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震撼的畫面

黑霧中，牧野靜立在原地，表情猙獰，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微閉的雙眼下，兩個眼珠不停的轉動，細密的汗珠在額頭上浮現，迅速的聚集沿著鬢角滴落到地面。

嘭！剛剛牧野抓住黑色石頭的瞬間，黑石突然爆裂，如煙般散開，爆出大片濃稠的黑霧。

一股神秘的力量沿著牧野的手臂進入他的體內，像是一頭髮了狂的猛獸般，在體內橫衝直撞，一條條經脈，一條條血管，哪怕是最細微的神經末梢，它都不曾放過。

「啊…」痛，徹骨銘心的痛，牧野如同野獸般發出一聲聲沉悶的低吼。

突然，正在體內胡亂衝撞的猛獸猛地一頓，似乎在感受著什麼，緊接著一股難以抑制的興奮在它身上綻放，像是一個孩童終於得到了讓他無比渴望的玩具般，令它興奮不已。

隨後它興奮的咆哮了一聲，朝著牧野大腦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轟！這頭猛獸破開一重重壁障，直接沖入牧野的意識空間。

「啊…！」牧野發出痛苦怒吼，吼聲向四外傳遞。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吼聲如雷卻在觸碰到濃稠的黑霧時，迅速的融入到黑霧之中，接著…便消彌於無形？

這場面異常詭異，一幅畫，一個人，面部猙獰，仰天嘶吼。

意識空間內，一個雕像靜靜的矗立在地面，雕像不大，一米左右的高度，稚嫩的輪廓上隱隱有著牧野如今的幾分痕迹，不過已經變的很淡。

一條纖細的黑絲在他的右手上纏繞，順著雕像垂下的手臂一直伸入地下，不知延伸到了哪裡。

野獸如同狂風呼嘯般沖入這片空間，它無比興奮的目光在空間中四下掃蕩，空曠的空間中除了一個矮小的雕像外，空無一物，這讓它覺得極為惱火，東西呢？我想要東西呢？

它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雕像上，仔細的看了看雕像，又看了看那根彷彿隨時都可能崩斷的黑絲，很人性的搖了搖頭，似乎很不滿意的樣子。

它有些疑惑，剛剛的那股味道來自那裡？

突然，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的仰起頭，看向頭頂被霧靄遮蓋的天空，天空的灰色霧靄讓他感到憤怒，無比的憤怒，似乎這灰色的天空觸怒了他高貴的尊嚴。

它仰天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然後化作一口通體漆黑的長刀，空間震蕩似乎承受不住這口黑色長刀的憤怒一般，猛烈的搖晃，彷彿空間都要碎裂。

長刀橫貫長空，一刀斬向灰暗的天空。

一刀天地動，一刀裂乾坤！

好一口霸道無雙的黑刀，黑刀斬裂天空，灰色的霧靄劇烈的向兩側翻滾，露出霧靄背後的天空，一雙眼睛緩緩睜開，他高貴，沉靜，彷彿世間萬物皆可容納。

也就在黑刀斬開濃稠霧靄的剎那，疼痛消失了，意識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了牧野仰天嘶吼的聲音里。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他看到了一片陌生的空間。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世界，一個不同於地球的世界，色彩斑斕，處處散發著勃勃生機。

青山，綠水，鳥鳴，蟋叫，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他彷彿變成了一粒塵埃，隨著空氣暢快的飄蕩在這個世界的上空，像風一樣自由，像夢一樣美好，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座城市，一座讓他極度震撼的城市。

這座城市建築林立，高聳入雲。

各種奇異的交通工具行駛在空中，穿梭往來於建築的縫隙之間，看似雜亂無章，但卻井然有序。彷彿被一道看不見的規則牢牢地約束。

而讓牧野感到震撼的，是這座城市的建築竟然全部是用鋼鐵鑄造，城市佔地面極為廣闊，感覺比整個地球的總面積還要大上許多。

這是哪裡？這是多麼龐大的城市，這得需要多麼龐大的資源？

牧野的目光一點點的向遠處延伸，一處奇特的建築吸引了他的目光，它不同於其它的建築，這裡只有六座由金屬打造的黑色巨碑，巨碑高聳，周圍空空蕩蕩，和四周的喧鬧相比，這裡更像是遠離凡世紛爭的世外桃源。

巨碑分別佔據六個角，從牧野的角度看，這竟然是一個標準的六芒星形。

一陣陣強烈的能量波動在石碑上散發，將六芒星形的中央位置遮蔽，阻擋了牧野好奇的目光。

牧野想嘗試著靠近一些，好能仔細地觀察這個神秘的六芒星。

突然，黑色巨碑的能量劇烈的翻湧，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柱從六芒星的中央射出，目標，竟然是…他？

