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從民政局出來后,太后還處於晉陞為丈母娘的喜悅中,拉著一群人楞是要慶祝。慶祝的地點嘛~自然是文奕的新房,不對,現在是小兩口的愛巢了。眾人沒誰敢掃太后大人的興,文老爺子也難能可貴表示同意。

於是顏笑又被太后拉著買菜做飯,一直忙到傍晚,一大家子人才在家裡吃了頓其樂融融的自助火鍋。好不容易忙完,太后也盡興了,幾位長輩這才有了打道回府的意思。顏笑一天都暈乎乎的,此刻還猶如在夢中,見太后等人往外走,也拎著包欲隨其後,正想矇混過關,頭頂卻被狠狠敲了兩下。

一抬頭,顏笑就看太后閃厲光的眸子朝自己直直刺來:「你走什麼?」

顏笑嘴角抽搐,想說「我不走,難道住在這」,斟酌一番又覺不妥,只得旁敲側擊:「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也沒個心理準備……換洗衣物什麼的都沒帶……」

話還沒說完,一直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的妖孽不知何時已潛到顏笑身邊,挽住其腰親昵道:「我家笑笑又害羞了,你前兩天不是才剛把衣服毛巾什麼的都搬過來了嘛。還說卧室的窗帘顏色不好,要重新換一個。」

妖孽一邊說一邊肆無忌憚地在顏笑腰間有意無意地捏了把,嗯~~手感相當不錯,暗暗回味一番,色狼文大少爺這才微笑補充:「扯證的時間是早就定好的,你怎麼可能沒有心理準備,嗯?」

顏笑聞言,明白文奕唯恐太后等人看出端倪,只得咬牙死撐,「對……」

見狀,太后莫名其妙地瞅瞅小兩口,不再搭理地出了門。霎時,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屋子就只剩下顏笑和妖孽兩人了。顏笑隱隱聽外邊太后等人上電梯的聲音,迅速從妖孽身邊逃開,想到剛才攬在自己腰上的咸豬手,恨得咬牙切齒。

「流氓!!」

妖孽滿臉不在乎,吹口哨調侃,「我自己老婆,摸一下腰就流氓了?」說罷,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嘿嘿奸笑出聲,學著電視里惡霸調戲良家少婦的范兒陰陽怪氣道:「娘子,那要不要為夫做些更流氓的事情給你看看?」

顏笑雖然知道文奕在開玩笑,但依舊有種羊入狼口毛骨悚然的驚恐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步,便去握身後的門把,憤憤道:「我要走了!」不管現在的狀況有多混亂,顏笑還是覺得,離開方為上策。

念及此,顏笑便去拉門,這邊文奕卻不急不慢重坐回沙發上,抱著靠枕懶懶道:「慢走不送~記得出去時別把門鎖死了,反正待會兒還要回來……」

「你什麼意思?」顏笑怔了怔,似乎想起什麼地趕緊去翻自己的包,一陣摸索后終於忍不住,直接將包朝文奕砸去,「王八蛋!!」挎包里,手機和錢包都不翼而飛,而這裡隔老四合院有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三更半夜,難不成自己要踩著5CM的高跟鞋走回去?

文奕巧妙地躲過顏笑的襲擊,笑得陰惻惻,「別這麼罵自己老媽,小心遭天譴。」

難道說拿走自己錢包和手機的是太后大人?顏笑呼吸一窒,忽然想起下午陪老媽去買菜時她嫌顏笑粗心大意,說菜市場賊多硬是要幫自己拎包,難道說就是那個時候……

顏笑扶額,看來太后是當家賊當上癮了。兜轉間,又想起太後下午的囑咐,「你是我生出來的,還能不知道你想什麼?笑笑啊,媽跟你說句實誠話。結婚就是過日子,不是談情說愛,小奕對你也算上心了,家世也好,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加上你以前那些事,你也……哎,以前的傷心事媽不提了,但是你得心裡有自知之明。小奕不錯了,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顏笑想起太后的話,身體最隱秘的那根刺又開始隱隱作痛,搖了搖頭終於妥協:「我今晚睡哪?」算了,一切等睡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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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果然有所準備,原本的書房被打理得乾乾淨淨,就連被子、枕套都一應俱全,顯然一副就等人進來住的姿態。而且房間深知,即將入住的主人就是顏笑,顏笑摸了摸枕頭上舒服而柔軟的枕巾,一時間哭笑不得。

文奕認識顏笑這麼多年,自然深知其怪癖——沒有枕巾就睡不著,就連這麼細微的事情他都能想到,顯然是準備和自己打長久戰了。他說得沒錯,這裡還真不缺衣服和生活用品,這房子顏笑不是沒來過,可今天妖孽一把她帶進書房,她就眼尖地發現多了個女式衣櫃。

風格是自己最喜歡的Q版風,衣櫃的外形可愛俏皮,被塗成了顏笑最喜歡的淡藍色。裡邊零零散散,從睡衣到外衣、裙子都有幾套,所以從很早開始,妖孽就開始策劃這場「假結婚」的陰謀?

