些的么？」

葉子詩移開目光，低聲道：「外界有傳聞，說你在扶風城受到重創......」

「萬聖唬人的那一套，怎可輕信！」緣滅打斷道。

「本來我也是不信的！」葉子詩毫不避諱，直言道，「但現在看你，確實是受了重創！」

緣滅臉色一變，眼中竟然爆發濃濃的殺意，大殿的氣氛頓時壓抑了許多。

「不必隱瞞，而且你也瞞不住我！」葉子詩直視著緣滅，臉色也變的有些冷漠了，問道，「最近下面發生了不少血案，你知道么？」

「知道一點！」緣滅眸光冷冽，緩緩的說道，「此事由你去查就好了！不必問我！」

葉子詩皺起眉頭，依然死死的盯著緣滅，問道：「荒漠邊緣，悍匪被剿，一夜間百具屍骨深埋沙中，你也知道么？」

緣滅臉色大變，腦海中再次出現了那晚的瘋狂，這讓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目光也隨之移開，說道，「你關注的東西還真不少！」

葉子詩深吸一口氣，嘆聲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就不能有馬虎，你教過我，一個人處在什麼位置，就要做什麼樣的事，即便是要面對更殘酷的真相，也不能有絲毫的退縮！」

「你做的很好！」緣滅收起了冷漠，近期的很多事情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這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所以.......」葉子詩再一次看向緣滅，一字一句的問道，「是你么？」

緣滅目光偏離，一時間竟不敢與其對視，過了很久，才默默的回應道：「不是！」

葉子詩盯著緣滅，他有些發怔，可忽然間又明白了，躬下身行下一禮，說道：「謝謝！」隨即轉身離去。

殿門關閉，緣滅長出一口氣，這場對質比生死大戰還要艱難，可這還遠沒有結束，隨著一股輕微的響聲，剛才那個花瓶竟自主的移位，而後在大殿的某個角落也跟著震動，漸漸的出現一個充滿寒氣的洞口。

緣滅面色沉重，快步上前，扭動起機關，重新隱藏了洞口。

「怎麼樣？」執劍閣門前，寧心攔住葉子詩，焦急的問道，「是他么？」

葉子詩看了看周圍，默然的點下了頭。

「真的是.....」寧心眼中浮現出絕望，下意識的追問道，「是他親口跟你說的？」

「他是一派之尊，不能冒這樣的風險！」葉子詩搖搖頭，回應道：「他承認不起！也不可能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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