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這招叫做—杠毀人亡
說多了都是廢話。
來吧,直接上才藝。
宗儒麟從地上撈起一把沙子,兩手用力搓了搓,等細沙從指縫間漏盡,他拍拍手掌,就算是給自己鼓勁了。
單杠八練習分為向前過杠和向後過杠兩種動作,一般在不藉助保護帶的情況下,都是選擇向前過杠。
如果選擇向後過杠,必須雙手反抓,也就是雙手反握單杠,這樣會略微安全一些,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最好還是藉助保護帶。
現場沒有保護帶的,用大背帶代替也可以。
宗儒麟的雙手空空,沒有保護帶,他選擇的是向前過杠動作。至於那個向後過杠動作,他當兵四年多了,也是一次都沒有嘗試過,估計有點擔心自己拿捏不準,整個得不償失出來。
在眾人翹首期盼的目光中,他自信地跳起抓杠,拉臂前蹬,大幅度擺浪至後面頂點,猛得又加速前擺......
大迴環向前過杠是藉助臂力和腰力的慣性,向後過杠則是后擺的過程中,藉助和運用臀部的慣性,所以這也算是兩者之間的差別。
二班的新兵們看得是目瞪口呆,之前他們見到的最高練習是七練習,對於八練習這些人是有所耳聞,但是一直沒法見到真容。
今天是個好機會,由老班長親自示範,讓他們近距離感受和一探究竟,所以個個觀摩得很認真,深怕錯過一些細節。
梁荊宜和張明黎分列站在單杠的兩側,做出保護的姿勢。
雖然做八練習,靠人為的保護就是個擺設,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但是,他倆還是站到位了,萬一出現意外,自己又被派上用場了呢?
這個事,那是誰也說不準的。
「注意看,上去了,一個,兩個,三個......」梁荊宜開心地數著。
新兵李銳飛也不甘落後,也跟著大聲數,「四個,五個......」
他知道老班長是他的老鄉,如果不是礙於梁荊宜在這裡,這貨早就上去和人家用粵語拉家常,攀老鄉,套近乎了。
宗儒麟仍然在杠上是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轉,他彷彿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永動機一樣。
梁荊宜也懶得數了,他索性鼓起掌來,新兵們見班長在鼓掌,那肯定是火速跟進。
「老班長,還有沒有九練習的?」傻鳥一樣的李銳飛弄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九練習?這完全沒聽過。李銳飛說這話,完全是腦子裡面有包。
可正在杠上轉圈圈轉到激情澎湃的宗儒麟卻不這麼認為,他邊轉邊說:「有九練習的,九練習叫做『杠上無人』。」
話音一落,他雙臂略微收力,身體擺動的速度和幅度頓時降了不少,只見他一個猛得拉臂,身體就像吸鐵石一樣被牢牢地吸在杠上,雙臂立起,挺腹,身體騰空,雙腳站在杠面,向前高高躍起,啪的一聲,站在兩米的高度,他足足跳出了四米之遙。
跳下之後,他還不忘問一句:「這是不是『杠上無人』?」
眾人紛紛點頭。
其實他這招所謂的「杠上無人」動作,郭鵬永當著梁荊宜的面,也曾表演過,當時郭鵬永雙腳站在杠上,還來了一個敬禮動作。
但在現場指導的宗儒麟批評郭鵬永說,這個動作要不得,搞不好要出事,要出人命的。如今,他也開始搞要不得的動作了,這似乎有點諷刺的味道在裡面。
梁荊宜還想起了那次五班長莫拼也在,對了,莫拼還揭宗儒麟的老底,說他新兵下連后,整個人都是牛皮哄哄的,以為自己能做單杠七練習,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了。
結果飄在杠上,有一次失誤了,導致的後果是臀部重重摔在石頭上,被縫了三針。這些都是宗儒麟不願意被人提及的傷心往事,當然了,就憑他那火爆脾氣,也沒有誰敢當面提。
「還有個十練習呢!」飛出去四米開外的宗儒麟走回來了。
他是精蟲上腦,熱血沸騰,體內的雄性荷爾蒙,瞬間被無限拉升了。
哪裡會有什麼狗屁十練習,簡直就是信口開河,一派胡扯。
新兵對他十練習的說法,也是一頭霧水,這好像是沒有聽過的,但是也沒人提出疑問。
看就是了,看他能玩出什麼不一樣的花活!梁荊宜也想見識一下宗儒麟「壓箱底」的絕活,哪怕他每每想起曾經逞英雄好漢受傷的唐星星,都會心有餘悸。
距離單杠一米開外,他一躍而起,這特么是個前撲的動作,又是一個習慣性的前蹬,身體大幅度擺動起來,可不等身體擺到後面的頂點,他猛得用力來了個雙臂大力拉杆,只聽得「嘩啦」一聲,用來固定四個角的前面兩根拉索,被他強悍的臂力齊齊拉斷,前一秒還立得穩穩的單杠,一霎間轟然倒塌。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宗儒麟下意識地鬆開手,以自由落體的姿勢,狠狠在沙地上砸了個狗啃泥。
如果不是梁荊宜和張明黎死死地拉住那倒塌的單杠,估計這杠將會直接砸在他的身上,試想一下,要是單杠砸在他的腦袋上,這肯定會比倒掛金勾而受傷的唐星星還要慘。
扔下單杠,梁荊宜上前一把拉起啃沙的宗儒麟:「班長怎麼樣?」
「考!」宗儒麟爬起來,即使是樣子有點狼狽,可他的精氣神還是沒丟,他拍了拍衣服上沾的沙子,「我沒事,主要是這單杠不行,質量太特么差了。」
服!梁荊宜對他只能說服了。
吹牛皮吹炸了,還能找出一個單杠質量太差的理由,不知道這人曉不曉得有個成語叫做「厚顏無恥」!
既然你不怕丑,乾脆我再送你一程,梁荊宜意味深長地問:「班長這十練習叫什麼?」
「嗯......」在這個時候問這個燙手的問題,似乎是故意而為之,宗儒麟怎麼會不清楚自己徒弟的用意呢?他是什麼人,老鳥老油條了,想了幾秒后,他脫口而出:「杠毀人亡!」
好一個杠毀人亡,簡直不要太形象了。
我考,這年輕人也是絕了!梁荊宜心底寫滿了佩服。
他不是佩服班長失手了,還刻意找理由來偽裝自己的強悍。
而是佩服班長進入第五年了,還能保持這麼高昂的士氣,有這種士氣傍身,他覺得班長在部隊里還會取得更大的進步,而自己似乎也有了可以繼續追趕的目標。
哪怕追趕這個目標的難度太大,他還是想嘗試一番。
單杠斷了,修理自然是由肇事者負責,這點難不倒宗儒麟,當兵的無所不能。
吃過晚飯,連值班員吹哨通知:各班長帶著班裡的新兵到各單位司務長那裡領取服裝。
每個新兵都分發了一套冬常服、一套迷彩服和一雙解放鞋,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在休息的當天,將穿了一個多月的作訓服換下來給洗了。
當然換裝的前提條件是:必須等到連隊的統一通知,否則想單方面採取行動,那是萬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