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大結局5
樂陽大長公主頷首,又吩咐幾句,一群人連同安郡王,謝皇后都退了出去,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內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樂陽大長公主當先坐下,「皇上這病,先帝知道么?」
蕭揚歡點點頭。
樂陽大長公主目光如刀,犀利非常,「那麼先帝有決斷么?」
顯然,樂陽大長公主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蕭揚歡抬頭直視樂陽大長公主,毫不退讓,「兒臣幾個退避清凈寺,是先帝臨終的意思。」
對於蕭揚歡避而不談,樂陽大長公主並無不悅。
她又問道,「皇上因此忌憚你們,原因在此?」
蕭揚歡沒有說話。
樂陽大長公主笑了,眼神有幾分憐憫,幾分落寞,幾分欽佩,「皇兄素來有謀略,心中有丘壑,心又狠,這樣的事情,倒像是他能做出來的。只是孤不知,當年廉王才多大,他就敢做這樣的決定。」
蕭揚歡看向龍塌上的元康帝,曾幾何時,那裡躺著的是先帝。只是彼時,先帝殫精竭慮為他們幾個謀划未來,她也曾問過這樣的問題。
「先帝說,阿平的眼神很正,何況還有兒臣在!」
樂陽大長公主一愣,悵然嘆息,「強將手下無弱兵,難怪先帝那會兒,把你帶在身邊,原來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這樣這些事情,終究不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該知道的,先帝究竟是疼惜你,還是害了你呢?」
蕭揚歡垂眸,這個問題她也想過無數次。
「大長公主,能活著,才有機會評價愛恨!」
宗親在議政的書房吵做一團,直到天色漸暗,也沒能有個結果出來,安郡王堅持自己的幼子過繼是元康帝親自說的,但又拿不出證據。勇王堅持由大臣們推舉,但宗親們不同意。
如此僵持著,直到彭千軍領禁衛軍將啟元殿團團圍住。
謝皇後有些慌張,她派人詢問,得道的吩咐是,元康帝曾有旨意,若是他昏迷不能理事,圍住啟元殿,任何人不得進出,除非他醒來,或者死了。
消息傳到內殿,樂陽大長公主看向蕭揚歡,「看來,咱們的皇上有自己的決斷。」
蕭揚歡轉眸看向塌上昏迷的元康帝,起身往外走去,「現在,他說了不算!」
樂陽大長公主挑眉,她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越發好奇了。
蕭揚歡走出大殿時,殿前吵作一團,但是彭千軍捏著令牌,絲毫不退讓。
謝皇后最先發現她出來,當下迎了上去,「阿難。」
蕭揚歡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清了清喉嚨,在眾人的矚目中朗聲道,「彭統領,皇上說不讓任何人出,並不是讓任何人不進。眼下本宮要你派出侍衛,五人一組,通知三品以上官員,帶上他們該帶的東西,進宮商議皇上昏迷,即將大行一事!」
此言一出,眾人靜了靜。
方才還油鹽不進的彭千軍拱手稱是,轉身吩咐下去。
宗親們立即炸開,尤以安郡王父子最甚,揪著彭千軍的衣領子就吼道,「彭千軍,你為什麼聽從她一個黃毛丫頭的話,你是不是和她有什麼勾結!」
彭千軍一把揮開安郡王,毫不費力。「請郡王慎言。」
兩人之間的爭吵,自然在一眾多心又多疑的宗親面前引起懷疑。
倒是站在一旁瞧熱鬧的勇王世子插嘴,「這有什麼稀奇的,汝安從前在先帝身邊還披摺子,吩咐他一個統領,多大點事兒!」
勇王回頭瞪了他一眼,勇王世子這才閉嘴不語了。
代嫻元長公主來的徐駙馬溫聲道,「汝安說的不算沒道理,彭統領不過是聽吩咐辦事,安郡王若是能有同樣的吩咐,相比彭統領也一定照辦。」
晉王幽冷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打轉,冷哼一聲,「說來說去,皇上不還沒死么,你們一個個爭的烏雞眼似的。到時候皇上一醒,自有決斷。」
謝皇后聞言,有些憂心。
蕭揚歡看向晉王,這位王爺是太宗兄弟那一脈,血脈甚遠,偏南楚蕭氏皇朝子嗣不多,這才硬拉了他愛湊數。到底是在京城安安穩穩過了這些年的王爺,平時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能說到點子上,到底不能小瞧了他。
