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迷惘
襄陽城,漢水邊上的逐月樓。
南空雲和辛鐵丹已經喝了七八壇酒,從正午喝到了月上梢頭。
二人都是性情中人,南空雲雖然比辛鐵丹小了很多,但是豪放性情猶過之。
南空雲不時憶起和流風哥哥在關外的時日,雖然很短,而且十幾年過去了,這些記憶卻是在他心底的最深處。
辛鐵丹也是同樣的心情,覺華島之役后沒多久,就傳來了楚流風的消息,大痛之下病症又犯,以至於這麼多年了,都不敢去想楚流風。
四年前在五台山,聽西海生說起灰衣老人,壓抑在內心深處十年的苦痛,又是變成了歡喜,辛鐵丹第一時間想到的,灰衣老人就是楚流風。
這又過了四年,前幾日在武當山看到了傳說中的灰衣老人,和四年前的是不是一個人,這個灰衣老人是不是楚流風?如果是他,為什麼他不和我們相見呢?
辛鐵丹百思不得其解,心裡很是煩悶,只好舉起酒杯和南空雲碰了一下,二人又是一飲而盡。
這時,漢江中駛下來一條船,船上燈火通明,幾個黃衣人坐在外面,也是在開懷暢飲著。
難道是五行教的人,二人都是仔細看了過去。
船從上游過來,很快就到了逐月樓下面的岸邊。
「靠上去,我們幾個到這酒樓去,添上幾個菜繼續喝點。」
一個黃衣人吩咐到。
砰砰的上樓聲響起,三四個黃衣人已經走上了二樓。
剛好對面有一個空桌,四個黃衣人掃了辛鐵丹和南空雲一眼,旁若無人的坐了下來。
一會功夫,小二端著酒菜送了上來,一個年輕的黃衣人站了起來,捧起酒罈,先給為首的那人倒上,才去加滿剩下的三個酒杯。
「兄弟們一路辛苦了,從大散關到了陝南,一路沿漢水東下。樓主交代的事情我們也都辦好了,在襄陽我們休息兩日,再去武昌,大家都辛苦了。」
為首的黃衣人說到,聲音很低,南空雲二人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另外三個黃衣人站起身來喝了下去,坐下去又聽為首的那人說到:「左良玉現在川東北和八大王張獻忠斗將起來,我們剛好可以在他的府里鬧上一場,看他在那邊還能安心打仗不。」
一個黃衣人接道:「伍壇主親自出馬,哪有辦不成的事,連神衣門的什麼護法都吃了您的虧,武昌這一行還是會馬到功成。」
神衣門的護法,都在這伍壇主手上吃了虧,辛鐵丹心中一驚,神衣門左右護法左乾坤黃逍遙十幾年前就縱橫天下,武功在他們二位前輩之上的,天下屈指可數。
這伍壇主是什麼來歷?還聽到他們說起什麼樓主,這幾人和土行教難道又是一夥的?
四人甚是謹慎,喝了一會,伍壇主似乎看出來對面的獨臂人辛鐵丹和南空雲有些門道,就匆匆結了酒錢下了樓。
伍壇主幾人上了船,解了纜繩,那條船已經向下游駛去。
「大哥,我們是不是跟上去。」
南空雲有些焦急。
辛鐵丹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不急,我們喝好了再去追他們,船就是再快也跑不過我們的馬吧。」
武昌離襄陽差不多六百餘里,馬跑的快,即使路上歇息一晚,兩天時間也能趕到,所以辛鐵丹不是很急。
第三天正午,二人已經過了天門,離武昌不過百八十里的路程了,時值仲夏季節,天氣炎熱,二人的衣裳浸透,看到前面有一片樹林,辛鐵丹催馬走了過去,想著時間還早,先休息一下再繼續趕路,二人就要進入林中,裡面這時忽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南空雲隱約看到,像是兩個人在半里遠的樹林深處舞著兵刃,高呼酣斗著。
辛鐵丹渾不在意,催馬進了林中,南空雲也跟了上去。
離打鬥的兩人只有十幾丈遠了,那二人還是打作一團,辛鐵丹心裡覺得好笑,「雲弟!這裝的也是真像啊,且看他們如何演這齣戲。」
南空雲也是哈哈大笑。
「東廠辛統領,別來無恙啊。」
頭頂上忽然傳來了聲音,卻是讓辛鐵丹有些意外。
二人抬起頭向上看去,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站在樹梢上,隨風飄來飄去,輕身功夫已是相當高明。
辛鐵丹看到不認識,拉住了韁繩,朗聲說到:「閣下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這時林中打鬥的兩人,也停止了打鬥,拎著兵刃走了過來,辛鐵丹這才看清楚兩人穿的也是一身黃衣,心裡更是奇怪。
這時樹上的中年人嘿嘿笑道:「你們殺了我的人,就沒事了嗎?」
中年人說完,隨手向下揚了幾下,一副巨網,已經由上而下罩住了辛鐵丹和南空雲。
南空雲大喝一聲拔身而起,想衝出去,辛鐵丹也連忙貼著地面向旁邊縱去。
南空雲人剛剛衝出巨網,一股大力就向他襲了過來,樹梢上的中年人已經到了面前,南空雲不敢怠慢,雙手運足十成內勁送了過去,還是被那人的大力擊回了巨網。
這時,辛鐵丹也被另外兩個黃衣人逼進了巨網。
「十幾年前,名震天下的楚流風都被這天罡地網困住了,你們比當年的楚流風又如何?乖乖的給我待在裡面吧。」
辛鐵丹驀地想起,當年楚流風左乾坤在寧遠城外被薩獨異困了幾個月的事,難道這中年瘦子也是薩滿教的人。
南空雲這時罵到:「卑鄙小人,弄些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爺爺,有能耐我們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
「剛才不是對了一掌,你也不是對手,你們倆先在裡面待上幾天,好好反省一下,為何殺我土行教的人,且待我再抓幾人回來再來處置你們。」
中年瘦子說完,又是凌空擊出,幾縷青煙射了過來,南空雲和辛鐵丹只覺得一股奇異的味道傳了過來,想運功抵禦卻是覺得提不起半分內力,瞬間二人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