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若安生女
王若安躺在床上，感到胎動不安。難以入睡，恐怕是要生了。「桃子，桃子。」
靠在床邊上打盹兒的桃子聽到王小娘叫自己，立刻就清醒過來了。「小娘叫我，有什麼事兒。」
「我快生了，你快去找我姐姐來。記得千萬不要讓人知道。」
「小娘放心，我知道。」
桃子一刻都不敢耽誤去了王若安的姐姐家。
急促地敲門聲吵醒了正在睡覺的王若平，王若平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去開門。「誰啊，這大半夜的也不讓人睡覺。」
「王娘子萬安，我是桃子。」
「桃子啊，有什麼事兒這麼晚來找我。」
「我們小娘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小娘吧。」
「要生了，你等一下，我這就收拾一下就跟你去。」
王若安的姐姐王若平是這兒城裡最好的穩婆，經驗老道。很多大戶人家都指名道姓地要她去給家裡的婦人接生。路上遇到了巡夜的。
「大膽，現在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敢在大街上。不知道現在已經到宵禁時間了嗎？」
「大人，小的當然知道已經宵禁了，我是一個穩婆，她家的小娘要生了。我得趕過去給她家小娘接生。」王若平從貼身攜帶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個通行文書，宵禁時刻任何閑雜人等不許出門到街上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晚間要是誰有個急病，生孩子總不能讓人在家等死。所以穩婆，醫師不受宵禁約束。
官差看了一下通行文書。「原來是穩婆，可以通行。」
早已經在角門等候的六安聽到有人敲門，知道是桃子。「快進來，沒讓人看見吧。」
「沒有。」
「沒有就好。怎麼現在才回來啊。」
「路上遇到巡夜的人，耽擱了。不跟你說了，小娘還等著呢。」
「快去，不要耽誤正事了。」
躲著人來到了王若安住的院子，王若平看著妹妹就說不出來的心疼。「妹妹。」
「姐姐來了。」王若安有氣無力的說著。
「我看看。」王若平摸了摸王若安的肚子。「妹妹放心，現在離生還早著呢。來下床走一走，對生產有好處。」
王若安在姐姐的攙扶下起來，在房間里走走。「姐姐。」
「怎麼了啊。」
「我餓了。」
「原來是餓了啊，桃子快去弄一點吃的來。」
「哎，我馬上就去。」
桃子找到相好的六安。「六安，六安。」
「桃子有事兒嗎？」
「你能幫我弄一點兒吃的嗎？我們小娘餓了。」
「等一下。」六安拿了一包糕點出來。「這是我娘今天在大娘子的賞花宴上弄的糕點，給你。」
「這麼多，六安，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好。」
「你以後就要嫁給我的，我對你不好，對誰好啊。」
「不說了，我先回去了。」
晨起開始陣痛間隔越來越短，快要生了。可是王若安心中不安。「姐姐你說我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嗎？」
「少說話，一會兒沒力氣生了。有姐姐在一定會讓你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的。」
從早上生到晚上，王若安平安的生下了一個女孩子。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所以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王若平將孩子弄好包好以後抱給妹妹看。「你看，多可愛的孩子啊。」
「是啊，好可愛。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女孩兒。」
「是女兒好，這下他們安心了。不是個兒子以後，不會跟他們爭家產了，要不然他們有的鬧呢。」
桃子看著小娘。「現在要去給大娘子去通報嗎？」
「去吧。」
大娘子房裡的小丫頭留珠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看燈。
「姐姐。」
「啊？誰叫我。」
「是我，桃子。王小娘屋子裡的桃子。」
「是你啊，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啊。」
「我們小娘生了，生了個女兒。所以我特來向大娘子報喜。」
「我進去給你回話，你在外面等著吧。」
「是，姐姐。」
留珠是在外面撒掃的丫頭，不能進屋。在外面喊。「珍珠姐姐，珍珠姐姐。」
「你喊什麼喊，一點規矩都不懂。」
「對不起姐姐，王小娘的婢女桃子來了。她說王小娘生了個女兒，向大娘子報喜。她人還在外面等著呢。」
「知道了。我去告訴大娘子。」
「大娘子。」
「珍珠有事兒嗎？」
「大娘子，王小娘生了，是個姐兒。打發她屋子裡的桃子來給大娘子您報喜，人在外面候著，讓她進來嗎？」
「什麼時候生的，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沒問。」
「瞞得夠嚴實的啊，我居然一點兒風聲兒都沒聽到。算了，不跟她計較了。看她生了一個女兒的份上。告訴她去，就說我知道了。」
留珠從珍珠那裡得了話，到外面來。「我們大娘子說了，知道了，小娘生產辛苦了，讓她好生休養。」
「謝謝姐姐。」
屋子裡大娘子和珍珠說話。「大娘子要去給主君報喜嗎？」
大娘子想了一下。「雖然是小娘生的而且是個女兒，但好歹也是主君的孩子、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去就行。夠給她面子的了。」
「是，大娘子。」
桃子回去復命。「已經告訴大娘子，她知道了。」
「好孩子過來，這些天辛苦你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拿著。」
桃子看著手裡的一弔子錢，開心得不得了。「謝過王大娘子的賞。」
「快起來，以後干好了還有你的。」
崔問身邊的侍童進來通報。「主君，大娘子身邊的女侍來給您傳話，您讓她進來嗎？」
看了一下天色晚了。「不要讓她進來了，這麼晚了。男女有別，讓人知道說閑話。」
「是。」
珍珠隔著窗戶說。「主君給您報喜了，王小娘生了個姐兒。」
「知道了，下去吧。」
「是，主君。」
柳從文知道了王若安生了以後都快氣死了。「小賤人，算她厲害居然先我一步生下了孩子。而且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生下來了我才知道。」
「小娘莫生氣，只不過是個姐兒。不中用的。」
「對，不生氣，只是個女兒頂什麼用，要生自然要生兒子的。只是她是怎麼繞過前面請的穩婆的。」
「王小娘的姐姐是穩婆。」
「原來這樣啊，不是說她家是太原王氏的子孫嗎？雖然是旁枝，但也算是名門之後了，怎麼讓女兒去做了穩婆。」
「名門之後有什麼用，家裡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那還能在乎這些啊。填飽肚子才是最要緊的。要不是因為仗著自己所謂名門之後，她能抬進來做妾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