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出發
君昭這次領兵出發,皇上不知道怎麼想的,場面弄得十分盛大,率領著文武百官,於城門口相送,宴之嫿和皇后也抱著小君耀送君昭。
宴之嫿於城牆上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頗有幾分英氣的君昭,心中十分酸澀,雖然知道他只是去送人的,但還是忍不住擔憂。
皇后看著這一幕則是十分感慨,實際上她在給君昭尋醫多年,卻依舊沒有給君昭找到救治之法,幾乎都快放棄了,但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讓君昭找到了能夠給他治病的人。
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君昭聽著皇上說完鼓舞士氣的話,跟皇上承諾會把人送過去之後,看了宴之嫿和皇后這邊一眼,打馬離開。
皇后見宴之嫿十分傷感,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嫿兒不必擔心,昭兒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宴之嫿笑著點了點頭。
因為今天皇上率人送君昭,宴之嫿就跟皇后說了一聲,想辦法把黃錦文接到了東宮,君昭此番去南邊,不但帶上了秦家的人,因為都是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去的,所以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黃錦摻在知道君昭要領兵去南邊的時候,也說他要跟著去。
原本他是不想離開父母的,他雖然是個文弱書生,但也不至於拋下父母離開,但黃大人和黃夫人說若是讓黃錦文獨自離開不安全,且黃錦文原本就不願意離開,他若是也不走,那就妹妹也會有危險。
黃錦文雖然會點拳腳功夫,但她根本就沒有好好學過,都是自己偷摸瞎學的,黃錦摻自己可以陪著父母,卻不想妹妹也處於危險的環境中,所以才跟黃錦文一起上來的。
黃錦摻要回去,君昭也沒有說不同意就把他帶著一起了。
宴之嫿就想著黃錦文一個人在太子府,又不能出門,她那樣的性子,肯定是悶壞了,帶著她進了東宮,她們兩個至少還有個伴兒。
所以去太子府接了黃錦文,讓她扮做宮女,因為時間還早,她還領著小君耀順道回了躺娘家。
宴三老爺他們之前也在百姓中目送了君昭,這會兒宴三老爺在外頭談生意,宴之棠去書院了,就只有宴三夫人在家。
宴三夫人聽到宴之嫿來了,十分歡喜,想著女婿剛走,她肯定很擔心,又多了幾分心疼,見到宴之嫿的時候,難得的沒有第一時間只看到小君耀,而是拉著她的手道:「太子殿下是心中有成算的,你哥哥又在那邊,無論如何都會護著他的。」
宴之嫿不由得噗嗤一笑:「娘,你說這話可就要傷哥哥的心了,哥哥和殿下的安危都重要。」總不能讓哥哥為了保護殿下去拚命啊!
「這不是逗你嗎,太子殿下又不用上戰場,只是把人送過去就會回來,所以你啊,安安心心的,好好帶著小君耀。等太子殿下回來,你們也好生下一個。皇後娘娘只有太子一個孩子,你可要爭氣,多給太子生一些。」
宴之嫿:「……」
「娘,您肯定不愛我了。殿下和皇後娘娘都說我還小了,生了一個有個血脈就好了,暫時不生了呢,等養養身子,在過兩年在生。」
宴三夫人就道:「娘怎麼就不愛你了,皇後娘娘和殿下為你著想自然是好的,但你現在是太子妃,很多事情就要考慮周全一些,你若是太長時間沒有動靜,只怕外面的人又要說三道四。」
宴之嫿輕哼一聲:「說就說唄,我又聽不到。」她天天在東宮帶娃。
「你聽不到,那太子能聽不到啊!還有現在天子身子好了,盯著他的人就多了,你可長點心,防著些小妖精。」
宴之嫿就反問宴三夫人:「爹爹身邊,你要防著嗎?」
宴三夫人道:「自然是要防著的。」
宴之嫿驚了:「可是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來啊!」
宴三夫人無奈道:「能讓你看出來。」她想著之前她跟宴三老爺的打算都是把宴之嫿嫁給清貴的寒門讀書人,夫君由他們幫忙拿捏著,她只管開開心心的,所以也就沒有教她關於這方面的東西。
現在免不得要把她拉著好好說一通。
沒等宴三夫人開口,宴之嫿她們這會兒已經進屋了,身邊沒有外人,想起黃錦文還在呢,立即同宴三夫人道:「娘,這是我之前跟您提過的黃小姐。」
宴三夫人這會兒才注意到一個眼生的姑娘,這姑娘眉目清正,瞧著十分爽利。一聽宴之嫿說是黃家小姐,她立即就知道是誰了,她責怪宴之嫿:「怎的把人打扮成宮女的樣子?」這不是折煞人家嗎?
