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伶牙俐齒
豪華畫舫漸漸遠去,一場鬧劇也隨之落下帷幕。
玉染和喬安治並沒有因為墨培霆一行人而攪了他們的好心情,兩個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這一點認知讓喬安治心裡對玉染的好感劇增,那種據為己有的想法也愈加強烈,此刻他毫不掩飾對玉染的喜愛與欣賞,目光帶著赤裸裸的直視與一絲溫暖曖昧。
敏感的玉染自然感覺到從喬安治身上散發出的那絲炙熱的情愫。
她可以和喬安治成為合作夥伴,成為朋友,甚至知己,但超出範圍的情感她不能給,也不敢給。
看出喬安治的情緒變化后,玉染以需要練功為由要求上岸回紙醉金迷。
相互說了些客氣話后,玉染上了自家馬車。
喬安治並沒有立刻離開,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緊握雙拳暗嘆道:「鳳妖嬈,你太聰明敏感了,怨我急於求成啦!」
「少主!」小廝低喚了一聲喬安治,他自然看出了自家少主對鳳樓主的心意,如果鳳樓主能成為喬家少主母,他做夢都能笑出聲。
「你笑什麼?」喬安治從小廝手裡接過韁繩,看到小廝眉開眼笑,隨口問道。
「小的在笑,少主慧眼識佳人!普天之下只有鳳樓主才配的上少主,祝少主得償所願!」小廝倒是真心祝福了一句。
喬安治抿嘴苦笑的搖了搖頭:「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唉!來日方長!」上馬揚鞭,洒脫的說了句:「回豐城!」
小廝隨即上馬,沖身後一幫人揚了揚手。
一群人風塵而去,太明湖兩岸花紅柳綠,湖面倒影著藍天白雲,使平靜的湖面如同一面鏡子。
風景依舊,沒有因為某個人的喜與樂而改變。
拿掉帷帽和面紗的玉染坐在馬車裡和兩個丫鬟一同吃糕點。
「醉酩齋的糕點味道真不錯,比咱們紙醉金迷廚娘做的好吃!」茯苓邊吃邊說道。
單純的艾草兩眼放光的提出建議:「少主,喬公子不是說過了嗎,只要少主想吃什麼,打發人去醉酩齋知會一聲就行。」
「你怎麼跟那個郭琳琳一樣厚臉皮!」玉染笑罵了艾草一句。
「少主,那個郭琳琳不止臉皮厚,還是個沒腦子的,就她那種貨色竟然妄想寒王殿下,哼哼!」艾草鄙視的冷嗤。
茯苓認同的點點頭:「是呀!用自不量力來形容都是在褒獎她,簡直不可理喻!」
「才發現,你們倆個小丫頭嘴巴這麼毒!」玉染笑著打趣道。
馬車裡,主僕三人調笑時,馬車外傳來瑾娘的聲音:「少主,後面有人跟蹤。」
馬車外,瑾娘異常戒備。
聽瑾娘如此說,兩個小丫頭立刻閉嘴,緊張的望向玉染。
玉染則是不動聲色的拿起一個甜杏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后不以為意的說道:「我若沒猜錯,應該是寒王,先別管他,到了紙醉金迷,帶他來後院見我。」
玉染的話如定心丸一樣,安撫了幾個人緊張的心。
紙醉金迷後院正廳里,玉染端坐,輕輕搖動手裡紈扇。
「這是什麼茶?」玉染對面坐著的墨培霆飲用一口后,微蹙眉頭,語氣帶著一絲怒的責問道。
「寒王殿下飲慣了香山翠茶,自然不知世間還有此等苦茶。」玉染垂頭,眼帘蓋住了欲笑的桃花眼。
「此乃蓮子心茶,具有安神醒腦,清心去火之功效,殿下飲用,正合時宜。」玉染搖扇子的手加大了力度,面紗隨風輕輕搖擺,讓玉染微笑的桃花眼更顯嫵媚妖嬈。
墨培霆自認清心寡欲,不為情色所動,可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搖扇的動作,卻擾亂了他的心智,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面上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飲了一大口。
「初飲有些苦,再飲回味無窮,倒適合本王此刻飲用,但不是醒腦和去火氣,而是……降火氣!」墨培霆促狹一笑,把一個「降」字說的特別重。
玉染萬沒想到高冷深沉的寒王殿下會說出如此挑逗性的話語。
「呵呵呵!」玉染輕笑出聲,語氣有意帶著調侃:「殿下府中美女如雲,想降火氣還不容易。」
墨培霆自然聽出了玉染調侃的味道:「哈哈哈……萬千美女不如一個鳳妖嬈!」
若此時墨培霆守在紙醉金迷門口的侍衛無界無悔在此,絕對會驚的目瞪口呆,他們的王爺竟會大笑出聲,竟會說出如此哄女人的話,太不可思異,太匪夷所思!
