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陳家
「裡面沒有鬧起來吧!」心懷忐忑的石錦繡就靠近了徐姑姑,並小心翼翼地打探著。
「鬧什麼?為什麼要鬧?」徐姑姑則是不解地看向了石錦繡。
「他回來,不是為了替李家說話?」石錦繡就試探著問。
「替李家說話?」徐姑姑一臉費解,在稍微琢磨后,才對石錦繡失笑,「你以為忠勇侯是來替李家打抱不平的?虧得你還是他的妻子,你難道不知道他曾在李家人面前立過誓,無論好壞,他都不會再插手李家的事。」
「若不是這樣,曾得罪過活閻羅的李家人恐怕早就被嚇死了吧!」徐姑姑面帶譏笑地道。
是這樣的么?
石錦繡就表示懷疑。
可當初宇文炎為了她,對付起李家來,可一點也沒手下留情啊!
不過這些並不是她現在想糾結的事,她只想知道,宇文炎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來找長公主,而且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把屋裡的人全都給遣了出來。
宇文炎在長公主的屋裡停留的時間並不長,待他寒霜著臉從長公主屋裡出來見到守在院子里的石錦繡時,也只交代了一句「有空多陪陪母親,她今日的心情不太好」,就匆匆走了。
至於他和長公主談了什麼,隻字不提。
石錦繡就越發好奇了。
可等她跟著徐姑姑進到屋裡時,卻瞧見長公主一個人倚坐在臨窗大炕上,正拿著帕子默默地擦著眼淚,眉間更是有一抹無法消除的郁色。
「娘,要不我讓人去把玥哥兒抱過來吧?」想著宇文炎離開時說的話,石錦繡就試探著道。
因為她知道長公主最喜歡的就是玥哥兒了,每次一見到玥哥兒就樂得合不上嘴。
沒想這一次長公主卻道:「天這麼冷,就別折騰孩子了。我這也沒什麼事,你還是回去忙你的事吧!」
說完,她又看向了徐姑姑:「你也下去,容我一個人靜靜。」
徐姑姑聽了便不再多話,而是給炭盆添了火,又給長公主續了茶,這才帶著人退了下去。
看來她只能去問宇文炎了,石錦繡就在心裡默默地道。
可沒想宇文炎卻是一連三日都沒有歸家。
就在石錦繡想著是不是要派個人出府去打聽一二時,卻聽聞駙馬陳都尉的弟弟陳二爺突然來拜訪長公主了。
石錦繡是知道長公主和陳家人的恩怨的,自從陳都尉去世后,更是從此斷了來往。
因此她就很是好奇,三十年都沒了來往的陳家人怎麼突然會來找長公主。
可沒想長公主根本不想見陳家的人,而陳二爺就在這冰天雪地的日子裡頂著飛雪直接跪在了長公主的院子里,還說見不著長公主他就不起來。
這就把徐姑姑給急白了頭,匆匆派人來請了石錦繡。
畢竟如今石錦繡才是長公主府的當家人。
當石錦繡見到跪在長公主院子里的「雪人」時也嚇了一跳。
因為今日的雪並不大,可陳二爺身上卻覆上厚厚的一層,顯然跪在那的時間不短了。
「怎麼會這樣?」石錦繡就同徐姑姑打聽著。
徐姑姑就沖她悄悄地搖頭,並低聲道:「長公主只說不見,並沒有說為什麼。」
讓人就這麼跪著也不是辦法,而且看那人已花白了頭髮,想必歲數也不小了,石錦繡還真怕他就這樣跪出點什麼好歹來。
她就讓小丫鬟去取了傘,親自給陳二爺撐起傘來。
石錦繡也不知這位陳都尉的弟弟該如何稱呼,只得勸慰道:「陳二爺,既然長公主不想見您,您還是請回吧!您和長公主都三十多年未見了,何必一見面就如此相逼呢?」
沒想那位陳二爺只是抬頭看了石錦繡一眼,然後對著長公主的屋子大聲道:「大嫂,我知道之前我們陳家有對不住您的地方,可如果您不幫我們,我們陳家恐怕就要不保了。」
石錦繡就一驚,這話從何說起?
陳都尉雖然不在了,可因為當時他是為了朝廷而出使的大夏,因此這些年來陳家雖無人在朝為官,可皇上對陳家人還是多有禮遇,即便他們這些年同長公主老死不相往來,也從不曾輕待過他們。
有了皇上的態度擺在那,朝臣們就更加不會為難於陳家,甚至這個朝堂上還有不少人是走的陳家的路子,才謀上了一官半職。
「我不是你們的大嫂,你們的大哥也沒有你們這樣認敵為友的兄弟!」一直悶在屋裡沒有說話的長公主卻突然忿忿地撩了夾板門帘出得門來,一臉冷峻地看著院子里的陳二爺。
「認敵為友?大嫂此話從何說起?」好不容易見著長公主的陳二爺就很是激動,他趕緊站了起來,可沒想跪的時間太久了,雙腳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了下去。
好在一直候在一旁的小廝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陳二爺,才讓他免於摔倒下去。
「從何說起?」長公主就輕蔑地一笑,「當初不是你們陳家叫囂著要給陳都尉報仇么?可最後你們卻和殺害他的混到了一起,現在居然還有臉來問我?」
「您說什麼?!」陳二爺一臉的驚愕。
長公主臉上的鄙視就更多了:「不會這麼多年了,你們還以為殺害陳都尉的是大夏人吧?」
見陳二爺臉上的震驚越來越多,長公主就同他冷笑:「當年大夏突然來犯,就是康王使人從中挑撥的,陳都尉為免兩國百姓受苦,特意前去勸和,康王惱羞成怒,就使了人暗殺了陳都尉,還嫁禍於大夏人!」
「真是沒想到,他那麼聰慧的一個人,怎麼會有像你這樣榆木的兄弟!」說到這,長公主已是怒目圓瞪,「我當年是怎麼勸你們的?希望你們三思而後行,千萬別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可你們呢?這麼多年了,從未想過尋求當年的真相,還和康王府狼狽為奸,如今闖下禍來,才想到還有我這個大嫂?」
「一切都晚了!送客!」說完這話,長公主就重重地一甩門帘子進得屋去。
而陳二爺則仿若石塑般站在那,一臉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