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花堪折時直須折

「不好！」

輪迴光輪外蘇銳心頭一沉，光輪之中輪迴之力構建的桃源在崩塌消失，山水桃花迅速變得斑駁失去顏色，而後歸於虛無之中。

桃源是蘇銳以萬物輪迴奧義根據夭夭的執念創造出來的，這種情況意味著夭夭的執念在消散。一旦桃源完全崩潰消失，就是夭夭執念散盡之時，那時便是平心娘娘復生也救不了夭夭。

「怎麼會這樣？」盜皇瞪大眼睛盯著輪迴光輪。

「夭夭原本關於空牙的記憶消失，是她對自己的保護，空牙的求婚對她刺激太大，以至於原本的記憶驟然解封蘇醒。

現在輪迴光輪中的桃源記憶與原本的記憶衝突融合，化解夭夭對空牙怨懟的同時，也在瓦解她的執念。」

蘇銳一邊臉色凝重的解釋，一邊向輪迴光輪中打入輪迴大道符號，盡量拖延桃源的崩潰速度。

但是桃源是以夭夭的執念為根基創造出來的，夭夭的執念才是根本，如今執念在瓦解消散，蘇銳根本拖延不了多長時間。

「夭夭，不要！」

這一刻空牙的修為恢復，察覺到桃源周圍的山河景色正在迅速變得斑駁，眨眼間褪去所有顏色，並且一點點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夭夭伸出手撫摸著空牙的臉頰，釋然道:「我不願放下你，也饒不了我自己，五百年的等待，原來一直執迷不悟的是我自己，現在我的心結已了，曾經的一切就隨風而去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無盡虛無已經將桃源吞噬，只剩下茅屋一隅之地，但是茅屋也在飛速變得斑駁，褪去原本的顏色，一點點歸於虛無當中。

空牙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靜，緊緊抓住夭夭的手，淚流滿面卻面帶笑意道:「夭夭，如果還能有來生，我願意化作一株桃樹，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雨打，但求能為你遮風擋雨。

不過我想我們可能不會再有來生，我會陪你一起消失在世間，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將你丟下！」

說完空牙將夭夭緊緊擁入懷中，夭夭猶豫了一下，雙手環抱與空牙緊緊相擁，下一刻茅屋也徹底被虛無吞噬。

「嗡」的一聲，輪迴光輪化作點點晶瑩的光芒消散，乾枯桃枝跌落到地上，原本開的熱烈燦爛的桃花也已然枯萎凋零。

「為什麼會這樣，輪迴光輪由你掌控，你明明可以救回空牙！」玉剎娘娘慍怒道。

「小子，你……你就真的眼睜睜看著他們魂飛魄散了？」盜皇難以置信。

大祭司猶豫了片刻沒有開口，蘇銳明明可以救出空牙，但卻選擇袖手旁觀，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覺得有些絕情。

「你們也看到了，是空牙自己選擇與夭夭一同歸於虛無，若是我強行將他救出，反而違背他的意願，讓他今後每一個日夜都將活在痛苦思念當中。

你們以為救他才是為他好，但什麼才是好，只有他自己覺得好才是真的好，所以這是最好的結果。花堪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們都要好好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蘇銳悵然道。

東皇太一看著一臉悵惘的蘇銳，臉色古怪道:「茅屋消失的剎那，本皇感應到一道微弱的輪迴力量籠罩茅屋中的二人，那道輪迴力量應該來自於你吧？」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變得安靜無比，眾人目光詭異的盯著蘇銳，讓他心裡直發毛。

「好啊，臭小子，你敢耍我們！盜皇怒氣沖沖。

蘇銳突然察覺一股殺氣逼近，趕緊解釋道:「你們聽我狡辯，不……聽我解釋，我看氣氛太緊張，所以和大家開個玩笑。」

「確實挺好笑！」

玉剎娘娘罕見露出一抹笑意，但是蘇銳卻只覺遍體生寒，下一刻一股沛然莫能當的力量打在他身上，蘇銳頓時慘叫一聲橫飛出去，一頭栽進神葯叢中。

片刻后蘇銳一瘸一拐的從神葯叢中走出來，身上沾滿破碎的花葉泥土，看上去髒兮兮的模樣，但是卻散發出神葯獨有的異香。

蘇銳齜牙咧嘴，玉剎娘娘下手很有分寸，恰恰在他神體能夠承受的極限邊緣，這樣既不會傷及根本，又會讓他疼痛難忍。

「嗯，煉成神體之後果然抗揍了許多，這樣做有助於神體淬鍊，日後可以找我多多練手。」玉剎娘娘似笑非笑道。

「這……這就不必了吧！」

蘇銳哭喪著臉，果然，女性生物都是不能招惹的，原因是太記仇。

玉剎娘娘冷哼一聲道:「他們二人到底如何了？」

蘇銳整理下衣冠恢復正經道:「夭夭的執念已經徹底消散，不過最後關頭空牙與她慨然赴死，那一番深情告白徹底感動了夭夭，讓她爆發強烈的生之信念，由執念重新化作魂魄碎片。

最後一瞬間我以輪迴庇護住夭夭的魂魄碎片，借輪迴力量為她重新凝練完整的魂魄，很快她的魂魄將重新孕育出來。」

「那空牙何在？」盜皇問道。

「他在這裡！」

說完蘇銳隔空一指點出，一道光芒沒入空牙的肉身眉心之中，隨後空牙睜開眼清醒過來。

「夭夭，夭夭怎麼樣了？」蘇醒過來的空牙迫不及待道。

蘇銳安撫住激動的空牙，道:「夭夭的魂魄我已重新凝聚，不過她的肉身早已不在，恐怕還要請東皇道友為她重塑肉身。」

執念原本就是攜帶意識的魂魄碎片所化，最後關頭夭夭爆發生之信念，執念逆轉重新化作魂魄碎片，身為輪迴道主的蘇銳將魂魄碎片重新凝聚成魂魄並不困難。

但是僅剩魂魄的夭夭還不算復活，她缺少承載魂魄的肉身，而她原本的肉身早已枯萎凋零，需要重塑肉身。

重塑肉身並不簡單，之前血凰女遲遲無法重塑肉身，就是因為找不到適合拿來重塑肉身的寶物，直到遇到那塊至高鳳凰心血澆灌過的神石胎。

同樣，若是僅僅只是想讓夭夭擁有一具肉身復活過來並不難，但是想要找到契合她的魂魄，能夠讓她將來在修行之路上走出更遠的肉身卻並不容易。

不過蘇銳相信這對東皇太一來說不算什麼難事，洪荒妖庭曾經執掌過洪荒大世界的至高權柄，搜到的寶物難以想象。

即便洪荒都已破滅，但蘇銳相信東皇太一仍然掌握著洪荒妖族留下的底蘊，從混沌鍾為了復活東皇太一取出的那些魂道神葯就足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