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洗白白
宣墨沒想到浴室里會有人,徒然四目相對,整個人頓時一懵,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卡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著躺在浴缸里的男人,「你,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說一直住在酒店從不回來的么?
不是說跟女主一年到頭都見不著幾面么?
為什麼到她這兒就跟中邪了一樣陰魂不散?
看著她滿臉的問號,秦錚眸底也閃過一絲意外,雖然婚後他一直住在外面,但每逢重大日子他都會在前一天中午回來,然後兩人假作恩愛的一起回老宅。
這一點是兩人早就達成的協議,而朱軒墨也一直很配合,每次都提前做好準備假早早就在家裡等著。
怎麼今天卻像全然忘了似的。
而且還狗膽包天的闖進了他的房間……
壓下眼底的疑惑,他靠著浴缸沒動,打量著眼前衣衫不整面若桃花的女人,薄唇勾出點笑,「你不知道嗎?」
「……」宣墨微微一怔,後知後覺的捕捉到了一絲試探的味道。
之前為了早點擺脫這個男人,她一頓操作猛如虎將原主人設崩得稀碎,估計這一上午的恣意放飛已經成功引起了他的懷疑。
但沒關係。
她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秦總會大白天洗澡……那什麼,您忙著,我就不打擾了。」
含糊其辭,卻滴水不漏,半點挑不出毛病。
宣墨說完轉身就要走,男人低沉慵懶的嗓音就從背後追過來,「等等。」
緊接著便聽見嘩啦一聲——
她下意識回頭,頓時驚得雙眼瞪大。
只見剛才還閑適躺在浴缸里的男人,此時已到浴室中央,一雙長腿正朝她走過來。
關鍵是什麼都沒穿……
「……」請問你在演「浪里白條」嗎?
不過話說這男人的確挺白,膚色冷冷清透,如凍玉一般,隨著他的腳步,晶瑩的水珠從額前的黑髮滑下來,又滾過一塊塊精緻有型的胸肌腹肌紛紛抖落,性感程度遠超那些站在瀑布下的歐范兒男模。
宣墨被這香艷的畫面衝擊得有點上頭,本就滾燙的臉頰徹底紅透,就連身上都好像沒那麼冷了……
她尷尬地別開視線,「還有什麼事?」
男人此時已來到近前,不容分說就牽住了她的手腕,「既然來了,不如洗個鴛鴦浴?」
「……」啥玩意?
宣墨不可置信地抬頭,撞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那雙眼實在好看,狹長漆黑,深邃無底,縱使毫無溫度,也讓人無端想要沉迷。
這種妖孽,難怪原主被虐的死去活來也捨不得放手。
但她可不是受虐狂。
「呵呵,不好意思,我沒這愛好。」她乾笑一聲,邊說邊往後退,想要抽回手腕。
可是從早晨到現在水米沒打牙,又燒得頭重腳輕的,那點力道不像拒絕反倒像欲拒還迎。
秦錚攥著她的手腕沒松,低眸倪著她,「臉怎麼紅成這樣,很熱?」
她燒得腦袋有點鈍,沒看清男人眼中他那抹戲謔的笑,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是有那麼一點,所以你趕快放開我。」
「那就脫了吧,涼快。」
「……」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扯進了男人的懷。
額頭冷不防撞上一堵鐵板般堅硬的胸膛,促使本就脹痛的腦袋頓時更加昏沉。
頭暈目弦里,她仰起陣陣發黑的雙眼,在徹底昏過去之前低聲罵了句,「秦錚,你大爺……」
「喂!」
「你怎麼了?」
「朱軒墨!」
在男人有些焦灼的呼喚里,她恍惚感覺到酸軟無力的身體被攔腰抱起,身體劇烈跌宕,耳邊只剩下失了沉穩的急促腳步聲……
接下來的時間,她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面很冷,冷得牙齒打顫,世界白茫茫的,不見天地,她像是被埋在了冰川雪堆里,跟前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俊臉蒼白,閉著眼睛,像是在流血,烏黑的短髮底下浸濕嫣紅一小片。
不知為何心會那麼痛,她哭著想呼救,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音……
「女士,朱女士!」
耳邊的聲音將她拽出夢境,宣墨汗水涔涔地睜開眼,入目仍是一片茫白,跟夢裡不同的是,她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終於醒了。」
她扭頭,看見床邊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孩兒,手裡拿著電子體溫計探上她的額頭,滴的一聲之後,似鬆了口氣,「燒也退了。」
原來是進了醫院。
宣墨舔了下乾燥的嘴唇,嗓音嘶啞地問:「我睡了多久了?」
「已經睡了將近四個小時。」護士說著放下體溫計,繞到床尾掀起被子。
涼涼的空氣鑽進來,宣墨感覺自己整個下身都暴露在空氣里,她錯愕一驚,在護士握住她腳腕的時候飛快曲起雙腿。
冷聲質問:「你要幹什麼?」
護士被她吼的愣了愣,回答道:「給你上藥啊,撕裂的位置都已經感染了,再不及時上藥高燒還會反覆。」
「……上什麼葯?我哪裡感染了?」
難道自己昏倒時受傷了?
可她沒覺得哪裡疼啊,除了那一處……
她驀地呼吸一滯,抿唇看過去,果然見護士一臉無語的表情。
「……」
秦錚那個王八蛋,居然因為那種事害得她受傷感染進了醫院!
宣墨覺得臉都沒處放了。
她將手背擋在眼睛上,慢慢伸開了雙腿。
然後火辣刺痛了許久的地方,倏地一涼,接著便是被藥水蟄出的更尖銳的刺痛。
宣墨閉上眼睛,整個人被巨大的羞恥感淹沒,心裡又將秦錚的祖宗八代問候個遍。
她感覺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啥也沒幹,盡特么丟人現眼了。
好在護士業務熟練,上藥的過程很快完成,直到腳步聲出了病房門,宣墨才再次睜開眼睛。
慢騰騰坐了起來,拿過整齊擺放在枕側的病號服褲子和一次性小褲穿上,她想去洗手間。
方便的過程也是折磨,她齜牙咧嘴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聽見門口男人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就算你不喜歡人家,也不能這麼禍害啊,先是讓人守了兩年空房,一出手就把人弄進了醫院,可真夠秦獸的。」
「閉嘴!」秦錚的聲音。
「你要是實在沒經驗,就多看看片,那是兩個人的事兒,你不能只圖自己痛快就一味的蠻幹。」
「滾!」惱羞成怒了。
「嘿,哥哥教你做人呢,怎麼不識好歹啊。」
「一個連自己姓向都搞不清的變態還好意思教別人?」
宣墨,「……」
所以她到底是來到了一個怎樣混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