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王者之尊

第一百零三章 王者之尊

()一行人走向漁父島的中央,雖然島上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在島的四周都蹲守著拿著高倍望遠鏡和對講機的警衛,可見荒井德仁對這次會見還是經過精心準備的。一路上矢島和龍生有說有笑,先前龍生言語間還有些謹慎,之後就放開了,兩人交談甚歡,很快回到以前親密無間的狀態。美智子和秀志故意落在後面不去打攪兩人的互動,他們自然樂見龍生能夠在矢島的引導下早些恢複信心,同時也對矢島這個禿頂老頭另眼相看了,他沒有刻意對龍生講教條似的大道理,而是用兩人過去親如父子的關係融化龍生這五年多塵封的心扉。

這會就看見島中央那座西式風格海倫山莊,美智子感興趣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座神社,她向秀志示意了一下,秀志自然也被神社吸引了,雖然神社不大,但也與別的神社沒什麼區別,只是袖珍了些,烏七八黑的鳥居,神社兩旁的石制守護獸,垂掛在鳥居門上的注連繩,雖然經過幾百年歲月的侵蝕,其木製的建築都還保持完整,只是龍生剛才的敘述讓這座不起眼的神社平添了一絲神秘。先入為主傳說也讓人心生敬畏,理性與感性並重是人類的一個特徵,有時他們無視理性的事情真相,卻寧願選擇感性的認同。這就是人與動物間的不同,動物的喜怒哀樂都會是理性的表達,而不會被感性支配,感性是人類長期進化后的特有思維方式,更能使大腦產生更多的活躍思維,雖然導致人類貪婪不知足,但是這種不知足也客觀的推動了人類邁向科技的新時代。

一行人很快來到海倫山莊,美智子拿出拜帖遞給矢島,矢島拿著拜帖向美智子致意:「請您稍等!」

龍生向美智子解釋道:「津成會長,您稍息片刻,矢島前輩很快就會出來相迎的。」

美智子笑道:「無妨,無妨。一路艱辛的趕到這裡,何必又在意這一時。」

龍生急沖沖跟著矢島進了海倫山莊。

大廳的陳設依舊是他記憶中的,他不用觀察就知道每一件中國宮廷瓷器和西洋油畫以及父親親手培植的盆景擺放的位置,大廳的兩旁端坐著山口組各分組的頭目,各頭目齊刷刷起身鞠躬道:「二少爺安好!」

龍生趕緊回禮:「有勞各位記掛,我一切安好!」

那些頭目坐下后,眼光毫無避諱的審視著龍生,他們眼神甚至有些貪婪和惡毒,就像一條毒蛇在發起攻擊前謹慎的用雅各布森氏器官感知獵物的弱點,然後準備致命的一擊!當然龍生不需要擔心這些,他知道這些頭目是在考察他們裝備投資的對象值不值,因為面對強大的隆久,這些人是不會抱任何的僥倖心理去賭一把的,因為他們還沒到明裡與隆久決裂的時機與致勝的本錢。

龍生疾步來到大廳正中端坐的父親,父親比過去消瘦不少,他握著的一根手杖更表明他的健康正在歲月摧殘下被無情一點點的剝奪。

龍生有些不忍,他眼眶一紅,前進的兩步垂首低語道:「父親,龍生回來了。」

德仁眼光閃動著少有的溫情,他擠出一絲笑容說:「五年時光恍如夢境,這些年委屈你了。」

龍生回道:「換個環境就得去適應它,抱怨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既然在路上行進,哪怕是被暫時的困在原地,也會相信自己會走出困境,因為任何理由都不會阻擋我前進的步伐。人要活下去,就要堅定的走下去!」

「好!不愧為我家荒井家的次男。」德仁緊緊的握著龍生的手,「『人要活下去,就要堅定的走下去!』這個『堅定』用得妙,人活著就要有骨氣、膽氣和豪氣,遇到挫折就如喪家之犬焉能成大器?」

「父親是龍生一生仰慕的楷模,龍生不敢奢求什麼,也自知天資愚魯,難及父親成就十之一二。我能夠做到的就是不輕言放棄,能做到兩分,就不會完成一分。」

「好!你能領悟這些,我很欣慰。有些人面對暫時的挫折很快的自甘墮落從而自暴自棄。而那些堅強的人會把挫折當做磨礪自己的時機,被冷凍的雄心壯志不是讓你沉睡不醒,而是讓你等待春天的到來,有耐心等待的話,哪怕冬季如何漫長,都會迎來生機勃勃的那一天……」

「父親,我會儘力去做好,如果說以前沒有機會,這會我絕不會放棄的!我不去與別人爭什麼,只是屬於我的我絕不會讓它再度失去的,我會用榮譽來捍衛這一切!」

德仁笑笑說:「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別人搶是搶不去的,別人拿了不該拿的,時間長了終究是個累贅……有些事不妨學會暫時忘記,你越覺得重要,別人就越覺得有用,你要是覺得無所謂,別人也會覺得原本當金子的物件就會是個鐵疙瘩。與人相爭武力並非第一等的選擇――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兵法中最高的境界!」