不等宴之嫿說什麼,又和藹可親的跟黃錦文道:「黃小姐,不好意思,嫿兒被我們寵壞了,有些沒規矩。」
黃錦文笑著道:「太子妃極好,我很喜歡她,穿著衣服是為了進宮。」
宴三夫人便明白了,黃錦文是南邊的官員的女兒,自然不能明目張胆的進宮。
「那會不會有危險?」她升起一股擔憂。
宴之嫿道:「沒事兒的,有沒有人認識她,就說是你給我找的丫鬟就是了。」這些都是她之前跟黃錦文商量好了的,況且後宮都是皇后在管著,又沒有人認識黃錦文,只要不碰上姜雲貞就是安全的。
姜雲貞尋常也不會進宮。
宴三夫人:「……」
「總而言之,你自己心中要有數,在宮裡頭萬事小心仔細。」
宴之嫿點頭,問她:「剛剛母親要說什麼?」
宴三夫人道:「沒什麼。」她轉而問起黃錦文話來,直接不搭理宴之嫿了。
這糟心女兒,當了太子妃之後怎麼越發的沒譜了。
那些話,哪裡好當著旁人說。
她跟黃錦文說話,黃錦文因為她是宴之嫿的母親,所以也十分尊重,宴三夫人問什麼,黃錦文就答什麼。
宴三夫人想著女兒的打算,就想趁機多了解了解黃錦文,若是可以,等戰爭結束了,就跟讓人上門去求親。
在宴三夫人看來,鎮南王府雖然來勢洶洶,但要造反成功談何容易。
被冷落的宴之嫿:「……」她回家是來幹什麼的?
為什麼她覺得母親越發的不待見自己了呢?
不過見宴三夫人跟黃錦文聊得不錯,想著自己的小算盤,也就暗搓搓的任由她們二人相處。
宴之嫿在宴府用過午膳才回的宮。
南邊。
幕雲白在不戰而退之後,就要重新整理軍隊,再次出發,但不少將領來稟告他,發現軍隊的士氣十分低落,這樣的狀態出戰,就是給人送人頭。
幕雲白立即讓人去查是怎麼回事,了解到原來那天退兵之後,軍隊里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蔓延出一些不好的情緒,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是有著本能的恐懼,那飛鷹和箭車無疑就是未知的東西。
據探子來報,那些箭射出來之後,朝廷那邊也並未派兵出來收回去,就那麼插在地上,插在離城牆兩百多米的地方。
好像是在無聲的挑釁和羞辱他們一樣。
幕雲白當時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下令撤退,而是應該直接派兵冒著箭雨功過去。
幕雲白的營帳裡面,有兩個面具人,其中一人道:「世子,我有一策,可立即提升士氣。」
幕雲白做洗耳恭聽狀。
越千訓練過後,去伙頭軍那邊拿吃的墊肚子,對方給了他兩個大白饅頭,他拿著回了營帳。
越千之前跟著君昭一起打海寇的時候陳蘭是看到的,所以知道他的能力,後面幕雲白拉攏越千,從陳蘭那裡了解過越千的能力之後,也給他了個將軍,所以他有自己獨立的營帳。
他回了營帳,咬了一口饅頭,發現饅頭裡面有東西。
看過紙條之後,扔進了火盆里。
面上沒有任何異色,繼續啃饅頭。
啃完饅頭,就又去訓練了。
方將軍他們收到了密信,幕雲白他們已經收整好了士氣,準備捲土重來了,讓他們早做準備。
方將軍因為有了宴之擇的這些東西,原本面對幕雲白那成倍的兵力的時候,還擔心會守不住這邊,現在倒是不擔心了,只要能夠拖到援兵過來,他們就有勝算了。
雖然那些新兵蛋子肯定不及幕雲白提前養的兵,但方臨亭、宴之擇、成琅他們訓練兵都有一條法子,段時間內也可以把人訓練出來。
看著這些年輕人,他就覺得自己老了。
現在收到消息,也不杵了,召集了成琅他們進來,商議了一番,就各自準備去了。
