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大結局】最美麗的愛情
()巨大的爆炸席捲了整座地宮,藏在佛像背後的銅鏡密室一瞬間變成一片火海,火苗順著漫長的石廊不停地往上涌,把所有的東西燒成一片灰燼。
而在地宮的上層一間封閉的密室里,齊跡、君之四個人剛剛蘇醒,他們被陳音催眠之後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現在腦袋裡亂成一團,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
齊跡撓撓頭髮,詫異的站起來四處瞧了瞧說道:「這裡是哪裡?我記得剛才明明和老大還有星星在一起對付陳音那傢伙,現在怎麼莫名其妙就跑到了這裡?」
君之扶起一旁摔斷腿的舒晴,四處打量了一下,腦袋裡閃過陳音的畫面,再結合現在的情況,心裡大約猜到了幾分,「陳音最擅長催眠術,我看咱們應該都中招了,他可能想分散星星和老大的實力,所以故意把咱們囚禁在這裡,不能出去幫他們。」
渾身都是傷口的歐陽,扶著牆站起來,認同的點點頭,「CAO他媽的,這小子太陰了,他到底跟誰一夥?一會兒幫西森,一會兒幫咱們,他以為自己在玩無間道啊?」
「行了行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想想怎麼出去,我害怕星星跟老大兩個人撐不住,咱們得趕快出去幫他們。」君之在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幫齊跡包紮傷口,冷靜的分析道。
「沒錯,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嘶……慢點慢點,君之你下手太狠了!」齊跡捂住受傷的胳膊,疼得直跳腳。
君之斜眼看他一眼,下手有很了幾分:「不使勁怎麼能綁得住,你廢話怎麼這麼多?」
「我廢話多?賀君之你竟敢說我廢話多!?你……」齊跡騰一下站起來,可是話還沒說就被打斷了。
「哎呀,你倆別吵了,趕緊找出口才是正事。」舒晴看不下去,撐著受傷的腿在石壁上來回敲擊,忙著找出口。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四個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還來不及反應就聽一聲巨響,緊接著傳來連環的爆炸聲,整座地宮都晃動起來,頭頂的石板掉下一塊塊碎片,嚇得幾個人臉色都白了。
「怎麼回事!?」
「操!誰知道啊!不會星星他們出什麼事了?!」
「齊跡小心!那根柱子掉了!」
一連串尖叫跟爆炸聲混在一起,轉眼之間,腳下的地面就塌陷下去,如地震一般強烈的晃動瞬間把地面撕出了一道道口子,齊跡一個不小心差點掉進去,君之一把拉住他,卻看到了地縫裡不斷翻湧的火焰。
「著火了!大家趕快找出口!」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竄出一人高的火焰瞬間將四人包圍,硝煙瀰漫,幾個人驚魂未定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一向潑辣的歐陽曼這個時候也控住不住哭了出來,「怎麼辦?我們被困住了!老大跟星星不會已經……」
「閉嘴!不許你咒他們!」齊跡驚恐的吼道,可是心底也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老大跟喬郁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地宮下層會突然燃起大火,難道重案組的所有人今天就要葬身火海?!