龍生躬身回道:「父親,我會記住您的教誨。」

「好了!」德仁站起身來,「再不出去迎接香川會的津成會長,我們就太失禮了!」

隨後海倫山莊的正門洞開,山口組各組的頭目依舊以兩排隊形出去,這些人相同是缺少一根小指(山口組會員正式入會之前,都要切斷自己一隻手上的小拇指送給大哥來表示自己的忠誠。),衣襟前常掛著菱角形金針飾物(這個是以菱形的「山口」2文字做為幫徽),雖然這些頭目衣著很正式,但是有些人延伸到手腕乃至與整隻手掌的描龍刺青說明他們黑社會的身份。而後才是龍生攙著父親來到玄關處。來到玄關處時,德仁大笑著扔開手杖,快步徑自再到美智子兩人面前,德仁向著美智子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兩位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老朽正是山口組五代目組長――荒井德仁。香川會三代目會長津成美智子,您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今日有幸能夠一睹尊容。津成會長高義遠播,老朽感佩之至!今日又送來龍生與老朽會面,能在老朽油盡燈枯時見上龍生一面,老朽感激涕零……」

美智子和秀志趕緊回禮,美智子說:「德仁前輩言重。吾輩行走江湖行事仗義乃理應之事,晚輩資歷尚淺,哪及德仁前輩之萬一。德仁前輩德高望重,龍生肝膽俠義,我們與之結交深感榮耀,德仁前輩無需再提及謝意。」

德仁起身後,龍生趕緊過來遞上手杖,德仁對龍生說:「龍生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你要是渡過此次難關,日後命理一定平順安穩,必有一番作為。日後若有成就,你要記住津成會長的恩澤!」

龍生回道:「父親教誨銘記在心,這一路的行程危機重重,津成會長和中川君都與我一起並肩戰鬥,彼此間的互動就像流淌著同樣血液的自家弟妹,這種情感已經深深的烙進了我的心裡,只要我龍生能睜開眼看著這個世界,我就忘不了津成會長的恩澤。」

美智子笑道:「其實我也沒那麼高尚,我也是為了制止最近緊迫的時局才實行這一計劃的,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德仁說:「我年長津成會長,也見過不少年輕的才俊,像津成會長這樣的奇女子可是鳳毛麟角,一個女流之輩竟然把香川會經驗的紅紅火火,這份能力和魄力就連那些人男人也自嘆不如的。」

美智子依舊保持著優雅的風度:「德仁前輩美譽讓美智子羞臊難當,比起前輩縱橫江湖數十年的風采,美智子只能算是偏安一隅,何況荒井家的長男、次男都十分的優秀,女兒家終究是女兒家,雙肩難以承受負重的。」

德仁不以為然:「荒井家的長男、次男何曾真正的獨立過呢?在羽翼下成長終究還沒到獨立的那一步。不像你津成會長,之前只是一個優雅的畫師,雖然在社團長大,卻沒真正接觸過社團事物的核心,你卻能在短短三年內把香川會打造成關東實力上升最為強勁的社團,你駕馭全盤的超強能力就足以說明一切。」

美智子咧嘴一笑:「德仁前輩說的我都有些臉紅了……」

德仁正色道:「以我的身份,放眼江湖,還沒有任何人值得讓我去奉承他!我只是實話實說,其實津成會長心裡不也是這麼認可自己的嗎?」

美智子捂著嘴笑著,心裡卻暗暗佩服這個老頭目光如炬的老辣。

龍生趕忙介紹起秀志:「父親,這位是中川秀志,這次成功的營救一是關東二十日會謀划,二就是全憑中川君一己之力救得我出獄。」

「果真如此?」德仁盯著秀志問。

「哪……哪裡……」秀志笑的有些窘迫,「我只是按照計劃行動的,這全憑我們會長全盤策劃,精心組織,我只是按著計劃執行就完事了。」

德仁很認真地說道:「計劃再好也比不上臨場應對之策,計劃總是死物,而事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而且任何一個微小的應對失誤都會導致整個計劃失敗。如果謀划是一場宏觀的戰略框架,那麼執行計劃就是一場微觀的戰術博弈,面對瞬息萬變的形勢,不能洞悉其中的危險和時機,果斷選擇出擊,那麼再好的謀划也只是紙面上的死物。能夠掌控這一切的才是另一個戰場的戰略大師,這種集智慧與膽氣於一身的特質不是每個人能做到的,這樣的人才是鳳毛麟角萬金難覓的人才。年輕人,未來是你們的,好好把握現在,就會擁有未來……」

「是,是。德仁前輩太抬愛了!」

秀志雖然擠出一絲笑容,但是心裡卻在抽搐,這個老頭太精了,只見一面就差點道破他的本來面目。美智子和龍生情緒上也出現了一絲變化,德仁的話讓他們若有所思,表情也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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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海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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