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見神明
「葉天明，你小子害我們，這山中怎麼這般危險？」溫中良驚恐的幾乎跳起來，沒有章法的橫擊蛇身。
後天煉體，先天納氣，他們現在不過氣力大些，遠不是大蛇對手，心中恐懼無比。
死亡，是少年人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似乎在他們眼裡沒有死亡的概念。
而今天，他們切實感覺到了世界的可怖，死亡的可怖！
他們終於明白師父的夙夜憂嘆，天問之語。
死亡，生而為人不可避免的終極問題。
無法挑戰，無法戰勝，比蒼天還要令人敬畏！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個弟子雙目瞪大，恐怖的大叫，而後便被大蛇整個吞掉，只有長劍落地，發出孤獨的鏗鏘。
「死了......真的死了......」
他們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戰慄與恐懼瞬間剝奪了他們的戰力。
女弟子更是花容失色，跌坐在地，滿身淤泥，大哭起來。
「誰來救救我們？」
神廟之中，廟祝葉海正在眺望山下，擔憂道：「天明他們怎麼還沒到，按理說應該到了。」
黃昏將至，各種恐怖妖獸紛紛蘇醒覓食，山中危險倍增。
突然，他耳邊傳來低語。
「你持睚眥石像下山去，路上看到黑紅大蛇，便將石像拋出去。」
葉海一愣，而後一驚，面色倏忽蒼白毫無血色，不敢怠慢，扛著快要人高的睚眥石像便向山下跑。
吳狄傳給他鍊氣之法，葉海的身體也漸漸好轉起來，而且進境頗快，已經是後天一重。
「根骨不錯，可惜年級大了......」
葉海沒這麼多心思，腳步格外急促密集，下山不過五分鐘，便看到一片朦朧之中，一條黑紅大蛇矗立在那，蛇頭張開雙翼，將一伙人罩在身下。
當即怒喝道：「畜生，接我一石頭......接我神獸！」
懷中睚眥石像惡狠狠的砸在大蛇堅硬的頭頂上，將蛇頭砸歪，大蛇放棄身前眾人，惱怒的看向老頭。
「爺爺，爺爺，快跑，你不是蛇精的對手！」葉天明看到葉海跑過來扔石頭，心頭一沉。
爺爺果然瘋了，這大蛇連劍都不怕，還怕石頭。
「孫兒莫怕，太帝老爺保佑，此乃神獸，可鎮一切妖魔鬼怪！」葉海看著大蛇狐疑的的看向他，心中有些慌。
這寶貝怎麼沒用啊。
那睚眥石像碰瓷大蛇之後，便鏗鏘一聲落在地上，砸出大坑，沒了聲響。
溫中良等人更是心底發慌，不禁苦笑：「好傢夥，你爺爺果真是瘋了！」
就像是認命一樣，一下坐在地上，抵抗這麼久，體內那點力氣早就耗光了。
大蛇也是面露得意，蔑然的抬起頭顱，而後面目猙獰的向著葉海的腦袋咬過來。
血腥味撲面而來，葉海眼前一黑，心中卻是冰涼，太帝老爺，您害我啊！
可是過了良久，那預想中的疼痛也沒有降臨，不禁好奇的睜開一隻眼睛去看。
那大蛇的腦袋距離他的腦袋只有一公分，但是怎麼也無法再進一分。
不知何時，兩條長滿鱗片的大手掰住大蛇的上下顎，硬生生拽住了大蛇。
只看到大蛇狂舞，纏繞住那十幾米的人形巨獸，吃痛的嘶吼著。
「孽畜，吾乃太帝座下神獸睚眥，安敢在神廟面前放肆！」
睚眥立在大地，滿身鱗甲，看似人形巨獸，卻長著一顆龍頭，威嚴而莊重，無形的氣勢彷彿能鎮壓一切邪祟。
「這是話本里的......神獸睚眥。」溫中良驚喜的大叫，而後疑惑道：「不對，睚眥乃是獸身，不是這個模樣。」
「他們又沒見過神獸睚眥怎麼知道形體，多半是吹噓出來的。」女子眼中明光閃爍，似乎這滿身鱗甲的龐然大物是那麼帥氣。
「也對也對，回去我便把寫書那人抓來打一頓。」溫中良高興地大叫，看著大蛇被人形睚眥巨獸狂毆，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打了良久，大蛇嗚咽，似乎痛改前非，睚眥這才鬆開手，將他拋飛出去，喝道：「念你修行不易，你自去吧，莫要再傷人命。」
便是剛剛被吞吃的弟子都被打得吐出來，還沒死，渾身粘液，好像剛剛出生的嬰兒，昏過去了。
睚眥冷冷看了一眼地上膽小的眾人，心中鄙夷，這些傢伙都是孬種，當兵都沒人要。
也就葉天明這小子有點血勇。
「多謝神獸大人救命之恩。」眾人紛紛上前大叫著感謝。
睚眥興緻缺缺，一個也沒搭理，看著神廟方向，比了OK的手勢，當即化為一個腦袋大的睚眥石像，跌落在地。
完成這場戲可廢了不少元氣，身體都瘦了一圈，回去放在門口，還不得被窮奇一陣嘲笑。
神廟之中，巨蛇縮小數倍盤在神像之上，被吳狄收進福地之中。
「普里斯，你乾的不錯。」
「多謝主人活命之恩，願為主人效死力。」大蛇人性化的磕頭，討好的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讓吳狄一陣發毛。
以前沒見過蛇笑，今日一見比不笑還丑。
眾人後怕的小跑到神廟院子，前面是殘破的神廟，後面有一排瓦房屋，年久失修，屋頂有些漏雨，屋地里啪嗒啪嗒滴水。
葉海恭敬的將睚眥石像放在門前，旁邊窮奇石像不知何時溢出一絲笑容，可惜他們無緣得見。
「多謝睚眥大老爺救命之恩。」葉海連磕幾個頭，才帶著眾人進屋，拜見太帝神像。
門口一個人大的石像臉上堆滿笑容：「呦，睚眥大老爺怎麼小了一圈，可真可愛。」
窮奇吧嗒吧嗒靠近睚眥，拍了拍他的腦袋，令睚眥腦子嗡鳴，這個渾人，當真是不識好歹。
哐當一聲，睚眥便和窮奇撞擊在一起，打架鬥毆，兩個石像彷彿活了，像凡人一樣撕扯在一起，哐哐哐的錘眼圈。
「放手，別掏我桃子！」
「放肆，安敢捏我尾巴。」
......
眾人進入神殿，一道巍峨的神像屹立在神壇之上，面色威嚴，身材魁梧，踏雲踩龍，特別是那雙閃爍明光的雙眸，彷彿兩顆太陽般璀璨。
「真的顯聖了，我的個乖乖！」溫中良大呼小叫。
神仙，那是什麼存在？
四大聖地苦苦追求的境界，熬死不知多少風雲人物，死都不能見仙神。
眾人連忙點香奉上，虔誠躬身，裊裊青煙飄入高天。
吳狄立在福地，只感覺一股極為溫和的能量從虛無縹緲間與福地交融。
轟隆！
他心神震動，整個福地嗡嗡晃動，福地之外的混沌洶湧澎湃，三丈的福地竟然哐當一聲伸長一尺。
那坐在地上不動的石像也是不斷晃蕩，抖掉一身的塵土，露出栩栩如生的真容。
「香火煉福地，氣運辟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