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有償修復難斷情
「姐。」閆慶洲推門而入,恰見徐嫣然正怔怔地望著辦公桌上那隻銅製香爐。
徐嫣然忙斂了思緒,望將過來。「今兒中午怎麼有空過來?」
閆慶洲一面走向辦公桌,一面道,「下午學校有活動,課都取消了。」
徐嫣然低頭看了看錶,「咱們去吃飯吧。」說著,她便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東西。
「剛想什麼呢?」閆慶洲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徐嫣然,注意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徐嫣然正收拾畫稿的手驀地一頓。轉眼,她抬起頭,正視著閆慶洲,「咱們邊吃邊聊。」
閆慶洲點了點頭,明白他姐還真是遇到了事兒,且極可能與韓蒼月有關。一抹擔憂爬上心頭。
走出辦公室,和助理打過招呼后,徐嫣然便隨著閆慶洲朝電梯間走去。方走幾步,她便接到了韓蒼月的來電。
「蒼月。」
其面色雖如常,可輕柔的聲音聽來莫名地帶著一絲絲疏離。閆慶洲相信他之前的揣測當無誤。
「……一起……」韓蒼月的聲音低沉,隱約可聞。
徐嫣然默了默,淡淡地說道,「慶州來了。」
一句簡單的話,聽來意猶未盡,可她偏偏止住了話頭。閆慶洲不由暗暗琢磨兩人為什麼會發生矛盾。以韓蒼月對他姐的疼愛,兩人發生爭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是為了薄森白。他姐和薄森白那段曖昧往事,在韓蒼月和他提及之前,他已經著人調查過,知之甚詳。其實,他姐和薄森白那段經歷根本不算交往,頂多只能算是好感。至於為什麼鬧出那麼大動靜,他估摸和薄森白有關,也就是說在那段感情中,薄森白單方面的付出應是超過了他姐。不過,不管如何,薄家對他姐的傷害是毋庸置疑的。此仇不報,他便不是閆慶洲!想著,他不由攥緊了拳。
「慶州?慶州?」
徐嫣然的呼喚將他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他定睛一瞧,只見他姐已經跨入電梯,單手扶著電梯門。
「你怎麼了?」徐嫣然關切的眸光落在了閆慶洲的臉上。
閆慶洲跨進電梯,徑自問道,「是不是韓蒼月又發瘋了?」
徐嫣然愣了愣,並沒立刻接過他的話頭,而是低垂眼帘,似有難言之隱。
她這幅隱忍不發的模樣,偏偏攪動了閆慶洲的心。他有多喜歡他姐,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可他這樣珍愛的姐姐,被韓蒼月那鬼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韓蒼月到底是憑了什麼?!救命之恩?想著,他不由冷聲問道,「他是不是經常這樣欺負你?!」
徐嫣然嘆口氣,搖了搖頭,「他有心結。」說至此,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也有。」
「他有沒有心結,我不管。」閆慶洲霸道地嚷道,「總之,他不能欺負你。再說了,如果他敢攜恩欺你,你就問他,蒼月集團這些年憑的什麼發展得這麼快?!」
徐嫣然倏地攢緊了秀眉,饒有深意地問道,「為什麼幫他?」
閆慶洲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但他投資實驗室為你做修復手術等等都是有償行為。」
徐嫣然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誰告訴你的?」
閆慶洲恍然明悟這些事兒,不論是他媽,還是韓蒼月,都是瞞著他姐的。他一時有些懊悔,卻也深知無可補救。當然,他覺得隱瞞真相對他姐而言並非好事。
「誰告訴你的?」徐嫣然冷著臉,喝道,「把證據拿出來!」
閆慶洲沉吟一刻,嘆道,「蒼月集團這些年的發展除了韓蒼月本身具有卓越的能力,和政策上的支持與傾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最直接的證據便是前些年好幾個大項目的招標。這個你可以查查。我絕對沒說謊。」
徐嫣然那雙幽深似碧潭的眸子里情緒起伏。半晌,她黯然垂眸,「不用查了,我信你。」
閆慶洲明白韓蒼月必是在他姐面前扮演著為了救她不惜一切代價的深情模樣。一面從他媽那兒擭取便利,一面在他姐面前裝作一往情深,這還真是精於算計。之前他便隱約猜到,但鑒於他姐喜歡韓蒼月,他也無異議。可如今情形不同,他對韓蒼月的印象也莫名地有了改觀。
「叮咚」,電梯緩緩停在了一樓。
徐嫣然深吸一氣,舉步朝外走去。
閆慶洲突然有些心疼他姐。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和折磨,到頭來以為的一份純粹的感情也多少摻雜了利益的置換。許是從小生活的環境不同,他對感情並沒多少期望,如今就更少了。
徐嫣然領著閆慶洲走出大廳,下了台階,徑直朝大樓左邊的商業街走去。
說是商業街,其實也有不少餐飲店。徐嫣然領著閆慶洲輕車熟路地在商業街那棋盤形的街道上左拐右彎,終於在一家簡潔乾淨的西餐廳前停了下來。她並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扭過頭,對閆慶洲道,「吃西餐,行嗎?」
閆慶洲笑了笑,「我不挑。」說著,他瞟了眼那窗明几淨的餐廳,「人還蠻多的。」
徐嫣然移目望了望餐廳裡面,「午飯時間人是挺多。」
「要不換一家?」閆慶洲試探道,「你不是有事兒跟我談嗎?」
徐嫣然沉默一刻,點點頭,「好。」
閆慶洲掃了眼周圍,打量的目光停在了不遠處另一家西餐廳處。從裝修和布置來看,那家的檔次明顯高於這家,關鍵是人還挺少。他並不認為開在此處的西餐廳味道會有多差,恐怕人少的原因更多是和價錢相關。從這個細節來看,他姐以前的日子怕是真得挺艱難。思及此,他更加心疼他姐,也暗自打定主意以後不僅要好好保護他姐,更要盡其所能地給予他姐更好的生活。
徐嫣然順著他的目光瞧了瞧,點頭道,「咱們就去那家吧。」說完,她已經轉身,朝那家西餐廳走去。
閆慶洲徐步跟上,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姐,你以前是不是過得很苦?」
徐嫣然腳步一頓。轉眼,她一面繼續往前走,一面道,「物質上的匱乏與精神上的折磨相比不值一提。」
閆慶洲的心立刻似刀絞般難受。韓蒼月那些關於他姐被人改造成殺人機器的話再一次如魔咒般在他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