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肖冬曉再次走霉運
梁荊宜拿書下來,在一樓的樓梯口正好遇到了大號歸來的肖冬曉。
「班長,我有事找你說。」
「什麼事?」
「回宿舍了我說。」
給人的感覺是肖冬曉想說,可又羞於出口。
我考,這貨該不會是上次受傷了之後,休息一段時間還沒有完全恢復,今天跑了個三公里,又導致舊傷複發了吧?不然有什麼事,會讓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這種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宿舍,梁荊宜就追問起到底是什麼事?
肖冬曉是那種說話扭扭捏捏又拖泥帶水的性格,班裡的戰友們在吹牛扯淡時,經常說他這人是個「娘娘腔」,還說像他這種人簡直不用去「暹羅國」做變性手術,直接將帶把的切了,改改戶口簿上面的性別就好了。
「這裡......」肖冬曉指指兩大腿根部的腹股溝位置。
不好!難不成真是舊傷複發?梁荊宜心裡暗忖,他把借來的《曾國藩家書》往桌上一扔,趕緊關切地問:「又是那裡又受傷了嗎?」
全班戰友的目光集體瞄準肖冬曉,如果這個「倒霉蛋」關鍵部位再次受傷,可想而知他以後的幸福生活,搞不好會大打折扣,甚至讓人不敢往深處想。
「不是。」肖冬曉回答得很堅決。
既然是這樣,眾人的目光順利遊走。
「我說啊,這小子怕羞呢!」班副張明黎主動接過話茬。
他倆是HN的老鄉,偶爾也會趁著班長不在宿舍的機會,相互之間飆飆家鄉話來聯絡感情,所以算是走得比較近。
雖然各級領導在大會小會上強調指出「當兵的不能拉老鄉」,但是有些東西,你是隔不斷的,更何況HN人也特別看重這方面。
「這裡,還有這裡。」張明黎朝梁荊宜走來,他也是手指肖冬曉剛才的那兩個部位,「都磨得發紅流水了。」
跑完三公里回來,他和肖冬曉是一起去的廁所。
「燒襠?」梁荊宜立馬反應過來。
這種毛病是因為在跑步的過程中兩腿流汗過多,加上ZZ這地方空氣潮濕,給慢慢磨出來的。
他讓肖冬曉把作訓褲拉下來,他想親自驗明正身。
可是這貨像個小媳婦一樣的,磨磨嘰嘰了將近半分鐘,連作訓褲的皮帶也沒解開。
宿舍門被關緊,一點門縫也沒有留,這是為了防止外人突然闖入和隔著門縫偷窺。
「你拉不下來的話,我可要幫忙了......」梁荊宜嘿嘿笑著,佯裝要下手。
班長親自動手,全班的目光又被無情地吸引過來。
抑制不住興奮的李銳飛已經在問「班長你要不要我加強」了。
這個小年輕憋成什麼樣了,他已然分不清性別,居然連同類也不放過。
「別別別,還是我自己來。」連連後退的肖冬曉卸下皮帶,拉下作訓褲,很快草綠色的軍用大馬褲露了出來......
眾人迅速圍攏過來一探究竟,這都是閑出來的毛病。
果然是燒襠!