君之一腳踹開頭頂掉下來的碎石,順著寬大的地縫就要跳下去,歐陽趕忙拉住他,「君之你瘋了!下面全是火,你會被燒死的!」
「老大跟星星還在下面,我們必須要救他們!」
「可是……」我們也快死了不是嗎?後面的話歐陽說不出來,巨大的悲傷跟臨死前的惶恐充斥在心中,所有人都哭了,這麼大的火誰都不可能逃出去,待在這裡就只能等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天花板上突然破了個大洞,挖掘機的轟鳴聲傳來,緊接著李達的腦袋竟然探了出來。
「喂!你們四個還好?有沒有受傷,我們這就把繩索扔下去,你們堅持住!」
這樣的呼喚聲對四個人來說無疑是天籟,他們來不及細想一直呆在地宮外的李達他們幾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此時求生的本能已經打過一切。
齊跡一把抓住繩索,抬起頭沖著上面吼:「你們找到老大跟星星了嗎?」
大火瀰漫的環境里,李達的臉有些模糊,四個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聽見他猶豫了片刻輕鬆地說:「放心,局長自由安排,你們快點,咱們沒時間了,這裡很快就會爆炸!」
四個人對視一眼,心裡悄悄鬆了口氣,拽著繩子快速的攀了上去。當君之最後一個爬出洞外,腳下的密室已經徹底被大火淹沒……
幾個人在李達他們幾個的帶領下,順利逃出了險境,可是當他們回到地面,卻根本沒有看到叢戎跟喬郁的影子。
君之眼底閃過一絲驚恐,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他猛地撲到入口跟前,卻被李達死死地拽住:「賀君之你瘋了下面馬上就爆炸了!」
君之瘋了似的扯住他的領子,吼道:「老大跟星星在哪裡!?為什麼回到地面的只有我們!?」
李達臉上閃過一絲內疚,但是很快平靜下來,他推開君之的手,冷靜的說:「你都猜到了不是嗎?」
齊跡、歐陽他們也覺察到了不對,紛紛衝過來,「不對,你們根本沒有下去怎麼會知道回來的通道?」
這時地宮下傳來一聲轟鳴,緊接著山河搖晃,所有人跌倒在地,緊接著眼前湧起滾滾黑煙。
「快趴下!要爆炸了!」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緊接著腳下的土地開始劇烈的顛簸起來,剎那間猶如地震爆發。大批的裝甲部隊帶著武器沖了過來,扯著君之、齊跡四個人就往裝甲車上帶。
「放開我!李達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抓我們!?」齊跡使勁掙扎,怒斥著李達。
「地宮已經塌了!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這是局長的命令,你們必須服從!」
「放你媽狗P!你們這幫貪生怕死的小人!局長讓你們來殺西森,不是放著自己兄弟不管自己逃命!」君之一腳踹開挾持他的人,眼睛里赤紅一片。
李達幾個人對視一眼,像裝甲部隊使了個眼色,一大幫人衝上來,拿著繩子和鎖鏈把四個人綁住,扔進了車裡。
四個人不斷地咒罵,可是寡不敵眾,眼睜睜的看著地宮的入口化成一片廢墟……
所有人都哭了,他們扯著旁邊的人瘋狂的怒吼,齊跡咬著嘴唇不停地抽泣:「老大和星星還在下面啊!你們這幫騙子!為什麼不救他們!?快回去,聽見沒有!我命令你們馬上掉頭去救人!」
裝甲部隊帶頭的隊長冷漠的走過來,輕蔑的看了他們一眼,「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少說廢話。不論最後西森死沒死,黎夜星都留不得,這是局長的命令,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舒晴衝上來,抹著眼淚說:「那老大呢?為什麼你們不救人?」
隊長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低聲道:「棄車保帥,出發之前局長親口說過,如果叢戎選擇跟黎夜星一起去見西森,那麼這個人我們留不得。」
死一般的沉默充斥在整個車廂,重案組四個人從來沒有像這樣絕望,他們到現在才徹底明白。
所有的一切不過局長精心策劃的一個局,從頭至尾他都在利用夜星,同時也在考驗著叢戎,無論結果如何,警署都是贏家。
為了贏,他們徹底拋棄了叢戎,一輩子為警署鞠躬盡瘁的叢戎……
***
當天下午,警署在地宮附近的荒地旁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喬郁,他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槍傷和燒傷,但是索性沒有性命之憂,經過三個月的治療已經恢復了意識,可是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三個月後,叢戎的屍體在燒成廢墟的地宮裡找到,發現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已經被燒成了焦黑色,要不是他隨身帶著那把警署定製的銀色手槍,誰也認不出這人到底是誰。
警方用盡了一切方法想要撬開喬郁的嘴,逼他說出當天地宮裡的情況,可是他總是一副木訥的神情,一個字也不說。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跟叢戎同時深陷火海,為什麼他幾乎毫髮無傷,而叢戎卻丟了性命,自此那天發生的事情變成一個永久的謎,多年後仍然被人津津樂道,當然這是后話了。
