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大梁行刺

第361章 大梁行刺

一入魏國境內,確實能感到充滿了備戰的緊張氣氛。

不但邊界入口有駐軍,而且沿途五里一堡、十里一台,裡面都有人值勤。

一旦邊境有情況,很快就能傳到大梁。

就連在地里耕作的農民,也在田邊堆放著武器,可以隨時參戰;

但他們和路上行人的外表卻都沉穩平靜,該幹什麼幹什麼,毫無慌亂之情。

大梁城內則嗅不到戰爭的氣息,大街小巷,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鬧繁華。

胡偉尋找了一個處於僻靜地帶、適合他「小爐匠」身份的小客店住下歇腳。

魏國雖然對投宿客人也進行簡單的詢問、登記,卻不像秦國那麼嚴格。

所以雖是單身的「外國人」,也能順利的被接納。

既然是靠手藝為生,第二天他當然要挑著擔子出去找活干,其實主要還是為了熟悉環境。

轉了半天,只見街上往來的行人車馬左右成序,沒有超越擁擠亂成一團的現象。

咸陽自商君立法后,比這裡更守規矩,但是大梁卻給人一種寬厚謙遜之感。

一位挎著籃子的老婦人走在路上,不小心絆了一下;

她身子朝前一顛兒,籃子里的黃杏撒了一地,許多人跑過來幫著撿起,放回籃中。

若在咸陽,當然也不會有人趁火打劫撿了往自己嘴裡送,卻是視而不見揚長而去。

勞而無功的事情,誰肯幫忙?

忽然,旁邊瓜攤上的小販跟一個孩子吵了起來。

原來孩子買完瓜后,小販為了拉主顧,又往籃中放了一個瓜:

「給你在路上吃……」

小孩兒卻急了大喊:

「你想讓我佔小便宜?這是要陷我於不義呀!」

小臉都氣紅了,小販只好苦笑著收回瓜:

「對不起,小義士。」

在一個小飯攤上吃飯時,胡偉與攤主攀談之中議論起這件事:

「按說多給個應該高興才對,這孩子怎麼反倒跟人家吵?真讓人想不明白。」

攤主笑了:

「老客是外地人,不知俺國的風氣大變,如今是人人都學信陵君,以『義』為榮。

誰若有『不義』之舉,便是無恥,最讓人瞧不起,連家屬、親友都跟著丟臉。

尤其青少年們,簡直把信陵君當做崇拜的偶像,連說話的口氣,走路的姿態都刻意仿效;

為人行事更得處處以信陵君為榜樣,相互攀比,蔚然成風。

這也好,幹壞事的確實少了。」

胡偉久處深宮,又不喜交遊,連秦國新聞都所知甚少,對信陵君就更不了解。

而且由於是秦國的頭號敵人,便是聽到一些議論,也大多含貶意。

今天聽了攤主這番話,暗暗吃驚。

過去雖然知道信陵君名垂於世,也只當大家敬重他是安釐王之子,出身高貴。

怎知竟是如此得人心,能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又轉了半天,已把信陵府前後地形、地貌,街巷道路踏勘清楚。

至於府內的情況,事先雖然也做了介紹。

但畢竟不能具體、詳細,也只得闖進去后再見機行事吧。

回到店裡,吃過晚飯便早早休息,直到三更后,才換了夜行衣。

扎縛利落,悄悄推開窗扇,縱出院子,躲閃躡行到信陵府後街;

認準目標飛身上牆,側耳細聽,裡面寂靜無聲。

他仍不放心,又投了一顆問路石。

見還沒反應,這才落入園內,又蹲下去諦聽觀察,確保安全后,就貓行鶴步潛入內宅。

胡偉的輕功甚高,又極其謹慎處處小心,所以行動中很難被發覺。

夜已過半,內宅也是一片漆黑,胡偉默想方位,信陵君應住在西院那排房中。

要想抓個「舌頭」問明具體位置是不可能的,只得一間一間的細察。

如果此次不成,摸清情況后明夜再來。

正是藝高人膽大,對於進出這個藏龍卧虎的信陵府,他並不怵頭。

聽了十幾個屋子,裡面不是寂無人聲就是已酣然入夢,黑暗中在窗外不能辨認身份。

胡偉暗自嘆氣:

今天來得太晚了,雖然比較安全,卻無從下手,明天須要早點來才能找到目標。

只要能完成任務,個人生死就不必考慮了。

就在準備撤離時,忽然發現院角還有一個小跨院。

因為轉身換了一個角度,所以竟從緊閉的院門縫隙中看到一絲光亮。

胡偉很高興,既然有人沒睡,總能從中得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於是他躡手躡腳的縱上院牆、潛行到房頂。

他使個倒卷珍珠簾的架式。

用腳勾住房檐,身體懸空頭朝下,伸手撥開小窗的遮物,朝里窺視。

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屋中恰恰是信陵君俯在案上挑燭夜讀,只有一個中年婦人侍坐在案旁。

胡偉心中大喜,掏出短劍就要擲出,忽又想到:

「天下事太順利了反倒可疑。

萬一信陵君早有警惕,弄個假的做誘餌騙人上鉤,自己身死沒關係,豈不誤了大事?」

便縮回猿臂,繼續觀察。

胡偉以為自己的輕功萬無一失,不料信陵君身邊的金鐘兒卻側耳諦聽:

「公子,房上好像有動靜。」

信陵君頭也不抬,繼續批閱文件:

「用不著大驚小怪,國內、國外想取我性命者不在少數。

可是能順利進入府中還掛在房檐上的卻是罕見,的確是條好漢!」

他放下刻刀招呼道:

「掛著太累,下來吧!

殺我確是不易,但你如果殺得有理。

無忌可自己授首於你,請入室一談好嗎?

若不願談就請歸去,無忌絕不攔阻為難。」

怎麼辦?以自己的功力竟能被人家身邊侍女所發覺。

可知對方武功之高深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則已落入人家的掌握之中。

但天下皆知信陵君一諾千金,他既然允許離開,自己逃命就不困難。

不過就此而走,便意味著自己是「無理而來」。

「無理」而殺人在武林中算是一種不光彩的行為,更何況是來暗中刺殺?

胡偉寧死不能承受這種恥辱。

當然也不能指望信陵君真會把頭交給自己,而是要與他辨出是非曲直,為自己此行找到理由。

想到這兒,就要翻身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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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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