肖冬曉的兩條大腿內側磨得紅通通的,還破了皮,部分位置好像有血要滲出來一樣。
「班副你去叫張雨彤過來瞧瞧。」
「好的。」
衛生員張雨彤和張明黎不僅是HN老鄉,他倆還是來自同一個縣。以前一個在營直,一個在一連,平時訓練和生活不在一起,接觸不多,但由於是坐同一趟火車來的部隊,所以倆人的私交不錯。
況且自從去年底老兵退伍后,張雨彤從營直調整到一連,倆人正式成為了一個連隊的戰友。
張雨彤很快拍馬趕到,作為一個負責任的衛生員,有病號那肯定是要先裝模作樣地檢查一番。
他雖然不是正宗的科班出生,但是他更願意帶著發現和探索的眼光,去追尋事實和真相。
「脫下來我瞧瞧。」醫生的五字訣「望、聞、聽、問、切」,他把「望」字訣,那是運用得爐紅純青。
宿舍里除了班長和班副站在邊上關心外,其他人已經散去,這種食之無味的風景,也著實沒有什麼看點。
無可奈何的肖冬曉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隨意宰割。
「嗯,是燒襠了,我帶你去營部找軍醫拿葯。」左右拔弄了幾下后,似笑非笑的張雨彤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他還扯了扯肖冬曉的那條軍用大馬褲的邊角,「建議近段時間不要再穿這玩意了,太緊了不利於恢復,讓班長帶你去買兩條寬鬆一點的內褲穿穿。」
「回來了去買。」既然專業人士給出了意見,梁荊宜肯定要執行。
像肖冬曉出現這個「燒襠」的毛病,看癥狀的話,應該不止是一天兩天了,而當班長的人卻馬馬虎虎的一直沒有發現。
這也說明自己平時對班裡新兵的關心和愛護不夠,只想著搞訓練、搞內務,想著如何提高班裡的整體成績,而對那些需要自己傾注時間和精力去做的輔助工作,卻一點也不上心。
出了肖冬曉燒襠這個事,對自己也是個促進,促進自己及時反思在帶兵中的不足,力求在下一個階段進行改正。
肖冬曉被另外倆個HN老鄉一路護送到營部衛生室,營部的孟軍醫給他開了一支抑制真菌的軟膏和兩包散裝的紅霉素藥丸,並囑咐軟膏是早晚各在患處塗抹一次,而那兩包葯是早中晚三次,一次四顆,溫水吞服。
考慮到肖冬曉的襠部不適,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期,梁荊宜便讓他晚上熄燈后的體能,專攻俯卧撐就行了。
這個動作好,只是用到上肢的手臂力量,下半身就是個擺設。
肖冬曉這個慫貨也是倒霉透頂,來部隊沒多久自己閑來無事跳個木馬,結果差點毀了後半生的幸福;今天跑個三公里,又整出個燒襠來;真不敢想像,他倒的第三次霉,又會指向哪裡?
幾天後,徐陳偉為了完成連隊給每個新兵班分配的廣播稿任務,他寫廣播稿的內容就是寫的關於肖冬曉燒襠后不下火線,照常參加訓練的先進事迹。
這篇廣播稿因為充滿了正能量,又很勵志,加上創作者徐陳偉的文采不錯,喧染力十足,所以交上去后,被連隊領導慧眼識珠,作為新兵一連的典型,推薦給了團報道組,由團里的專職廣播員在大喇叭里進行了全團宣講。
本來這是個「癩子兵趕鴨子上架」的糗事,經過徐陳偉捉刀搞了一番藝術加工后,硬生生地讓人見人嫌棄的「醜小鴨」,蛻變成了一隻光彩奪目的「白天鵝」。
而肖冬曉因為這個事,一下子在新兵營成了名人。
這和兩年前的姜貴永是何曾相似。
當年姜貴永去團里參加新兵開訓動員大會,因為手擦褲縫太過投入,導致幾個關節都被擦出血花,班排層次報告后,經文書劉紅星潑墨揮毫加工成文字材料,瞬間讓姜貴永成了一連肯於吃苦的先進典型。
要知道後面姜貴永在二班的訓練和內務衛生這兩方面,簡單就是災難一般的存在。
不過,肖冬曉還是和早他兩年出名的姜貴永不太一樣。
起碼經過徐陳偉筆下生花的一篇廣播稿報道激勵后,他訓練變得積極了,內務標準也有了明顯的提高,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說是脫胎換骨吧,至少也可以稱得上是積極向上的一個兵了。
年青人嘛,也就是那樣,都有一種「給一點陽光,他就燦爛」的虛榮心。
徐陳偉利用這個機會,也順利敲詐了肖冬曉一瓶可樂和一袋花生,但是兌現的期限,定在下了老兵連,畢竟新兵手裡沒錢。
肖冬曉燒襠在班裡也引起了一陣熱議。
聶國政大言不慚地說:燒襠這毛病,在他們AH老家不叫「燒襠」,而是叫做「長疥瘡」,並且他還說這毛病,不是跑步跑出來的,那是因為洗澡太少了,更換內褲不及時所導致的。
反正他說的意思就是得這個病的主要原因,是由於個人衛生沒搞好。
而個人衛生沒搞好,具體展開來講,就是連隊給新兵的洗澡時間不夠。
這麼一聯想起來,梁荊宜頓時覺得這傢伙說話簡直是意有所指,別有用心。
你還疥瘡呢?你還洗澡次數不夠呢?再這麼扯下去,以後你恐怕連腳也沒得時間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