晚上顏笑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睡。或者說不敢入睡,唯恐一閉眼,就回到三年前的那個深淵。呵,說起來,三年前的事,倒還真像一場夢,一場噩夢……

三年前,顏笑剛滿21歲,正值大三末期到處找實習單位的時候。經歷過那種處境的人都明白,人值青年與成年的縫隙處,往往對未來感到迷茫和畏懼,顏笑亦不例外。

因為是在鄰城讀書,實習單位爹媽那邊都使不上勁,顏笑父母又是最普通的工人,沒多大關係網,是以一切都只得靠顏笑自己努力。眼見周圍的同學都靠叔叔伯伯、老爹老媽的關係輕鬆找到了實習單位,顏笑嘴上不說,心裡卻暗暗著急。

還好此時同城讀書的妖孽表示,認識個師哥在自己開公司,或許可以去他公司混段時間。就這樣,顏笑通過文奕的關係認識了寧謙雅,寧謙雅果然如妖孽形容般玉樹臨風、溫文儒雅,事業雖不敢說有成,但顏笑跟著他時間久了,也發現這是個頗有上進心,心思細密的年輕人。

顏笑相信,假以時日,寧謙雅一定能在圈子裡混出個名堂,也就是實習那段時間,兩人出雙入對,顏笑初生牛犢,在謙雅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女孩子嘛,特別是顏笑這種毫無半點感情經歷的小姑娘,一入社會便遇上寧謙雅這樣彬彬有禮、溫柔如水的男人,總是不著痕迹的幫你這樣,教導你那樣,亦父亦兄的感情下難免淪陷。

所以,顏笑很自然地淪陷了。可所謂妹有意郎無情,顏笑在遭到謙雅婉言拒絕的那個晚上,徹底崩潰了。時至今日,顏笑一個人怎麼傷心欲絕,怎麼忽發奇想去了酒,又怎麼喝得酩酊大醉她都不太記得清了,她只依稀記得,自己給文奕打了電話,然後他背著在大街上撒潑的自己去了酒店。

然後?

然後就是很雷很惡俗的三流小說橋段,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酒店裡發生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段對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記得是她主動拉著文奕不撒手,哭著嚷著不想就這麼稀里糊塗過一輩子,居然活了二十多年,連男人是什麼味兒都不知道。記得是自己先耍了流氓,趁著妖孽不備撲過去,連啃帶咬地親他的嘴,末了還咂巴砸嘴,抱怨文奕的嘴巴是苦的,不好吃。

她甚至記得,是自己先脫了衣服,表示要和妖孽「坦誠相見」……

一晚的混亂和瘋狂,其實顏笑在睡之前就開始暗暗後悔了。後悔的不是一夜情,不是保存了二十年的那張膜,而是以後要怎麼和妖孽相處。如果是陌生人,撇開尷尬之情,翌日兩人丁是丁、卯是卯,各走各的也沒什麼。

可對方是自己的青梅竹馬,是那個當初顏笑信誓旦旦「就算你脫光站在我面前,我也沒感覺」的那個死黨,是那個知曉彼此所有糗事的朋友,是那個當初無聊,商量著你生兒子,我生女兒,以後讓他們倆小屁孩聯姻的「未來親家」……

一時間,顏笑背對著文奕,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顏笑在睡著前一秒,預想過很多種翌日兩人清醒后的尷尬場面,比如文奕要求她負責,比如斥責她酒後亂性,比如嘲笑她酒品很差,比如……

第二天顏笑醒來后,沒敢立刻睜眼,心底籌劃著各種假設,要如何應對妖孽的問題,可惜的是,文奕沒給她機會。她起床的時候,文奕已經不在房間了。接下來的一個月,妖孽就像憑空消失了般,沒有電話沒有簡訊,就連身邊的朋友好像都不在討論這個人,顏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寂寞,從小憑空自己構思了一個朋友陪在自己身邊,陪她吵陪她鬧,但因為她的□,把這個憑空捏造出來的男人也嚇跑了?

可一個事實告訴她,這絕對絕對不是自己YY出來的,因為她就是能量再強大,也沒辦法憑空捏造出一顆精子來——公司的年檢報告告訴顏笑,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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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是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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