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努力
越千到了幕雲白的營帳裡頭,這個時候陳蘭等人也到了,只是沒有舊朝的人在,越千一進去就看到一個戴面具的人,但他並沒有刻意的去打量對方。
跟幕雲白人見禮:「屬下參見主上。」
幕雲白道:「越將軍請坐。」
越千就大喇喇的坐下。
幕雲白道:「請越將軍過來,是想讓越將軍跟我們一起商議商議可有什麼好的法子能夠讓舊朝的人把他們的那些人拿出來共同抵抗朝廷。」
舊朝有藏兵的消息是越千給他的,他也就沒有在多說旁的。
越千道:「主上恕罪,屬下並無良策。」舊朝餘孽就是想用鎮南王府的兵去消耗朝廷的兵,如果是他,最開始合作的時候就一人出一半的兵力。
這個時候你都把自己的所有兵力拖出來了,舊朝餘孽覺得用鎮南王府的兵力就可以消耗掉許多朝廷的兵力,這個時候他們幹嘛要把自己的兵再掏出來,又不傻。
「不過,屬下覺得我們的排兵布陣上面,可以做一些調整。我們跟舊朝的人合作以來,舊朝的兵一直都是放在後面的,屬下覺得可以讓舊朝的兵作為先鋒軍。」
一般犧牲得最多的就是先鋒軍,當然能夠得到更多功勞的也是先鋒軍,所以自從開戰以來,先鋒軍就是鎮南王的人。
可就是因為這樣,鎮南王府的人也消耗得最多,而被放在最後面的舊朝交過來的四萬兵力,基本上沒有什麼損耗。
幕雲白沉吟了片刻,方才道:「你說得有道理。」
等再次開展的時候,幕雲白就把四萬舊朝的兵力全部安排到了最前面,面具人知道之後也並沒有當著幕雲白說什麼,因為最開始交兵力過來的時候就說好了,什麼都由幕雲白他們這邊安排,他們並不會說什麼。
面具人只是把這邊的變化送信給了他們的主上。
幕雲白做了調整,在戰場上發現,舊朝的四萬兵力,全部都是精兵,各個兇猛異常,之前安排在後面簡直是浪費。
但也因為這樣,心中更加忌憚了舊朝幾分。
若是他們所有藏起來的兵力都是這麼精悍,那他們即便是戰勝了朝廷,只怕他們也不能得到他們之前談合作的時候能夠得到的東西,甚至還會被舊朝的人斬草除根。
這個想法,讓幕雲白心中暗暗發冷。
因此他心中升起一股詭異的期盼,希望君昭他們能夠厲害一點,把舊朝的這些兵力多消耗一些。
因為幕雲白的這次調整,君昭他們也是第一次直面舊朝士兵的戰鬥能力,方將軍見舊朝的那些兵力如此厲害,鳴金收兵。
此戰過後,無論是君昭他們這邊還是幕雲白他們那邊,都比較沉重。
面具人還跟幕雲白說:「幕世子,我們這邊的兵士,都是精兵,所以訓練起來十分不容易,當真只有這四萬人,不過我們的人雖然少,但都是以一敵十的。」
幕雲白打起精神應付了面具人一番,心中卻完全沒有因為打了勝仗而高興。
但他已經派人去查舊朝一共有多少兵力了,若是舊朝的兵力過多,他們如今簡直就是前有狼後有虎。
君昭他們這邊也在商議下一次要如何排兵布陣。
君昭現在只希望從常術他們那邊能夠收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而宴之嫿送過來的那兩個圖紙他也已經收到了,交給了宴之擇讓宴之擇教負責帶人製作。
方原在成功的單挑了五十個之後,小小的升了升職,升職過後他就想了辦法把這邊的情況送了過去,並將這邊的兵力統計了一下。
他們這個山窩窩裡頭,估摸著有一萬的兵力。
他猜測其它地方應該也差不多。
舊朝餘孽的兵力,他猜測應該不會有太多,若真的又足以推翻朝廷的兵力,那他們就不會躲在陰溝里行事了,而是直接舉兵。
他把自己的這些猜測也都寫了下來想辦法送了出去。
常留收到消息之後有立即讓人秘密的送去給君昭。
君昭之前也這般猜測過,所以他對舊朝的兵力在有了宴之嫿的這些東西之後並不十分忌憚,而是忌憚他們徹底跟鎮南王府的兵合併,但現在看來他們雙方合作得顯然並非那麼親密無間,所以他更擔心的是他們會暗中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過對於方原了解到的信息,他還是覺得心驚。