成琅在方將軍來了之後,就主動把主將的位置給了方將軍,關係道萬千將士的性命,方將軍也就沒有推辭,反正大家都是一路人,也不分那麼清楚。
成琅身邊有人說過閑話,說成琅不應該把主將交給方將軍什麼的,都被成琅教育了一番。
前方戰事吃緊,後宮卻一片祥和。
在德妃從冷宮跑出來,見了皇上依舊被皇上扔回冷宮之後,後宮的嬪妃都老實了不少,皇后和宴之嫿每天互相串門,要麼是皇後來東宮,要麼就是宴之嫿去廣仁宮。
皇后見到黃錦文之後也十分喜歡,說黃錦文的性子,有些像她年輕的時候。
黃錦文也很喜歡小君耀,經常陪著小君耀玩兒,倒也覺得比在太子府的時候有趣多了。
青松先生眼睜睜的瞧著君昭送軍去支援,覺得皇上應該也沒有那麼討厭君昭。姜雲貞把那天在拍賣會從宴之棠那邊打聽出來的事情告訴青松先生之後,青松先生覺得那是迷惑他們的。
並不相信。
姜雲貞十分無奈,她能夠確定以及肯定,宴之棠沒有對她撒謊,她覺得祖父有些自欺欺人,但她作為晚輩,不好說什麼,只能由著青松先生自己想通。
青松先生在聽了姜雲貞的話之後,當時雖然把姜雲貞趕走了,表示不相信,但後面自己一琢磨,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在朝堂上,宴丞相從來沒有為君昭說過話,說是為了避嫌,在避嫌但有些東西該維護的也要隱晦的維護一二吧!
可宴丞相也從來沒有這樣的行為。
而宴丞相受到他的可以打壓,君昭竟然也沒有做什麼。
雙反看似不相干一樣。
他是個十分謹慎的性子,為了保險起見,他有派了其他人去查。
讓姜雲貞去試探,也不過是為了圖快,但他現在也隱約感覺到了,姜雲貞似乎高呢更加看好太子,而不是舊朝。
可他們已經上了舊朝的床了,哪裡能這個時候下船。
如果君昭沒有宴丞相的支持,他還是不穩,而皇上已經中毒,就算鎮南王府不中用,可皇上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會讓朝廷元氣大傷。
武,秦家沒有任何勢力,文,宴丞相不支持,他也不支持,君昭就是個空殼子。
就算現在君昭已經拉攏了一些人,但文官群體大部分還是都在他和宴丞相這邊,而武將,成國公看似是皇上的人,實際上是個中立派,方將軍倒是皇上的人,這次肯定會趁機除掉。
所以,朝堂,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宴丞相不得皇上的心,君昭跟他也沒有關係,那麼他現在就可以好好的一雪前恥了。
之前是因為估計這宴丞相是太子妃的母族,而擔憂太子知道他們的身份會做些什麼,就不敢把太子惹急了。
現在完全就沒有這種擔憂了。
姜雲貞如果知道自己的話非但沒有對青松先生氣到勸誡作用,反而讓青松先生更加看重舊朝,只怕會被氣得吐血。
君昭走了之後,青松先生就開始在朝堂上攪弄風雲。
皇后這邊知曉了之後,對其十分厭惡。
宴丞相氣得不行,開始想著,若是這個時候他逼宮,會有幾成勝算。他仔細斟酌了一番,很懸。
現如今看來想辦法跟鎮南王那邊裡應外合。
舊朝餘孽蟄伏多年野心勃勃,鎮南王應該清楚,他跟舊朝餘孽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所以他現在不如跟鎮南王府示弱,表示全力支持。畢竟之前他口中說著支持鎮南王,實際上二人都是相互試探有所保留,這次他就多捨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