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太虛窟
下一刻,不待黃毛少年回神,輕語已經直接把人從地上拉扯了起來,直接打斷了對方的痴迷幻想。
「護神宗啊,現在都大晚上了,還是別做這種白日夢了,說到底,那兒真有那麼好嗎……」
至少就輕語目前的感受來看,談不上對那個天下第一大宗有什麼好感的,這總會讓她回憶起惡人谷,回憶起關在那兒的人,以及昔人里肉身被啃噬撕咬的痛。
黃毛少年從地上被迫爬起來,雖然對輕語藐視護神宗的行為心有不滿,但又不怎麼敢發作。
「姑奶奶,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兒?」
「帶我去後山!找人……」
輕語並不想和一個已經被洗腦的信徒,去爭論對方所信仰宗門的好壞。
這本就是沒什麼意義的事情,即便自己爭贏了,讓對方甚至知曉了金丹的真相,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讓對方的信仰崩塌,對自己來說也不會產生任何好處。
輕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黃毛少年也必須還得給她繼續帶路才行。
隨即,輕語的話也果然讓對方立馬回神,黃毛少年如夢初醒,彷彿被人當頭潑了一大盆冷水——
「后、後山?姑奶奶,你真的要去啊……」
輕語不置可否,直接抬腳踹了他小腿一下,催促對方走在前面帶路。
黃毛少年卻似不相信一般,繼續開口道:「你怎麼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啊?你知道得罪咱們穿心門的下場嗎?而且,後山可是護神宗大人們的地盤,這你也敢得罪?!」
無可否認,眼前的這個女修在黃毛少年眼中,的確是比他自己厲害一百倍的。
他之前瞧著對方舉動詭異,誤以為她已經是金丹期得修為了,但實際上卻不過是一個剛築基的小散修罷了。
就這點本事,究竟是誰給她的勇氣,讓她跑來的穿心門搗亂救人的?!
黃毛少年開始懷疑輕語的腦子是不是壞了,輕語卻神色如常地瞥了他一眼,語意威脅道:「讓你帶路就帶路,你問那麼多做什麼,真不怕知曉太多了之後會惹麻煩的嗎?」
黃毛少年在輕語的注視下,當即在夜色中打了個寒顫。
雖然他已經在盡量讓輕語感受到所做之事的愚蠢程度了,但想要讓輕語打道回府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輕語不是在開玩笑,在他如今的立場來看,也只有「幫」和「不幫」這兩個選項而已,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能去左右的。
「帶路……就帶路吧,」黃毛少年不得不收了自己的聲音,外帶有所顧及地說道,「但後山我也沒去過,進不進得去得另說。」
「知道怎麼去那兒的路就行了,」輕語也隨即沖他安撫地笑笑,「我不會為難你的。」
黃毛少年瞧了輕語的笑容后,反倒更是心驚膽顫了起來,趕緊挪開了視線,乖乖地在前面帶著路。
輕語雖然解開了對方的穴道,讓黃毛少年能夠正常的開口說話了,但卻並沒有解開已經被封鎖了的關鍵穴位,對方現在是不能夠運轉靈氣了的。
在外人看來,二人也僅僅是在山間里正常地趕著路而已,然而,就在看似一切如常的表面之下,一把冰冷的雪花飛刀卻一直懸在黃毛少年的後腦勺上。
夜色毫無疑問給雙方帶來了最好的掩飾,黃毛少年拖著滿身的傷痕,似乎也沒有那麼顯眼了。
二人在初上山之際,還能夠遇到不少巡邏的人手,最終憑藉著雙方的機靈勁都平安躲了過去,直到行至半山腰,開始朝著後山禁地的位置轉移之後,穿心門巡邏的弟子才明顯地開始變少了起來。這不僅方便了輕語,更是也冒險違令進入後山的黃毛少年,鬆了一口不小的氣。
他是被趕鴨子上架來到此地的,此事若是沒有敗露倒還好,若是敗露了的話,他今後如花似錦的前途怕是得徹底沒戲了。
就在這般忐忑不安之中,黃毛少年領著輕語進入了一道遍布著石窟的狹窄巷道,伴隨著周邊的石窟越來越多,一個轉角之後,一座冷清的殿堂,隨即也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想要從正峰的方向進入後山,便只有通過『太虛窟』這一條路……」
此地巡邏的人雖然變少了,但黃毛少年的聲音卻變得越發謹慎了起來。
他有所顧慮地東張西望了一眼,最終鼓起勇氣,沖輕語開口說道:「姑奶奶,太虛窟裡面閉關修鍊的內門師兄較多,你還是把我夾在我後腦勺上的刀收起來吧。而且,最好不要距離我太近,以防被別人發現。」
輕語盯著黃毛少年頭頂上的黃毛思所一番,倒也沒有反駁他:「也行,這兒靈氣雜亂,修鍊的人也卻是不少。」
在本就充斥著更高階弟子的修鍊之地,倒是的確用不著一些小羅羅走來走去的巡邏的。
輕語雖然大地之主的能力被限制了,但在靈氣感官上還在,通過周圍的靈氣稀薄變動,她便能知道此地隱藏著實力更為厲害些的穿心門弟子在。
不過,這樣的感知也僅僅是輕語單方面的就是了,她體內有神機,即便不用故意收斂氣息,神機在幫她隱藏氣息這種事情也早就掌控得爐火純青了。
她能夠發現此地有人,但別人卻未必能夠發現此地多了個她,一般來說,修為沒有達到元嬰期以上,都是無法徹底掩蓋住自己氣息的。
譬如說,赫連鈺身邊的鶴老和司旭,除非這兩個人自動發出靈氣威壓來,不然,即便是輕語也無法得知他們的具體實力。
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鶴老就是個喜歡跟在赫連鈺身後管這管那的小老頭而已,而司旭,也更像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
毫無因為,他一看就是個學識淵博,並且擁有智慧的人,可沒人會把他同「修道強者」這個詞聯繫到一塊兒去。
輕語如今也是拖了神機的福,之前司旭捏著她經脈檢驗身份的時候也說了,即便是他,也是看不出輕語身上的任何問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