只覺得舊朝的人已經都不能稱之為人了,就是畜生,那樣的事情都能夠做出來。
君昭憤怒歸憤怒,又跟越千那邊送了消息。
越千他會跟舊朝的兵力有接觸到,自然知道舊朝的那些兵力的奇怪之處,但在看了君昭送來的消息之後還是免不得氣憤。
若是能夠把那些人弄出來全部殺了就好了,但舊朝的面具人,無論幕雲白他們如何施加壓力,對方都不願意在交出來一兵一卒。
他轉悠著想了想,去了幕雲白的營帳。
跟幕雲白見禮過後跟他道:「主上之前不是問過我們可有辦法讓舊朝餘孽把他們的兵力交出來嗎,屬下有一個計策,不知是否可行。」
「說來聽聽?」
越千道:「我們可以去剿匪,借口剿匪發現了那些兵力,讓后就直接吞併了。但這樣的話,會需要我們這邊分出一些兵力。這個法子有些冒險,主上也知道舊朝兵力的厲害之處,所以我們肯定是不能隨便打發一點人就去。」
幕雲白之前實際上也是想到過這個法子,但他大概算過,若是讓這邊的人分出去剿匪,至少也是要分幾萬的兵力出去才行,如果分幾萬的兵力出去,他們面對朝廷的時候就很難抵擋得住了。
但現在舊朝的那四萬兵力兇猛異常,抽調幾萬出去,也不是不可。
他同越千道:「我先思考思考。」
越千說完自己想說的就離開了,讓幕雲白自己想,他覺得幕雲白應該會答應。
他之前雖然知道就舊朝的兵力有幾分本事,但在舊朝的兵力上了戰場之後才發現他們裡頭的有些人可以說是殺人機器了,攻擊力十分厲害。
幕雲白等越千走後,就去了屏風後面,屏風後面是戴著面具的鎮南王:「父親,此事您怎麼看。」
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許多事情也由不得鎮南王優柔寡斷了,鎮南王道:「我覺得可行。」
「這個越千就有幾分本事,這幾個地方本來就是他發現的,讓他帶兵去剿匪。」
幕雲白就著手去安排。
越千當然是樂意去絞殺這些畜生的,比起讓他在戰場上做戲來得痛快多了。
越千領了幕雲白給他的四萬的兵就朝方原所在的那個據點而去,他原本是要兩萬就夠了的,但幕雲白要給他四萬,他也就都收了,多帶一些走,君昭他們那邊的壓力就要小一些。
越千在離開之前給君昭送了信,君昭又讓人給常留那邊送了信。
宴之嫿收到兩封信,一封給了黃錦文,是宴之擇寫的,一封是她自己的。
君昭在信中跟她說了,她弄的那兩樣東西對戰場很有幫助,也跟她說了舊朝餘孽做的那些齷齪事情。
宴之嫿想著好久都沒有見過姜雲貞了,就給姜雲貞下了帖子。
黃錦文正在看宴之擇的信,聽說宴之嫿要給姜雲貞下帖子,疑惑的問:「你不是說姜姑娘是跟那些壞人一起的嗎?」
她來了京都之後,沒有見過姜雲貞,宴之嫿也沒有召見過姜雲貞。
宴之嫿之前沒有召見姜雲貞有多重原因,但她可沒有放棄在姜雲貞身上使勁兒。
宴之嫿邀請姜雲貞,青松先生想了想讓姜雲貞去赴約。
原本青松先生把宴丞相打壓得很慘,雖然沒有讓宴丞相丟掉丞相之位,但朝堂上的很多事情,都由不得宴丞相說話了。
可這段時間,支持宴丞相的官員多了起來,很多時候宴丞相自己不說話,但宴丞相的人也會出來發聲,讓他這邊的一些事情無法進行。
舊朝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讓他加大架空這邊的朝廷,讓朝堂變成一個空殼子,但最近卻事事受阻。
因為邀請了姜雲貞到宮中來,所以宴之嫿就讓黃錦文帶著小君耀去了皇后那邊。
姜雲貞來到東宮,兩人照例寒暄一番之後,宴之嫿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了兩樣東西給姜雲貞看。
她知道姜雲貞良心還未曾泯滅。
她給姜雲貞看的,一個是君昭給她的信,心中提及的關於方原送出來的舊朝餘孽的人如何殘忍的那一部分。
一個是舊朝的人送給青松先生的消息。
