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最初等你(1)
愛情是在對的時間碰到對的人,婚姻就是在對的時間踢開對的門,其實婚姻就是愛情之後的臨門一腳,可問題在於誰先抬起那隻腿。
「羅愛華,你想過未來嗎?」
「想過,比如說理想,進一間公司當主管或者留校當老師,呵呵」我搔著頭,心直口快地回答。
月點頭嗯了一會兒,突然停下筆,美麗的丹鳳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彎了下,笑著問「比如說……結婚。」
我的腦袋裡像平地炸起一個雷,嗡嗡……「我……」我把嘴巴張得很大,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沒想到這段關係里,月兒會抬起一腳。
不朝著婚姻目標前進的愛情都可以歸為耍流氓,我敢說我是個老實人,我實話實說剛開始交往的時候,我並沒有想這麼多,我總覺得本著某種目的的愛情並不純粹,但我卻比信誓旦旦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人要認真。我心甘情願地為這份愛情,我們的愛情,買單。
「剛剛想的。」我為難地點頭。
她眼裡有明顯的失望,臉上卻依舊掛著笑,視線重新落在書本密密麻麻的字上,手上的圓珠筆嘎拉嘎拉地響著,攪得我不能靜心。
高中時、大學時即使對某個女生有好感,我也只會把她們當成愛情讀書法的目標,李春明嘲笑過我「你到底是喜歡她們還是喜歡讀書。」這個犀利的問題曾讓我一度無言以對,直到與王麗娟確定關係后,才給了他也給了我自己一個回答,在我和王麗娟交往的那段時間,這個答案就像是在走鋼絲,到我們毫無懸念的分手時,我豁然發現,這個答案假得可怕,我為我自己的平靜嚇了一跳,我怎麼能不傷心呢?在李春明眼裡,我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只是不習慣表達而已。對於他的同情,我沒有多做無用的辯解「我羅愛華要不不和她交往,交往後絕不主動提出分手。」結果換來死黨更深刻的同情。但同樣的方法在遇到月英學姐后好像失效了,想起她的時候,我反而更加不能專心地讀書。
她不開心了,雖然她沒說,但我知道。眼前的字就像一條條蝌蚪,我悶聲不響地等著下一個機會,很多時候,我的等待總是多過於主動。
「羅愛華,你總是習慣性地等,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也在等你開口。」
我駭然地看向她,嘀咕了一句「月兒,你總是想地比我多。」或許是因為性格也或許因為入門早,她總是習慣性地指導我,而我總是習慣性地聽從。
其實所謂的磨合,就是磨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習慣了就好,我承認,在感情上我太沒出息也太沒野心。
我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開口「月兒,你知道嗎就算剛剛想,我也能很快想出結果,我要和你結婚。」
「什麼時候?」
「兩年後。」
「先找工作?」
「對。」
「找到后就結婚?」
「轉正後。」我笑著補充。結婚有多難,只不過是一個計劃而已,實現這個計劃的唯一必要條件就是穩定的收入,我相信憑我的能力和學歷一定做得到。
月兒的頭抵著我的肩窩,撒嬌地鑽,他抱著她笑道「搖頭幹什麼,難道不想嫁人了。」
月兒小聲嘀咕「兩年後的事,太遙遠了。」
我有些吃驚,雖然知道師姐恨嫁但沒想到她急成這樣,還沒畢業就要領證。反正遲早都要結的,我無所謂,懶懶回答「好,什麼時候都行。」感覺到她再懷裡撲哧一下笑了,不由摟得更緊了,洗髮水的香味讓我不由深深嗅了一口,她卻掙開了,酸溜溜地瞪我一眼
「你也太沒主見了,以前也是這麼聽宋春麗的話嗎?」
女人哪總是愛比較,我沉思地拖長聲音「嗯……忘了。」
我知道我的回答又惹她生氣了,她拿筆敲了我的頭,賭氣地說「以後不許這麼沒主見。」
「月兒,我記得你說過就是喜歡我老實聽話。」
「那時候你是我的師弟,現在你是我未來的老公,要求當然不一樣。」
「那待遇呢?」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卻挨了一巴掌,臉上不疼不癢,我把頭外回來,才想起斷掉的話題「哎,我們什麼時候去登記?」
月兒避開了我的視線「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兩年後的事太遙遠,我們想想現在吧。」
「現在?」我有點糊塗了「除了為畢業做準備,我們還要擔心什麼?」
月兒嘆了一口氣「我的小師弟,你看不出來嗎?你的父母不喜歡我。」