叢戎慘死,而喬郁安然無恙的事情在整個社會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追問這個年輕能幹的重案組隊長到底因何而死,甚至有不少曾經得到過叢戎幫助的被害人家屬,聯名上書要求警方徹查他的死因。
最後,局長迫於壓力,同時懷著將西森所有手下一網打盡的私心,硬是把罪名全部推到喬郁頭上,以他故意謀殺叢戎為由向法院提起了公訴。
站在最高人民法院的審判席上,喬郁面無表情的聽著法官宣布判決書,眼底沒有四號波瀾,好像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黎夜星,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一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旁聽席上重案組的所有人都到場了,他們知道喬郁是無辜的卻沒有一點辦法救他。叢戎跟他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他們不相信喬郁會真的殺了叢戎,可是證據就擺在眼前。
因為,喬郁親口承認是他故意引叢戎進入地宮,聯合西森合夥殺了他,後來他跟西森內訌發生了爭吵才點爆了炸彈,自己逃了出來。
重案組的人失去了叢戎,不想再失去喬郁,可是當天在地宮裡他們都被陳音擄走了,誰也沒有親眼看到那天發生的事情,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喬郁被判刑。
帶著手銬和腳鐐的喬郁站在那裡,額前的頭髮擋住了悲傷地眼睛,當聽到「死刑」兩個字的時候他甚至還勾起了一抹解脫的笑意。
他在心底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在手心裡的指尖冰涼一片,還略微發顫。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活下來,他最後的記憶仍然停留在西森引燃導線那一刻,剩下的所有都模糊不清,他記得最後叢戎把他緊緊摟在懷裡,一遍一遍的低聲說:「我愛你」
聲音彷彿還徘徊在耳邊,那麼低沉,彷彿用盡一生去訴說,可是為什麼睜開眼睛,自己還活著,他卻被燒成了灰燼……?
一滴眼淚掉下來,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吭一聲。
所有人都在問他,「為什麼你活了叢戎卻死了?」,是啊,為什麼活下來的偏偏是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誰救了我,為什麼我連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他焦躁的抓著頭髮,消瘦的臉上蒼白一片,所有人都在逼他說真相,可是真相是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命大,在鬼門關里走了這麼多回,做了這麼多壞事,可是老天卻不稀罕他的狗命;叢戎一輩子光明磊落,卻死的這麼慘,老天是多麼不公平……
勾起一抹冷笑,要不是叢戎他早就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局長既然存心要除掉他,不如就這樣死了也好,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親手殺了叢戎,一切的罪惡和罵名都自己來背,反正他早就生無可戀。
喬郁拒絕了一切律師援助,沒有進行任何辯護就乾脆利索的被判了死刑,在等待刑期的日子裡,時間慢的像粘稠的漿糊,凝固了整個世界。牢房裡有一面二十厘米不到的小窗戶,從裡面往外看能看到一小片綠色的梧桐樹葉,每當午後的陽光透進牢房,他總會想到叢戎。
午後的陽光沒有上午的刺眼,和煦的灑在臉上,暖洋洋的像叢戎的微笑。以前叢戎總是抱怨案子太多,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兩個人總是湊不到一起過二人世界,現在喬郁終於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消耗,身邊卻沒了可以說話的人。
一年的時間太多漫長,當有一天他起床之後竟然發現自己想不起叢戎的臉,記憶力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變得模糊一片,甚至叢戎臨死前說的那句「我愛你」都散落在空氣里,一伸手就被吹散了。
當葉子終於枯黃的時候,行刑的日子也到了。
這一天喬郁起得格外早,半個饅頭就著半截胡蘿蔔鹹菜,他吃的津津有味,想到自己終於解脫了可以見到叢戎,他竟然高興地手心微微冒汗。
鐵門打開了,兩個帶著警帽,穿著制服的獄警,幫他戴上手銬,帶著他除了牢房。天空一片漆黑,東邊略微擦出些亮光,臨死前的壓抑讓所有人都沉默不言。
「AE472號,你的家人來找你。」
一位警員急匆匆的趕過來,喬郁猛然一頓,有些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按道理說行刑之前,死囚犯是可以見一見自己的親人的,可是喬郁沒有親人,西森這個冒牌「父親」死了之後他就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所以當他聽見有人來看他的時候,他真的很驚訝。
兩個獄警點點頭,帶著他走過迴廊,當路過探監室的時候,喬郁有些詫異的問旁邊一個人:「難道不是在這裡見家屬?」
