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雄鷹歸巢

前方的山頂就是與海軍陸戰隊會合的地方，楊文豐關閉了電子導航地圖，左手抓住樹枝正要上山，突然，手腕上手錶的玻璃鏡片上有道紅光一閃而過，這是激光瞄準具射出的激光束！他機警的就地一卧，就聽見「撲撲」兩聲，剛才站立的位置上有兩顆子彈悄無聲息地沒入土裡。

楊文豐剛要探頭查看情況，又有兩聲輕微的聲響，他趕緊一縮頭，頭頂上又有兩顆子彈穿過！他掏出手槍還擊了兩槍，縱身躍向另一處土堆，接著兩顆子彈射中他身後幾公分的地方！他只有一動不動的卧在土堆後面，只要他稍有動作，敵方的子彈就會以精準的彈道壓制他。由於敵方的狙擊步槍安裝了消聲器，既無法從其槍口的火焰判斷敵人的位置，手中的P99也無法與裝有夜視儀后和激光瞄準具的狙擊步槍相對抗。

楊文豐就這樣被敵方一個狙擊小組用火力壓制著退路，一動也動不了。就在這危急關頭，身後的山頂傳來清脆的槍聲，楊文豐一聽，心裡驚喜萬分，原來這槍聲正是88式5.8毫米狙擊步槍射擊時特有的聲音，伴隨著5.8毫米自動步槍急促的槍聲，敵人的火力被壓制下去了。

楊文豐起身向山頂衝去，他顧不得右臂傷口的疼痛，兩隻手不停地抓住樹枝，借力向山頂奔跑著，敵方的子彈在他身前身後散布著，但很快又被我方更密集的火力壓制住了。

楊文豐抓住時機奮勇登上山頂到達我方陣地，「鮑隊長，雄鷹一號奉命完成任務，向你報到！」鮑栓柱一把握住他的手，洋溢著軍人豪爽的熱情：「雄鷹一號，歡迎歸隊！」說完，扭頭對報務員下達命令，「呼叫機長，我們要回撤了。」

「雄鷹二號！雄鷹二號！任務已完成，請儘速回巢！」

「雄鷹二號明白！」

不一會兒，地效飛行器從藏身的岩石灣里滑了出來停在海灘上，鮑栓柱立刻下令：「留下四人堅守陣地，其餘隊員保護雄鷹一號同志撤下去！」

「是！」

除了鮑栓柱和三個隊員留下來之外，其餘的隊員掩護楊文豐撤到海灘上，鮑栓柱見隊員們撤到海灘上后，他和隊員們各用一個彈匣的子彈不間斷持續射擊，完全壓制了敵人的火力，射完彈匣里的子彈后，他們四人交替掩護著迅速地撤回到地效飛行器上。地效飛行器正在加力起飛時，從西南的上空衝出一架「眼鏡蛇」武裝直升機，武裝直升機向地效飛行器發射了一枚導彈，地效飛行器上的告警器立刻響了起來，機長一邊啟動紅外干擾系統，一邊做規避飛行。由於事發突然，紅外干擾系統還沒完全發揮作用，地效飛行器的左發動機給導彈擊中了，失去一個發動機的地效飛行器仍頑強的飛行著。

武裝直升機里的操控人員沒有擊毀地效飛行器，立刻重新鎖定目標，準備又要發射下一枚導彈，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關頭，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西南的山崖上，她扛著一具攜帶型防空導彈對準了武裝直升機，那女人扣動發射按鈕，導彈從彈筒里飛了出去，擊中了武裝直升機，一陣爆炸聲，直升機變成了空中的一團火球。

橘紅色的火光映在那女人嬌美的臉龐上，她看著飛行中的地效飛行器，喃喃自語道：「欠你的已還了你。請……一路平安！」

「呵，胡長官此時此刻挺像望夫崖上的妻子在祈福遠航的夫君平安歸來。但是，你肩上的便攜飛彈太煞風景了，完全破壞了這『溫馨浪漫』的一刻。」隨著這說話聲，一束手電筒的強光照在女人的身上，一個男人一手持著手電筒、一手握著手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女人的身後，「只是可惜的很，你胡麗蓉站錯了位置表錯了情，我現在就以叛國通敵罪處決你！」

「鄭長官為了這一刻費了不少心吧？」胡麗蓉扔下發射筒，轉過身便看到鄭長榮猙獰的一張臉，「鄭長官用不著這麼緊張，現在的局面完全由你掌控，大好形勢下可別我這個叛國者沒死，你卻因緊張過度憋死了。」