牧野大驚失色，準確的來說，他連驚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被淹沒在這道巨大的能量光柱之中。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光，光至少有跡可循，但這道能量只是看到便已經臨身，像是兩個點不管相距多麼遙遠，都會剎那融合在一起。

「這是什麼力量…」

光線透體而過，牧野的意識開始迅速的消散。

但是…他耳邊隱約的聽見，一個滄桑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聲音似乎離得極為遙遠，卻又清晰可聞，這種感覺很飄渺，難以言明。

「吾以身之力，聚十三本源，封汝之身，降劫雨，化劫土，寰宇星空，存無邊罪惡者，皆如是！」

啊！牧野駭然睜眼，大口的喘著粗氣，腦袋依然疼痛欲裂，豆大的汗珠不要命的向地面滴落。

良久，心神漸漸平復，牧野迷茫的打量著四周，發現周圍黑霧瀰漫，濃稠且寂靜，卻又不靠近他，像是要把他與外面的世界完全的隔離開一樣。

「這又是那裡？陰間？」

「難道我死了？」

牧野疑惑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觸感真實，又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

「疼…」

強烈的疼痛感讓他恢復了冷靜，牧野不信鬼神之說，之前的茫然只是因為剛剛的經歷太過真實。

「盛世佛陀出，亂世妖魔現。」

曾經的他相信過，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見過了真正悲慘，他不信了，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有鬼神，那麼就不會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他再次仔細的打量起四周，突然大腦又是一陣暈眩，讓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這又是他媽的什麼鬼？」牧野終於受不了這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爆了一句粗口。

暈眩感很快停止，一段訊息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暗之源為噬，可噬萬物，可容萬物，天地萬物皆可噬，天地萬物皆可容，暗之極…」

牧野的心神漸漸地沉浸在話語之中。

隨著心神的沉入，身外的迷霧逐漸的開始翻滾，越來越劇烈，像是正在逐漸加熱的爆米花，其中竟然還夾雜著一種情緒。

「喜悅？」暗十三疑惑的看著正在劇烈翻滾的黑霧。

「這是什麼情況？我學的時候怎麼沒有這種情況發生？」暗十三感覺自己驕傲的心彷彿被插上了一把鋒利的小刀。

他看了看周圍，咦了一聲，周圍的黑影密布，竟然和往常不太一樣了，

此時的他們正在朝著這裡快速的匯聚，越來越多，越站越密集。

他和牧野所在山坳處的上方山頂，還在有大批大批的黑影浮現，像是朝聖般快速的向著邊趕來。

他們的眼神不在迷茫，而是…敬畏，好像還有一絲期許？

「這…」暗十三張大嘴巴，震驚的看著越聚越多的黑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這不應該是出現在我身上的嗎？

突然，遠處的山峰上出現一道黑影，速度奇快，地面彷彿在隨著他的腳步而縮短，只是幾步便出現在黑霧的近前，目光中露出掙扎之色，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嘶～暗十三看到黑影的同時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讓暗十三倒吸冷氣的是這個黑影的相貌。

黑影身材瘦小，右肩下空空蕩蕩，給人一種不協調的彆扭感，光禿禿的腦袋上一根毛都沒有，烏黑色的面孔上一道貪婪的目光在黑霧上來回的遊走，時而露出掙扎之色，似乎是在恐懼黑霧中的那個人。

黑影目中的貪婪之色越來越盛，最後終於戰勝了內心中的恐懼，一抬腳便已出現在黑霧之前，抬起僅存的左手，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向著黑霧裡的牧野抓去。

「王八蛋，搞偷襲？」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暗十三隻是一愣的時間，這個黑影就出手了，他發愣不是因為黑影的強大，而是因為他竟然是個卡佳人。

暗十三眼中紫芒一閃，就要前去阻擋，腳步剛要邁出，突然停頓在半空。因為，一隻手從黑霧中探出，嘭的一把掐住了這個黑影的脖子，接著，一道冰寒刺骨的聲音從黑霧中傳出，「死了還能作怪，那你就再死一次！」

手掌猛地一用力，一股強烈的吸力瞬間爆發，黑影頓時張大嘴巴，目光驚恐，劇烈的掙扎。掙扎只維持了短短的一瞬，這個黑影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迅速的萎縮，最後消失在牧野的掌中。

黑霧漸漸散去，牧野看向一臉震驚的暗十三，眼中的黑芒涌動，似乎變得比之前冰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