兩個人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徑直把他帶進一間完全密封的房間,喬郁回過頭剛想說話,鼻子上突然蒙上一塊白色毛巾,他猛地一頓,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
「新X社報道,震驚全國的警署法醫謀殺重案組隊長一案終於告破,罪犯黎夜星於昨日上午被槍斃,T市警署稱這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更多後續報道請繼續關注我台其他節目。」
機場候機大廳的大屏電視里,正播報著新聞,大廳里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乘客,旁邊的落地玻璃窗外,一架架飛機正在井然有序的起飛。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抬頭看了一眼新聞又重新低下頭,他的身邊放著一個輪椅,椅子上坐著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滿臉皺紋鬚髮盡白,閉著眼睛神色十分疲憊,顯然是大病初癒不久。
男人幫老人整理好身上蓋得毛毯,抬手看了看手錶,聽見喇叭里機場小姐提示的登記信息,拿著兩張機票推著老人走進了登機口。
坐在飛機里,空中小姐推著餐車過來,看到一直昏睡的老人問道:「先生,請問需要幫這位老先生那一張毯子來嗎?飛機里的冷氣很足,他這樣一直睡著,可能會著涼。」
中年男人回過頭,看了老人一眼,笑著點點頭:「好啊,謝謝你了。」
空姐笑著點點頭,轉身走了,可是心裡卻有些犯嘀咕:這男人看這老頭的眼神怎麼這麼怪,好像是……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一樣溫柔!?
她被自己這樣驚悚的想法嚇到了,在心裡呸呸呸好幾聲,我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連七八十的老頭子都YY起來了,罪過罪過……
中年男人接過空姐手中的毛毯幫老人蓋上,還細心的捋了捋他花白的頭髮,眼神出奇的溫柔。
這時老人睜開迷濛的眼睛,有些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差點沒跳起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驚悚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男人帶著笑意看了他一眼,悄悄地把頭湊過來低聲道:「你醒了?」
老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戒備的說:「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男人噗嗤一聲笑出來,接著一把抓住他的手,在手心裡一筆一劃的寫下兩個字,一瞬間老人愣住了,接著渾濁的眼睛迅速湧出了淚水。
「叢……你還活著……?」
「噓……」男人神秘的挑挑眉毛,「佛曰不可語,你什麼都不要問,我們下了飛機在說。」
老人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臉,眼睛轉了好幾下,努力了好久才把一肚子話咽進嘴裡。他看了看男人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拉過那人的手寫到:「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男人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在他手心慢慢的寫:「我們該謝謝陳音。」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你猜。」
原來中年男子就是叢戎,而那個年老色衰的糟老頭當然就是喬郁,兩個人明明有一肚子話要說,可是卻因為身份敏感什麼都說不了,只能忍著熬到飛機降落。
當飛機終於著落,叢戎推著偽裝成老頭的喬郁走出機場,一股鹹鹹的海風吹過,眼前是一片蔚藍色與白色相間的畫面,燦爛的花朵,純白的屋頂,藍色的大海,地中海的氣息撲面而來。
喬郁緊緊地拉住叢戎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他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竟然哽咽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裡是……愛琴海?」
叢戎點點頭,從背後摟住喬郁,低聲說:「我答應過我要給我一個家,所以我帶你來這裡還你一直想要的自由。」
喬郁眼眶全紅了,鼻子里酸澀一片,他抓住叢戎的領子說:「你低下頭,讓我摸摸你的臉。」
手下的皮膚觸感僵硬,一看就是易過容,他多想扯下這層偽裝親眼看看叢戎,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沒死?我明明被判了死刑,為什麼一轉眼卻坐在了飛機上?那天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情?你怎麼逃出來的?」