君昭安排的人嚴實合縫的關注著青松先生那邊,雖然不是所有的青松先生來往的消息都被他們知道了,但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
而這個消息,就是他們的收穫。
姜雲怎在看到君昭的信之後面色慘白,在看到那個消息之後,手中的紙張都拿不穩了。
宴之嫿盯著姜雲貞問:「姜姑娘,你當真覺得,這樣的一些人,是你們可以長久合作的,是他們上位之後,你們還可以安然無恙的?」
「青松先生自詡為睿智,覺得自己對舊朝餘孽又大用處,覺得舊朝餘孽上台之後他就能夠功成名就,但本宮覺得更多的是臭名昭著亦或者是累累白骨。」
能夠做出這樣的一些事情的人,可不會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
青松先生跟他們合作必然是談了什麼條件的,可這種可以說為條件也可以說成是威脅。舊朝餘孽現在在積累他們可以承受威脅,可一旦登上高位那種隱忍就會全部反彈。
當今的皇上在年輕的時候,在才跟皇后在一起的時候據說還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真漢子呢,可當了皇帝之後呢,連一句靠皇后靠岳家的話都聽不得。
雖然說沒有鳥盡弓藏,那也是皇上沒有找到機會,他可是連皇后給他生兒子都不允許呢。
「姜姑娘和青松先生是聰明人,你們想必也比我更了解舊朝的人是什麼樣的。」宴之嫿淡淡的說。
姜雲貞強穩住心神,笑著道:「臣女聽不懂娘娘在說什麼,不過舊朝餘孽當真是可惡,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若是太子殿下抓到他們,一定要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她實際上也並不了解舊朝餘孽。
她接觸到的人,也就只有白梵和樂珍,白梵和樂珍並不是壞人,應該說他們都是好人,只是被逼無奈。
他們跟她一樣,都是別人的提線木偶,根本就沒有任何自己的選擇。
祖父現在深深的信任著舊朝餘孽,對他們充滿了希望,聽不進去她的話的。而祖父看似疼愛她,實際上她在祖母那裡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宴之嫿見姜雲貞這般,嘆息道:「那姜姑娘可否聽說過,舊朝餘孽的那個主上和少主都是什麼人?」
姜雲貞道:「聽說是舊朝皇室的人。」
這個問題,姜雲貞願意回答。
「那他們是那個王爺或者皇子?」是舊朝皇室的人這個,宴之嫿是知道的。
「據說是九王爺和十七皇子。」姜雲貞是從青松先生那裡知道這個消息。
舊朝破滅那會兒,宴之嫿還沒有出生,但她可以去問皇后。
「多謝姜姑娘告知。」
姜雲貞道:「不過是道聽途說的一些不值錢的消息而已,娘娘不必特意致謝。」她完全是把自己表現得跟舊朝餘孽沒有關係的樣子。
但姜雲貞的內心又是希望舊朝餘孽能夠被剷除的,所以她只能用聽說這樣的方式告訴宴之嫿,多餘的態度她就不表了。
宴之嫿也不逼她,識趣的道:「本宮會保密的,只是本宮還是希望姜姑娘能夠努力努力。」
姜雲貞笑了笑說:「太子妃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臣女就告辭了。」
她也想努力啊,可是她沒有辦法努力。
她很多時候都恨不得自己跟家中其它姐妹一般尋常,不要這麼出彩。
她有些恍惚的除了宮,上了馬車。
想著那信中的內容以及太子所知道的消息,只覺得祖父在跟舊朝餘孽同流合污下去,姜家就快要完了。
可她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姜家被祖父一個人的野心和慾望葬送,姜雲貞只覺得自己十分無力和痛苦。