「家國大事,怎麼能算是爭,何況到現在,可有說出一個人選?」勇王老成持重,「晉王,咱們在這兒議的是皇上不能決斷時的情況。」
晉王撇撇嘴,不再言語。
謝皇后乘機道,「說了這會兒話,王爺們都累了,不如稍作休息,用些點心,等大臣們來了,再做商議。」
眾人聽了,知道接下來還有一場仗要打,倒也都進殿了。
內殿中,太醫守在一遍,商量著如何用藥用針,只是元康帝病灶不明,又關係著家國大事,一直不敢動作,樂陽大長公主便讓他們等著。
直到三更天時,三品以上官員都到了,人數不算多,但劇集在啟元殿,烏泱泱的填滿了整座宮殿。
「皇上突然病倒昏迷,太醫說皇上病重無法理事,召集諸位想要商討一下,若是皇上駕崩,朝政如何處置,即位人選如何選擇?」勇王率先開口,打破一實沉寂。
沈少傅皺眉,「皇上病症如何,可否請太醫具體說明?」
接著眾位朝臣議論開了,什麼樣的聲音都有。
蕭揚歡轉頭吩咐谷秋,「告訴白太醫,請他過來一趟。」
謝皇後半垂眼眸,心裡慌亂。
很快內殿那邊就傳來響動,張仁推門出來,面色凝重的對眾人道,「皇上醒了,請樂陽大長公主請娘娘、汝安公主、勇王、安郡王、沈少傅、謝國舅,以及六部尚書進殿。」
說話聲一頓,謝皇后險些摔倒,還是蕭揚歡暗中扶住了她,「娘娘,您得穩住。」
謝皇后深吸一口氣,跟著幾人了內殿。
元康帝榻前幾位太醫圍在一起商量,樂陽大長公主以手扶額,似乎很是不好。謝皇後幾人進來后,樂陽大長公主叫人說元康帝的病情,太醫院院首沉聲回道,「皇上是醒了,但是說不了話了。眼下臣等商量,是否用秘葯讓皇上開口,只是開口之後,至多一盞茶的功夫。」
沈少傅等一眾朝臣,當下跪地痛哭,謝皇后以帕拭淚,幾位王爺也難過的跪倒哀戚。
「究竟該如何處置,大人們和宗親王爺一起商量處置著。事關家國大事,留給皇上的時辰也不多,當早做決斷。」樂陽大長公主輕嘆一聲,眸光轉向某處,意有所指,「皇上登基五年,勤政寬仁,你們也別太辜負了他。」
沈少傅悲痛的上前幾步,站在離元康帝不遠處的床榻前看了兩眼,這才對謝皇后和樂陽大長公主道,「那臣等在外間商量,等有了決斷,再行回稟?」
謝皇后剛想點頭,就聽見蕭揚歡淡淡的聲音在內殿中響起。
「不用了,白太醫自先帝起就侍奉在先帝身邊,皇叔的病症就是他發現的。白太醫告訴幾位大人和王爺吧,在場的都是大楚的肱骨之臣。」
幾位都是成了精的人,從元康帝驟然病倒后,就暗中查出不少東西,眼下蕭揚歡有和盤托出之勢,眾人交換眼神后,倒是都沉默下來了。
勇王蹙眉,「皇上的病症是先帝時就有問題,先帝知道么?」
這個問題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他們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蕭揚歡。
蕭揚歡微微頷首,看向白太醫。
後者顫巍巍的自一眾太醫起身,走到人前,「昌隆19年,先帝已經決心立皇上為儲君,安候被圈禁。就在當時,皇上病倒了,起先也不是什麼重症,就是斷斷續續的一直不見好。先帝命臣診治,才發現皇上被下了毒,已經無解。」
「先帝子嗣不多,便命臣用盡一切辦法為皇上續命保養。也是皇上命不該絕,白花丹正好能剋制一二,皇上才能活命至今。」
沈少傅立即問道,「百花丹能續命,再給皇上用···」
白太醫搖搖頭,「皇上根子早就壞了,加之國事操勞,油盡燈枯,無用的。」
眾人臉色再度垂敗,安郡王面滿憤恨,咬牙切齒,「究竟是何人下毒,這般狠辣的毒手,罪該誅九族。」
樂陽大長公主聞言,瞅了安郡王,「先帝時期的事情,只怕只有先帝知道。以先帝的雷霆手段,也不會留那人活命。」
眾人想起先帝,又不禁想起先帝一朝,政治清明,比之現在好過太多。若是先帝,未必沒有安排。
果然勇王問道,「既然先帝知道皇上身子不好,可是有後手安排?」
白太醫搖頭,「臣不知。不過,先帝定然留有後手以備不測。」
兵部尚書轉向蕭揚歡,「汝安公主在先帝身邊侍奉多年,可否知道一二?」
勇王冷臉輕斥,「先帝大行時,她才多大!」
沈少傅卻不信,「公主既然知道皇上的病症,就是知者不多,也比我們知道的多多了。」
蕭揚歡抬頭,看向眾人,「先帝臨終時,已經不大能說出話了,除了交代要去清凈寺守孝三年以及遺詔外,只有一句話,遇大事,可問張侍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