「嗨,等他們習慣就好了。」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談話越來越沉重,愛情可以是一場華麗的夢,而生活卻踏踏實實的要接地氣,妯娌關係是上層煩惱,相較而言,柴米油鹽只是入門問題,當我們打怪沖關闖到為關係而苦惱的時候,說明柴米油鹽已經不在話下,能為這種事煩惱也是種幸福,我相信以月兒的個性一定能博得父母的喜愛。
我很樂觀地回答「你相信我,他們會接受你的。」
「羅愛華,答應我一件事吧。」
「你說」
「以後別讓宋春麗去你們家。」
「這……」以前還好,父母叫宋春麗來家會叫我轉達,自從他們發現我陽奉陰違,私自替宋春麗拒絕後,他們就直接跳過我聯繫了。
月兒還在等著我游移不定的回答,我一咬牙露了會兒男子漢氣概「好,沒問題。」月兒總算笑了。
我回到家,給父母打了電話問什麼時候一起吃頓飯,他們開始很開心地說隨時都有時間,但當聽到是月兒的意思后,立即變了態度,我知道他們的意思,在老一輩的思維里,見家長無異於訂婚。見過家長后,接下來就該商量聘禮嫁妝了。
我原本想說「這只是一頓飯而已」但話到嘴邊就變了「我們快去領證了。」
電話另一邊沉默了很久,父母終於還是縱容了我「好,這個禮拜天吧。我們過來。」
「不了,我們回去。」
「……好吧」
我陪他們嘮了會兒家常,掛上電話,才發現兒子娶媳婦兒,他們竟然也這麼捨不得,說來說去,做父母的最擔心心的就是兒子被媳婦兒拐了。
一旦結婚,我將和月兒共同留在這裡發展。
看得出來月兒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的穿著並不是時髦,在城市裡的人看來甚至有些老氣,但能能給人一種樸實安定的感覺,大多數老人都會喜歡這樣的媳婦,我們提著保健品、水果還有些老人零食一起坐上火車。一路上,她一下緊張一下鎮定的,我總是不停地保證他們會喜歡你的。下車的時候,我順手提了袋子,怕這些繩子在她細膩的手上勒出很久才能褪去紅痕,我不知道我能這樣心疼她多久,但至少現在的我這樣地疼著她,並且下定決心永遠疼愛她,我知道她不會信的,她說「最堅定的決心是你們男人只在最初才有的,信了,我就傻了。」
「你聰明」我不和她爭辯,和女人將道理並不累人,但和自己喜歡的女人講道理卻很累,因為給她們公平,自己也會覺得不公平,思維定勢,我總是認為她應該受到偏袒。
我一手起袋子,她卻伸手搶了過去。
「你父母肯定在外面等我們。」
「那又怎麼樣?」我愣頭愣腦地問。
「我可不想讓她們以為我欺負你。」她笑著提了兩袋從火車裡走出去,我跟在他身後,手裡也提著兩個袋子。
父母站在站口向我們招手,熱情地去接月兒手裡的東西,一邊笑著責怪我,一邊拉著月兒往外走,我當然義不容辭地充當苦力,月兒卻不讓我碰,一直說著我來我來,父母笑著,眼裡有了放心。
月兒這一趟取得很順利,吃飯的時候我才發現她特地學了我們家鄉的方言,雖然聽著蹩腳,但從父母眼角的深刻紋路,我知道他們很開心。那一刻,我忽然很想留在這個城市,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一瞬間的觸動讓我鼻頭泛酸。
坐在回去的列上車,靠著冷冰冰的車窗,看一盞盞華燈,匆匆後退,我不自覺抓緊了月兒的手,我的手背濕了,我駭然回頭月兒卻在流淚。無論是歸來的還是遠行的,這是旅人的寂寞。人生就像一場旅行,我們蹣跚地上了屬於自己的那輛列車,轟隆隆地去往未知的前方,寂寞便無孔不入。
「月兒,我們結婚吧。」我不由抓緊了她的手,輕聲說。
我知道她會答應的,他可是我的恨嫁師姐,可她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她說「好啊,等我們老了以後吧。」
「這是拒絕?」我愕然。
月兒搖頭「開玩笑的。」
雖然她這麼說,但我從的眼裡看到了認真,至少一半。
「月兒,你到底怎麼了?你好像不願意嫁給我。」
月兒搖頭「傻瓜,我愛你,我想再愛你久一點。」
她的話很矛盾,結婚這個話題可是她先拋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結了婚,你就不愛我了」我有些不可思議地說。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在愛情的範圍里觀望婚姻。」
「觀望?」我噗嗤笑出了生,單刀直入地回答「月兒,你怕了。」
她的眸光顫了顫,沉默了片刻,反問「你不怕嗎?」我一愣,的確太過水到渠成,我無法給出回答,於是趕緊換了話題「怕呀,看你的眼睛,明天該腫的像核桃了,別哭了,無論如何我都在,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就告訴我,我們隨時去領證」我有些還孩子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