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力水手？

看著在地上躺著好象蛆一樣在蠕動的人販子，地板上又是血，又是嘔吐物，克羅爾雪玉一般的臉上泛起厭惡的神情，他灰色的眼睛望向拉斐兒與唐寧。

「怎麼回事？」

唐寧雖然知道克羅爾在問些什麼，但他的艾拉西亞語並不流利，所以他回身朝山姆招了一下手，道：「山姆，你過來，說話。」山姆怯怯懦懦地走到他旁邊，還未開口。

拉斐兒已經高聲叫嚷道：「克羅爾大人，您看到了，是他先動的手。」他手指唐寧，恨恨地道：「我的人都快被他殺了，您一定要為我們的商隊主持公道，將這個殘酷嗜血的混蛋捉進牢獄里。」

克羅爾厭煩地揮揮手，打斷了拉斐兒的訴苦，頗為不屑地道：「拉斐兒，你的意思是你們九個人被他一個人圍毆，是嗎？」

「呃……」拉斐兒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了，拉斐兒，你的人為酒館和競技場貢獻了許多，我是知道的，但你的人在私底下幹了些什麼，我也是知道的，我不想再追究了，你趕緊帶著你的人走吧。」克羅爾揉著自己的額頭，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

每天都要處理這些打架鬥毆的事，他也確實夠煩的，而且因為治安不好，他幾乎隔一段時間就要被軍團指揮官菲爾妮傳喚去執政廳臭罵一頓。人販子商隊的德性，克羅爾比誰都清楚，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這群渣滓都趕出去。

「什麼？！克羅爾大人，您不懲罰他們嗎？！」拉斐兒尖聲叫道。

「是的，這件事誰都沒錯！你是想讓我把每個在酒館里打架的人都送去治安廳嗎？」克羅爾瞪視著拉斐兒。

拉斐兒再次語塞，治安廳里的大爺們的行事作風他是見識過的，只要過去一趟，基本每個人都要繳納一堆金幣才能放出來，地面上躺著自己的八個人，加上自己一共九個，而唐寧那邊只有兩人，如果都被抓進去……怎麼算都是自己吃虧啊！

見拉斐兒安靜了下來，克羅爾轉過身來對唐寧聲色俱厲地道：「銅鈴先生，今天是比賽日，我希望你不要在這裡鬧事，明白嗎？」

克羅爾說的都是日常用語，唐寧自然能聽得懂，但他一副「無知且茫然」的表情望向山姆，他希望山姆能勇敢地站出來幫他回答。

山姆深吸一口氣，站到唐寧身旁，對克羅爾道：「克羅爾大人，唐寧大人他在語言方面稍微有些不足，您的意思我稍後會向他轉達，我們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望您見諒。」

見克羅爾臉色稍緩，唐寧便知道山姆說的必定是「軟話」，為了增強效果，他也很誠摯地向克羅爾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克羅爾知道唐寧是阿拉貢商隊的人，而阿拉貢商隊與整個特維亞軍團的關係都非同一般。只是打傷了幾個人，他當然不會為難唐寧，更何況唐寧的態度也不錯，他正好就坡下驢，將此事平息。

「抬走，抬走。」克羅爾指著滿地「躺屍」的人販子，不耐煩地對拉斐爾吼道。

……

擾攘一番之後，該喝酒的喝酒，該下注的下注，就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地上的血跡也很快被來來往往的酒客與賭徒們踩得一乾二淨。

在開賽前，唐寧的首要目標依然是學習語言，此時的他，有物品鑒定術的加持，眼中所見物品皆有一個評估列表，這無形中給唐寧增加了一個翻譯機的功能，只要山姆說出相應物品的讀音，他便能把這個讀音與物品鑒定中的中文解釋聯繫起來。

這樣一來，他的學習效率無疑呈幾何級數增長。山姆是一個好老師，耐心而細緻，而唐寧也化身「好奇寶寶」，幾乎對所有事情都充滿了學習的熱情，小到連胳膊肘的抖動，都要山姆用艾拉西亞語給他詮釋一遍。

今天的比賽總共有8場，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深夜，以決出十六強餘下的八位選手。

擂台依然血腥，其中六場對決中，敗方無一倖免，全部都被殺死。剩下的兩場，敗方都活了下來，他們所面對的對手，一個是彷彿修鍊了數百年的樹人，一個是年輕的人類劍士。

唐寧記住了這兩個對手，因為他覺得在晉級的路上，他至少會遇到他們其中的一個。

通過山姆的解釋以及觀看擂台上的情況，唐寧還知道，擂台規則原來是允許參賽者投降的。

當參賽者覺得已無把握戰勝對手，便可以喊出「我輸了」「我投降」的話，如果對方接受，比賽便會結束，勝者晉級。

當然，如果對方不接受的話，敗者也只有引頸受戳。

那個樹人與劍士便饒恕了他們的對手。

在唐寧看來，只有強者才能有這樣的實力與氣度，想象一下，如果兩個勢均力敵的人在比賽，誰都想晉級，那麼在戰鬥過程中，必然是分寸必爭，你死我活的，誰還會有饒恕別人的餘地。

直至深夜，唐寧與山姆才回到旅館休息。山姆是被唐寧攙著回去的，可能是心情有些鬱悶，他喝了不少葡萄酒。

第二天，天剛亮，唐寧便去拍山姆的門。開門的是漢默。

漢默一頭亂糟糟的灰白頭髮，迷懵的眼神，再加上寬敞得如同蝙蝠翼一樣的亞麻布套衫，看上去就象稻田裡的稻草人。

「大人，」他見到唐寧，立即躬了一下身體。

「山姆呢？」

漢默指了一下用毯子把自己裹得象粽子一樣的山姆。特維亞鎮晝夜之間的溫差比較大，白天熱得象狗，晚上冷得象狗。

「把他弄醒，讓他下樓去等我。」唐寧瞥了一眼山姆，用頗為流利的艾拉西亞語對漢默道。

「是的，大人。」

估計今天的天氣會比較晴朗，正好可以去特維亞鎮最繁華的商業街學習語言，所以隨身翻譯機——山姆老師是必不可少的。

通過昨天的學習，唐寧覺得自己的語言能力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其中肯定有系統加持的緣故，但是他本人的好學精神也是應記一功的，穿越前是學霸，穿越后依然酷愛學習，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唐寧往樓下走，下樓梯的時候，他看見珊莎正蹬蹬地從樓梯下方走上來。

她的雙手捧著一個巨大的木箱子，連視線都被遮住了。

唐寧連忙側身避開。

珊莎風一樣地從他身旁掠過。

樓梯左側的第一個房間是阿拉貢住的，珊莎把箱子放在門口，正回身準備下樓。

見到唐寧，她愣了一下，然後微微欠身，輕聲道：「銅鈴大人。」接著就怦怦地跑下樓去繼續搬貨了。

唐寧看了一眼那口大箱子，頗感驚訝地道：「這姑娘……是大力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