玉染可不是一句好話就哄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人,可謂油鹽不進的主:「那麼殿下對妖嬈是仰慕、傾慕還是愛慕呢?」
「有什麼區別嗎?」墨培霆疑惑不解的問了句,玉染真正刷新了墨培霆對女人的認知。
「區別很大,仰慕和傾慕是出於好奇,出於一時興起的衝動,而愛慕則是用心。」玉染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著重提了「心」字。
墨培霆冷冷一哼,淡淡的說道:「如此說來,那位喬少主對鳳樓主是用心嘍!既如此為何上岸便分道揚鑣了,還有那日南陵慶王也不過待了一個時辰而已。喬少主不好說,但那個蠢才顧正澤對鳳樓主絕對是愛慕之心,為何不見鳳樓主另眼相看,還是說鳳樓主根本不會用心?」
「呵呵呵!」玉染笑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縫隙:「殿下莫是忘記了,紙醉金迷是何居所,愛慕鳳妖嬈的人何止喬少主和南陵慶王,每日收到的拜帖便有十多個,那一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所以說,寒王殿下認為鳳妖嬈該用心嗎?亦或是愛心泛濫,對每個人都用心。妖嬈斗膽問一句殿下,對寒王府上的美人們可用過心嗎?」
「鳳樓主伶牙俐齒,本王自嘆不如。」墨培霆起身,欲邁步時,垂頭望向緩緩站起來的玉染。
「你到底是誰?」墨培霆一句不容反駁的疑惑語氣,微怒的深眸寒氣逼人。
墨培霆的寒氣釋放,讓玉染身邊的茯苓和艾草在六月天里打了一個寒戰,身體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兩人不自覺的抖了抖。
玉染心下一驚,面上一冷,好在有面紗遮面,露不出臉上的突變,轉瞬即逝的驚訝過後,玉染一聲狂笑:「寒王殿下手眼通天查到什麼身份便是什麼身份嘍!難道殿下認為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
「呵呵呵……」兩個剛剛被凍著的小丫頭聽到玉染的話,很不合時宜的輕笑出聲。
見墨培霆沉默不語,眼神冰冷的望向自己,玉染仰頭傲氣凜然的說道:「我鳳妖嬈生於百姓家,混於市井中。不過一個普通凡塵女子,一介草民而已。」
「最好如此!」墨培霆狠狠撂下一句話后,甩袖而去。
「我的天呀!剛剛好冷呀!」艾草在墨培霆離開后打了一個冷戰。
茯苓點頭的配合道:「得虧是六月天,這要是寒冬臘月不得把咱們凍成冰塊。」
「出息,丟人!」玉染嫌棄的白了兩人一眼,丟下兩個互相揉胳膊的丫頭回閨房休息去了。
玉染一覺醒來,天色已暗了下來,外間傳出珍娘和兩個丫鬟壓低聲音的說話聲。
「珍娘,有事嗎?」玉染知道此時前面樓里應該賓客盈門,珍娘定是有事找她。
「少主,門外醉酩齋送晚膳來了,是喬公子安排的。」珍娘樂呵呵的跑進閨房說道。
「哎呦我去!」玉染扶額感嘆一聲:「送走瘟神,又迎來個食神。」
「少主,既然送來了,不吃白不吃,白吃誰都吃。」艾草得意的闡述自己的看法。
玉染扶額的手拍在了艾草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