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怕的男人
晃晃用粗獷的男聲對肖七說:「原來是誤會,肖兄弟,對不住了,我天生一股子蠻力,沒傷到你吧?」
肖七沒說話,他並沒有放鬆對「張大哥」的警惕,劍眉微蹙,護在柳煦面前,頭微微側著,像是仔細在聽什麼。
柳煦雖有些心虛,但肖七畢竟看不見,而晃晃用的是真人聲音,雖然是毫無感情的機械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但只要肖七不去從上到下摸晃晃,就不會發現晃晃它根本不是人。
「張大哥,你怎麼背簍還空著啊?」柳煦飛快轉移話題,明著欺負肖七看不見,和晃晃演戲,「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我今天運氣特別好,背簍都快裝滿了。」
「好啊。」晃晃依柳煦之前和它說好的,已經停止了捕獵功能,開啟尋山泡兒的任務,掃描植株上帶刺,果實為黃色或紅色。
柳煦萬萬沒想到,會有一隻肥肥的獾從他們前面的草叢竄出來,還「嘭」的一聲撞到晃晃身上,然後慌不擇路地竄到另一邊的草叢裡。
獾不是夜行動物嗎?也有特立獨行的?
這是第一次見除了野兔和山雞以外的獵物,目測怕是差不多有二十斤,一隻能抵五六隻野雞兔。
然而被獵物撞到的晃晃毫無反應……
怪她,怪她指令下達得太絕對了……
柳煦很是無奈:「楊大哥,快捉住那隻獾。」
晃晃這才開啟了精準的鎖定追蹤,朝那獾快速追去。
柳煦這才鬆了一口氣,卻聽到肖七嚴肅的聲音:「你少和他往來。」
「嗯?」柳煦扭頭揚眉,「為什麼?」
「他有古怪。」肖七皺眉搖頭。
「哪裡古怪了?」晃晃露出破綻了?難道是獾撞到它,它沒反應而是在她提醒下才去追這個細節被肖七發現了?
柳煦緊張地望著肖七如神祗般刀削斧鑿的俊美容顏。
「他說話很奇怪,像背書,行走的聲音也很奇怪,和正常人不一樣,出招的方式也很詭異,力道太過收放自如。更古怪的是他沒有呼吸!」肖七說得極肯定。
沒有什麼詞語可以形容柳煦此時心中盪起的驚濤駭浪!
這男人觀察力,啊不,聽力和分析能力怎麼這麼強?!
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妖怪?!
怎麼這麼可怕!
她看怪物似的看著肖七,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這事太突然,就算她想現編也不敢啊,這男人洞察力這麼強,稍微編得有點漏洞人家就揪出來了。
但她也不能因為肖七的原因,就雪藏晃晃啊。
因此,她含糊地說:「可能是你心理作用吧。反正張大哥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要不這樣,以後我來山上你就別來了,我跟著張大哥打獵。」
良久,肖七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原來如此。」
柳煦只覺得他話裡有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問道:「既然你們兩情相悅,他為何不入贅你家?」
啊?怎麼就成她和「張大哥」兩情相悅了?
柳煦轉念一想,他這樣誤會也好。
初初被肖七的顏驚艷了一把時,她倒是想過要是這人還不錯,和她合得來,和他做真夫妻也是不排斥的,至少下一代的顏值不會差,但和肖七打過交道后,她早打消了這念頭。
這男人太強勢,對自己的過往也遮遮掩掩的不坦蕩,本來這個年代男尊女卑就很嚴重,相比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她不如一輩子不嫁來得自在。
今天更是發現他還心細如髮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被他誤會和「張大哥」兩情相悅也挺好,免了他對自己萬一有什麼心思。
柳煦腦子飛速轉動,盡量少話且編得合理:「他家就他一個獨子,他爹娘不願他入贅。」
這時代極重孝道,婚姻也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她這樣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特例。
肖七「嗯」了一聲,卻道:「你我畢竟是夫妻,若被人看到你倆孤男寡女的,成何體統?日後你上山我必須在。」
得!她該感謝他么?
二十米外有人,晃晃就能被她藏起來好么,完全可以不被人發現!但這話沒法給肖七說啊!
柳煦瞪著肖七,那種掌控無力感再度出現,他說得合情合理,她的反駁聽起來蒼白無力:「我會注意分寸,不會被人發現的。」
「不行!」肖七態度堅決,柳煦有些鬱悶,感覺自己請了一尊大佛回來。
一想這尊大佛還不能隨意送走,柳煦就佛了。
轉頭想想開心的事兒,晃晃肯定能把獾捉回來,她乾脆割了些牛筋草編草繩,方便一會兒綁住它。
不久以後,晃晃三隻機械臂輕鬆困住二十多斤,正在的使勁掙扎怒吼的獾,朝他們走來。
經肖七這麼一提,柳煦對晃晃走路時腳步聲仔細聽了一下,但她並沒聽出什麼區別。
看著「張大哥」手裡看起來很是兇狠的尖嘴小短腿肥獾,柳煦樂了,把編好的草繩扔給晃晃:「張大哥,你看看這草繩結實不,把它脖子套住,我把它牽回去。」
聽到「張大哥」奇怪的腳步聲,肖七又擰起了眉,聽柳煦這麼一說,他出聲提醒:「這是他獵到的。」
別人獵到的,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牽回去?
一時大意!
不過這肖七這麼敏銳,晃晃怕是遲早暴露,柳煦煩躁地擰起了眉。
倒是晃晃編出了合理的解釋:「我在山裡轉悠半天了,都沒碰到一隻獵物,要不是跟著你們一起走,獾怎麼會往我身上撞?這都是你們的功勞,何況柳姑娘現在比我更需要銀子。」
有了晃晃這話,再加上肖七之前的猜測,柳煦毫無心理壓力地補充:「就是,我才不和張大哥客氣。」
肖七卻根本不同意:「這就是你說的會注意分寸?當著我的面都這麼明目張胆。你們置法理於何地?你們置我於何地?」
柳煦有些無奈,對肖七的話更是不爽:「你還真把自己當我相公了?你別忘了,我們只是表面上的夫妻,我的事你少管!」
「不管是不是表面,過了官府明路,你就是我的娘子,你要想和他在一起我沒意見,但要在我們婚姻作廢之後!」
柳煦真是氣得無語了,她給自己招回來個教導主任么?
生氣無法解決眼下的問題,柳煦理性地深吸一口氣,悶悶不樂地掏出錢袋子,對晃晃說:「張大哥,那我向你買這隻獾。我們家最近徹圍牆,要請人吃飯。」
反正銀錢在晃晃那兒和在她這兒沒區別,哼!有本事肖七你把我有幾個銅錢也「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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