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白為他人做嫁衣
推門而入,病床上闔目小憩的中年男子頓時映入了杜清城的眼帘。那是薄森白的父親,也是個無能之輩。悍婦自古皆有,但被一個女人操控人生的男人那就不是可以簡單地用「無能」來形容了。禍亂朝綱的妖婦從來不缺,之所以有盛世,只是因為有了能防微杜漸的明君。
不知是因為他漠然目光的作用,還是腳步聲起的緣故,不僅床上休憩的男人睜開了眼睛,就連趴在床畔的中年婦女也直起了身,回頭望了過來。他知道這蛇蠍心腸的婦人便是薄森白的母親趙秀娟。
眸光一觸,杜清城心裡的怒火便「騰」地一下竄得老高。他恨恨地盯著面前這個殘害蓮笙的毒婦,恨不得立刻將其千刀萬剮。
「叔叔,阿姨,你們好。」霍瀾江恭敬有禮的聲音在病房內悠悠響起,和杜清城的冷漠和疏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杜清城一聲不吭地走向病床,森冷如刀的目光不離趙秀娟須臾。
趙秀娟默默地與其對視,深幽如潭的眸子里難見其心緒。
杜清城瞭然這個毒婦的城府絕非一般的深。她採用那樣殘酷的方式對待他的蓮笙,絕非之前薄森白了解的那樣簡單,其後必然還有別的緣由。
「森白,你怎麼來了?」薄嚴山虛弱的聲音里蘊著病態的無力。
「我已經離開了薄氏,」杜清城一瞬不瞬地望著床上臉色慘白的薄嚴山,「難道你忘了?」
趙秀娟倏地皺緊了眉,「森白,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杜清城眸光一寒。「今天我來,是通知你們,我決定和薄家脫離關係。」
「你說什麼?」趙秀娟倏地站起身,大聲質問道,「和薄家脫離關係?你知道你是在幹什麼嗎?」
杜清城冷笑一下,反問道,「難道你以為我現在神志不清?」
趙秀娟猛然沉下臉,怒道,「你不知道薄森宇早盤著你離開薄氏?你不清楚這麼多年我為什麼借著你舅舅的勢力大力支持薄氏發展?」
杜清城冷漠地望著趙秀娟,「薄氏終究是薄家的,是薄熙媛握在手中的一張牌。」
「那又怎麼樣?」趙秀娟怒不可遏地反問道,「難道她能帶得走?」
杜清城瞄了眼床上臉色早已變得鐵青的薄嚴山,冷聲道,「你我沒有資格說這些,因為薄熙媛的兒子不止一個。他們還都健在。」
此話一出,趙秀娟氣得跳腳。她瘋了似地衝到杜清城面前,不甘地質問道,「森白,你當真要看著你爸和我多年的心血落到別人手裡?你當真要我們平白為他人做嫁衣?!」
杜清城冷冷地笑了笑,「首先,你還有薄森芸。再者,薄氏的現狀,你比我清楚。不過一條將死之蟲,有何可惜?」
霍瀾江異樣的目光在杜清城身上停駐片刻后,移至了躺在床上的薄嚴山身上。
杜清城瞥了眼薄嚴山,淡淡地說道,「還有,我已經改名,以後與薄家也沒有了關係。任何薄家的事都不要來煩我。」說完,他轉過身,就要朝外走。
「站住!」趙秀娟怒道,「薄森白,你今天只要敢跨出這間病房半步,就不再是我趙秀娟的兒子!」
杜清城的唇角微曲,一絲冷漠的笑意爬上了他的臉龐。他瞥了眼霍瀾江,「和我一起走?」
霍瀾江猶豫片刻,點點頭,隨著杜清城朝病房外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房門口。杜清城定睛一瞧,見是薄森芸,眉宇間頓時漾起難以掩飾的鄙夷之色。
「哥,你這是要去哪兒?」薄森芸拎著食盒走進病房。她掃了眼與杜清城同行的霍瀾江,又道,「你幾天都不來醫院看爸,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他?」
杜清城冷笑一下,挖苦道,「你但凡為他們多考慮一點,也就不會在蕭家做出那樣不堪的苟且之事。」
此話猶似一把火,立刻點燃額薄森芸的怒火。她瞪圓了眼,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哥?我都說了,是嚴冉那賤貨陷害我。你為什麼信她,不信我?我是你妹,她是個什麼東西?!一個不要臉的賤貨。」
「啪」,一聲脆響,在病房裡赫然響起。
薄森芸捂著臉,兩眼睜得圓圓的,驚愕滿面。一絲殷紅的血自她嘴角蜿蜒而下。
「你打你妹幹嘛?」趙秀娟早一個箭步奔到薄森芸身畔,「薄森白,你是不是瘋了?!」說著,她恨恨地瞪眼杜清城,「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個好東西,慣會魅惑人!」
杜清城對趙秀娟的話充耳未聞。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薄森芸,涼薄地笑道,「我不打女人,卻不介意為你破個例。」
趙秀娟緊皺眉頭,疑惑地審視著杜清城。
「薄森芸,再讓我聽到你詆毀她,」杜清城冷下臉,厲聲道,「就不是打你一耳光這麼簡單了。」
「你還要幹嘛?」薄森芸顯然也是被杜清城的態度給激怒了。她上前一步,逼視著薄森白,「你還想幹嘛?你還要幹嘛?我是你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不會以為和我撇清關係,她就會到你身邊吧?」說著,她冷然一笑,「你莫不是忘了,她如今已是韓蒼月的老婆了。」
此話猶如一根銀針倏地扎入了杜清城神經最敏感的痛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手,就要朝薄森芸的另一邊臉頰扇去。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緊緊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森白,冷靜點。」霍瀾江低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
杜清城緊咬著牙,竭力壓制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凌厲的眸光猶似刀劍堪堪射向薄森芸。
「混賬!」趙秀娟橫跨一步,擋在薄森芸的身前,怒道,「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和你爸?!當年為了那麼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和我們大吵大鬧,如今又為了個不要臉的**打你妹!你有本事把薄氏管理好,家裡橫算什麼東西?」
「住口!」薄嚴山暴喝的聲音猶似火山噴發驟然而起。
杜清城緩緩放下手,注視著趙秀娟的眸光越發冷寒如霜。
薄嚴山掙扎著坐起身,「森白留下,你們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