「快要死了，嘴巴還這麼惡毒。可別惹惱了我，否則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鄭長榮嘴上說著狠話，口中卻貪婪地吸入新鮮空氣，剛才一路跟蹤下來大氣也不敢喘，這讓他憋壞了，肺葉補充到的大量氧氣讓整個人都清爽起來，他忽然警覺起來，眼睛死死的盯在胡麗蓉正在拔槍的手，「不想送命就別輕舉妄動！你可以掏出槍，但是得乖乖的扔過來，我警告你，膽敢耍什麼手段，就別怪我不客氣！」

「那我怎麼敢！」胡麗蓉媚笑著伸手掏出手槍，非常謹慎的用拇指和食指叼著槍柄。

「***！死到臨頭還這麼風騷。」鄭長榮心裡咒罵著，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把槍扔過來！」他把手電筒的強光全聚焦在胡麗蓉持槍的手。

「遵命！」胡麗蓉說完，一甩手把槍扔了過去，她的確是謹慎的，手槍拋過去的角度及速度都是恰到好處，只要伸手就能接得到。

鄭長榮下意識猶豫了一下註定是他一生中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他居然伸手接住胡麗蓉拋過來的PPK，胡麗蓉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冷笑，緊接著就以迅疾的動作沖了過來……鄭長榮暗叫一聲：「不好！」就在他停頓的一瞬后，他立刻舉槍就射，但這是右胸卻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隨即聽到一聲溫柔的耳語：「長官，我送你一程吧。」

鄭長榮就覺得渾身酸軟，一陣強烈的睏倦讓他的反應有些遲鈍，可他的思維還沒中斷，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瞬，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侵蝕了大腦，思維也有些紊亂，當他哆嗦著把手電筒轉向胸口，在手電筒自下而上的照射下，他臉上露出無比駭人的驚恐，那是因為他看到自己胸口上已被插入一隻匕首！

驚恐驅使鄭長榮本能的發出絕望的叫喊，可一股鮮血湧上喉頭壓迫著聲帶，他想把這股血咽回去，但胸腔內強大的壓力讓他的努力化為泡影，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了出來……「你這個……叛國……者，膽敢……謀害……長官，我不會……放……過……你，做……鬼……都……不……放……過……你……」他說完最後的遺言，再也支撐不住壯碩的身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胡麗蓉轉身撿起發射筒，她用紙巾仔細的擦拭發射筒，擦拭完后，她把發射筒放在鄭長榮身邊，拿著他快要僵硬的手指在發射筒上按上指紋，最後把他的食指塞到發射按鈕上。做完這些，她想了想，撿起掉落的手電筒放在鄭長榮身邊，「長官，讓這束亮光伴你在黃泉路上一路坦途吧。」

鄭長榮看著這一切，聽著這一切，但卻無能為力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和精神都已麻木了，他太困了，不想閉上眼，可又不得不閉上眼。

此時的地效飛行器駕駛艙里閃爍的告警等燈夾著報警聲刺激著每個人的腎上腺素，大家的心都綳得緊緊的，氣氛異常緊張。

「主控故障，現在改用人工駕駛。報告損毀情況？」機長通過送話器詢問副駕駛。

「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三十九、百分之三十七、百分之三十五！！油箱破損在漏油。注意減速！過大的震動會導致破損的油箱出現更大的裂縫。」

「明白。」機長一邊回答一邊用力穩住操縱桿，左發損毀加上主控故障，少了電腦輔助使得人工駕駛要耗費更多的體力。

「主駕，這樣極耗體力……」副駕駛看著機長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說，「為了合理的分配體力，我請求每隔五分鐘輪換駕駛。」

「駁回請求。我能行！」機長倔強地說。

副駕駛苦笑一下，接著向總部呼叫，和總部一通對話后，他立刻向機長通報：「已聯繫上總部，這是這部傳回的重新制定的衛星導航航線，跟著新航線飛就是了。」

「明――白！」

等緊張的氣氛稍事緩和，楊文豐問：「副駕，地效飛行器的狀況如何？」

「左發損毀，右發正常，可以飛行，但要犧牲速度減速飛行。油箱被彈片擊中，漏油太多，不可能有足夠的油料返回基地，我已向總部請示過，總部已下令潛伏在前方十海里處我軍的潛艇接應我們，現在正引導我們前去。」

「那太好了！」

楊文豐和鮑栓柱相視一笑。機長扭頭看著他們，擠出一絲笑容說：「你們放心，我會安全的把同志們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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