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環炮一樣扔過來,一下子讓叢戎措手不及,他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真的很像十萬個為什麼哎,這麼多問題我到底要先回答哪個啊?」
「說不清就一個一個的說!」
「好好好,這事說來話長,但是歸根結底就一句話,陳音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喬郁詫異的挑起眉毛,「我剛才就想問,這些事怎麼會和陳音有關係?他跟西森是一夥兒的,怎麼可能幫我們?」
叢戎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娓娓道來:「那天西森引燃導線之後,你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我腿也受傷了,當時真的以為死定了,結果陳音突然出現了,他用石頭把西森困在密室里,然後帶著我們走到最外邊的石室,順著暗流的方向遊了出去,所以咱倆才沒被燒死。」
「他像來狡猾陰險,會突然這麼好心?」喬郁還是很疑惑。
「他的人雖然性格很偏執,但是歸根結底還有些良心,他本來以為咱倆必死無疑,結果後來發現西森快死了,所以乾脆殺了西森順便救了我們,送個順水人情。他從來沒想過殺你,只是因為西森的原因不得不跟你對立。」
「就算是這樣,你後來去了哪裡?警局找到的那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叢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陳音知道警局會派人找我們,就找了一具別人的屍體扔進地宮,又拿走槍冒充我。他本來是想抓走我來威脅你,把之前兩人的恩怨一筆勾銷,所以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結果誰想到局長竟然這麼陰險,直接誣陷你殺了我。當時我身受重傷,等醒了才知道你竟然被判了死刑,心裡絕望的快瘋了,結果還是陳音幫了我。」
一連串重磅消息砸下來讓喬郁措手不及,他再次瞪大雙眼驚叫:「天那,你不會讓他給我易了容?!」
叢戎苦笑一聲,無奈的點點頭:「我暗中打探到那天帶你去法場的那兩個獄警,打昏了他們,又讓陳音找了兩個教徒易容成他們的樣子帶你走,順便把另一間牢房的死刑犯易容成你的模樣帶進了法場。」
喬郁長大了嘴巴,看了他好半天才從嘴巴里擠出一句話來:「叢戎,你知法犯法到這地步就不怕死?」
叢戎低下頭親昵的掐了掐他的臉,笑眯眯的說:「為了你這個混蛋我早就不要命了,我當時就告訴自己,我他媽的要是不把你撈出來就陪著你一起吃槍子,操~」
剩下的事情喬郁差不多都能猜到了,既然陳音的易容出用的出神入化,那麼幫兩個化裝成現在這副樣子也沒什麼不可能,更何況他的教徒遍布全天下,順便造兩個假的身份,再弄個出國護照更是小菜一碟。
所有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喬郁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大喜大悲過,今天之前世界慘淡昏暗的像是走到了末日,而今天站藍天碧海的愛琴海旁邊,叢戎卻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這樣的喜悅和感動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
經歷過太多的悲傷之後,突然面對這樣巨大的驚喜,喬郁只覺得胸口滿滿的,他回過頭摟住叢戎的脖子:「我不敢眨眼,真怕這一切都是做夢。」
叢戎低下頭用自己的鼻子蹭蹭他的額頭,笑著撫摸著他的頭髮:「傻瓜,你沒做夢,什麼叢戎,什麼警署,都統統去見鬼,我說過咱們倆不能再分開了,上天入地,我們都必須在一起。」
喬郁笑了,眼淚砸下來,沾濕了衣領,他用力的點點頭,「以後我們怎麼辦?」
叢戎哈哈一笑,「什麼怎麼辦,你人都被我拐來了,還想紅杏出牆改嫁啊?」
「去你媽的!」喬郁破涕為笑,踹了他一腳,接著像是想到什麼,「哎,你說陳音到底為什麼幫咱們?」
叢戎糾結的抓了抓頭髮,一把拉過這個愛問十萬個為什麼的「寶寶」狠狠地親了幾口:「還能為什麼,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他是給自己積陰德呢,是不是老婆?」
「去你大爺的老婆!」
喬郁這次狠狠地炸毛了,他也不顧自己現在一副七八十糟老頭的模樣,抬腿就往叢戎命根子上踹,力度之狠辣手段之高超絕對讓人嘆為觀止。於是,在藍天白雲爛漫無處不在的愛琴海街頭,就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追著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滿街跑的荒唐畫面。
外國友人張大嘴巴,為這對「黃昏戀」暗自祝福,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忘了從哪本詩集中讀過這樣一段話:「你之所願我願赴湯蹈火以求之,你知不願我院赴湯蹈火以阻之。」
叢戎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準備哪天寫在情書里,偷偷地告訴喬郁,當然這是后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